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疊(1 / 1)

江洲調轉車頭,開著車慢慢悠悠地往小區回去。今日的陽光不錯,灑在身上沒有那麼多毒辣辣的感覺,倒是多出了幾絲溫暖和煦之感。在茶樓裡聽到的話一直在江洲的腦海中盤旋著,怎麼也揮之不去。“十八歲?”江洲想起自己聽到的話,低聲的念叨著,“十八歲。言兮當年也隻有這個年齡而已。”江洲想著想著便有點出神。春日裡和煦溫暖的陽光隨著江洲的車子一點一點地往前移動,坐在車內的江洲能夠聽到車外的春風正一點一點地拍打著自己的車子。外麵大概是花香吧,還是那點葉子的清新?江洲也不太清楚。那一年是多大呢?江洲記不清楚了。隻記得那個柔美的女聲,就像是這春天的暖風一樣,跨越了江洲心中層層的冰冷,一點一點地吹開了漫布在江洲心間的大霧,一路吹進了江洲的心中。他從未見過言兮,可是,隻要聽到她的聲音,便似乎能夠看到她的樣子。江洲當年,不對,應該說一直到現在都總會想,言兮穿著一襲白衣,站在春天的陽光中。微風拂過,她的衣角被春風掀起了一點高度,修長的雙腿被溫暖的春風微微一撫。或許言兮會用她那如梔子花一般甜蜜的聲音低聲說道:“哎呀。”不過,江洲想,也許自己記憶中地言兮更有可能會一把扯住自己的衣角,將春風抵禦在白裙之外,踮起腳尖,夠下一枝自己頭頂的桃花,用桃花擋在自己的麵前,帶著春風的甜膩,她的笑容也許會漫在自己的嘴角邊,隻是那麼站著,一句話也不說。江洲想著想著,便出了神。言兮的身影離他越來越近,一步,兩步,言兮竟然一點一點衝著自己走了過來。那個樣子是那麼真實,一點也不像是在幻想當中。江洲伸出手,想起拉住言兮拿著桃花枝的手。他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得,腳下一用力,“刺啦”一聲,車子緊急刹車,滑出去老遠,才堪堪停了下來。江洲的回憶一下子被打斷了,他直起隨著慣性倒向前的身子,透過明亮的車窗,看到了站在自己車前地女人。那女人站在車外的春風裡,背對著太陽,穿著一襲白衣,衣角被春風吹起了一點,手中拿著一枝粉紅色的桃花枝。“言兮?”江洲抬起自己的手,擋了擋從車窗外灑進來的陽光。他微微眯著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車前,一臉驚慌地女人。那哪裡是言兮,那分明就是簡言。簡言站在江洲的車前,她手中拿著自己剛剛折下地桃花枝。今日的天氣這樣好,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剛剛得了一條白色的裙子,在這樣的春天裡穿正好。鬼使神差地,簡言穿上那條白裙子,竟然想去診所看看。到底為什麼想去診所看看呢?不知道。也許是因為自己沒什麼朋友吧。沒想到,剛剛出了小區,還沒走出多遠,便遇到了開車這樣急急燥燥,如此不注意行車安全的司機。江洲看到站在自己車外的簡言,他推開車門,邁開自己的一雙大長腿下了車。“你做什麼?”江洲看著簡言。簡言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地江洲。是他開著車差點撞到自己,現在倒還好,他竟然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跳下車便來質問自己。簡言一時氣急,她上前一步,將自己手中的桃花枝一下子按在江洲的引擎蓋上,看著江洲:“你怎麼開車的?”江洲的目光落在了簡言放在自己引擎蓋上的手中。她手中那束桃花枝粉的可愛,上麵幾朵尚未綻放的花骨朵被簡言用力一拍,竟然微微一抖,落在了自己的引擎蓋上。江洲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看到那幾朵花骨朵就這樣離開了生育它們的花枝的時候,自己心中的脾氣竟然瞬間冷了一大半,他轉過身,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簡言:“你的傷還沒好。這個時候跑出來做什麼?”簡言本來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說辭,就算是今日將自己這一年的話說完她也在所不惜。可是,這江洲怎麼突然收斂起了他興師問罪的樣子?倒是讓簡言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簡言鬆開桃花枝,用手攥著自己的衣角。這鬼天氣,簡言心中不禁歎道。春日裡的陽光雖然不算毒辣,可是卻總會讓人身上黏黏膩膩的。這不,她的手心中出了一層細微的汗珠,握住自己裙子的一瞬間,簡言便後悔了。想到剛才折桃花枝的時候,桃花枝上麵滿滿都是細微的灰塵,再摻和上自己手中的汗珠,現在握在裙子上定然是一坨手指印。江洲看著麵前舉手投足之間都小心翼翼的簡言,一點也不像是那個被切了手指還橫衝直撞的簡言。他伸手從引擎蓋上拿下桃花枝,卻不想簡言竟然因為他這個小小的舉動,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你做什麼?”簡言警惕地看著江洲,對江洲說道。江洲用自己的下巴點了點放在引擎蓋上的桃花:“你讓我怎麼開車呢?”簡言轉頭看了看桃花枝,她又往後退了兩步,抬頭尷尬地看著江洲。“你要去哪裡?”江洲撿起桃花枝,也不知為何,竟然將它拿在手中,絲毫沒有扔掉的意思。簡言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隻是想趁著春日的陽光好,穿一穿自己這身白裙子而已。可是,這種話,怎麼好跟一個男人說呢?簡言想著,便衝著江洲搖搖頭:“我……我哪也不去。”江洲握著手中的桃花枝,轉著頭,四處看了看:“我沒什麼事。要不然,我……我帶你去診所給你檢查檢查傷口吧?春天,傷口容易化膿。”簡言抬起眼睛,看著江洲清澈見底的眼睛。她還從未見過一個對病人如此負責任的醫生,就連在半路遇到,還記得要帶病患回診所檢查。“不用了吧?”簡言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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