“噫！”田布布撩著裙子叉著腿，一邊倒抽著氣，一邊解下緊緊纏在大腿上的膠帶。表情異常猙獰，整個過程持續了近十分鐘，終於成功解開固定著裝備的膠帶，依稀能看見上麵幾根珍貴的腿毛。田布布罵了一句：“什麼破頒獎禮還要查包過安檢！好在勞資有經驗。”然後嫌棄地把那一長條膠帶揉成團，扔進女衛生間的垃圾桶裡，看了一眼時間。回頭對與她方才的姿勢如出一轍的二皮說道：“你快點的啊！馬上開場了。”二皮“嘶哈”個不停，埋怨道：“你家膠帶不要錢啊，給我纏這麼多！再說，要是你記得帶刀，我們也不至於耽誤這時間好吧！”“你也沒見提醒我。行了行了彆說了，趕緊入場吧大哥。”待二皮終於把貼在自己大腿內側的東西取了下來，田布布接過，並著自己手裡的東西一起藏到包裡，這才匆匆往已經充斥著迷妹們尖叫的現場奔去。“今兒你的目標是誰？”兩人貓著腰深入觀眾席落座，二皮壓低聲音問田布布。田布布手伸進包裡組裝她們帶進來的“違禁物品”，回答道：“主要是李颯，其餘的能弄幾個是幾個。”二皮探著腦袋觀察了一下周圍，彙報道：“後方暫時安全，三點鐘方向有遊走人員，估計不怎麼好對付。”此時主持人念出最佳男演員的名字，田布布從包裡拿出來了兩條手幅塞給二皮，催促道：“機靈著點，掩護我，準備上了。”接著擺好了姿勢，把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台上。……二皮嘬著可樂的吸管坐在快餐店裡，對麵是放著眼前的漢堡於不顧，低著頭一個勁對著相機拍著預覽圖的田布布。進店二十分鐘，二皮就隻看到她發量可憐的頭頂，兩人完全沒有任何交流。二皮無語，喊田布布：“喂！”見田布布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二皮伸手，狠心在她的漢堡上錘了兩下，又叫了她一聲。“啊？咋了？”田布布猛地抬頭，對上二皮那張冷漠的臉，這才有了回應。撈了一根薯條放進嘴裡，用餐巾紙蹭了蹭手指，又低下了頭，嘴裡忙不迭說道：“馬上就好，馬上！”田布布終於在二皮翻臉的邊緣結束了手頭的事情，抬頭就是一個賤兮兮的笑，道：“你猜我這一波圖賣了多錢？”二皮翻了個白眼，從桌上端起新買的冰闊落，不想搭理她。田布布眼底的得意並沒有隱藏，一隻手比了個一，另一隻手比了個五，有些興奮地道：“一千五誒！”“瞧你這點出息。一千五我倒賣兩張看台票就出來了，你這又是把相機解體，又是打遊擊一樣拍照，累不累啊？”二皮對田布布約她出來乾這種“勾當”很是不滿，不免潑了盆冷水。田布布把相機收好，拿起被二皮拍得有些變形的漢堡美滋滋地吃著，含糊不清道：“你這吃裡扒外的，就知道成天拿彆人送你的贈票出來賣。本金都不需要，簡直一本萬利，我這種專職追星的哪能跟你比。”她端起可樂吸了一大口，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接著道：“這次頒獎禮李颯的代拍賣了六百，還有其他三個小藝人，一人三百。加上前幾天跑機場的代拍錢，反正這個月房租有著落了哈哈哈哈。”“你不想找工作怪我咯？又不是沒給你介紹過。”二皮把嘴角上的油擦乾淨，對著隨身的鏡子齜牙咧嘴地補妝。補完口紅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你啥時候搬出來住了？”田布布吃飽喝足，攤在座位上沒個坐相，扶著肚子說道：“啊，就前一陣吧，我沒給你說麼？”“是！沒說！我們之前的對話還停留在一個月前，我以為你終於想起我，約我出來吃飯，沒想到你竟然是讓我幫你把鏡頭帶進頒獎禮？”二皮一想到這裡，氣都不打一處來。自己這朋友畢業之後直接做了職業粉絲，演唱會、發布會、頒獎禮去得比誰都勤快，甚至還蹲機場、做應援，做足了粉絲該做的事情，可她誰都不喜歡。在外人看來就是務不正業的失業人士，可如今無論做什麼都能來錢，田布布就是沒有工作，單靠按快門也能賺不少。不過就是風餐露宿、日曬雨淋地辛苦了些。這家夥靠追星練就了一身好本事。二皮可是見識過田布布一手DV一手單反，冒著被保安轟出去的危險拍演唱會；左挎小板凳右踩梯子，和記者們擠在媒體位拍紅毯；一台電腦開PS一台電腦開PR，慘兮兮地熬夜修圖剪視頻。聽說她最近還拓展了新業務，披皮上場掐架花式罵人撕逼和代寫文案表白瞎放彩虹屁。二皮不懂，田布布這種技能分明可以找到娛樂圈內的工作，可無論介紹什麼工作她都不願意。至於理由是什麼，田布布是這麼說的：我就想做一個風一樣自由的豬豬女孩。行吧，自此之後二皮也放棄了。自己的朋友放著人不做，非要做豬，還有什麼可勸的？“你為啥搬出去啊？也不跟我說一聲，合租還能便宜點。”二皮對田布布從家裡搬出來“自立門戶”的原因很是好奇。據她了解，這家夥戀舊還認床，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做出這種決定。田布布掙紮著坐了起來，五官整體向下耷拉著，早就沒了剛才那股神氣的勁兒，一臉生無可戀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我本命年都過了一年多，沒工作也沒對象。我怕我再待在家裡的話，說不定哪天就被我媽剁了給田貝貝煲湯喝。”“得了吧，燉了你估計你弟這輩子都無緣大學了，影響智商。”二皮戳了戳自己的腦袋，毫不客氣地吐槽道，隨後接著問：“你搬哪去了？”田布布張嘴隻說了個區就卡住了，掏出手機戳戳點點，對二皮道：“你等一下，容我看一下我的收貨地址！”聽到這話，二皮的白眼翻得差點把自己厥過去，虧得自己當初在介紹的時候誇她機智細心，學習能力強，暗自慶幸田布布推拒了她推薦的所有工作，不然這也實在有點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