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BOSS來說，這個機會如果給了丁意的話，就要重新安排人頂替她的位置，確實要麻煩很多。“BOSS……？“丁意揮了揮手，真的很難想象BOSS竟也有失神的時候啊，她說道：“我其實挺想去鍛煉學習的，等手上的事情忙過了，應該會歇上一段。”徐景輝看了丁意一眼，“再說吧，你先和他們交流下。”“好。”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徐景輝才移開放在她身上的視線。若有所思。華燈初上。微沉的夜色將暮未暮，遠處高樓的燈模糊成一個個重重疊疊的圓片，兩人的身影也映入了那如夢的景色中。顧禾風低沉的嗓音隨著波浪忽高忽低的：“你說的，是這嗎？”兩個小時前，剛下班丁意神神秘秘地拉著他往城邊跑，說有好消息要告訴他。飯都不吃就來了？還是顧禾風冷了臉，才威脅著某人去吃了頓晚餐。丁意眨眨眼，朝著顧禾風笑了笑，露出小白牙那種，那樣純真清澈的笑容讓顧禾風怔愣了片刻。這幾天的相處雖算不上是多親近，但丁意已經能夠在和他說話交流時不臉紅了，她那活潑的天性也就釋放了很多。丁意斂了笑，唇角還保持著彎曲的弧度。“顧先生，你下個星期就要去華藝了嗎？”顧禾風眸中閃過某種情緒。“嗯，要去一段時間了。合約在回國之前就簽了，當時沒想到這些，怪我考慮不周。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那邊的事情的。”“哎？”丁意發出一個語氣詞，顧先生是在給自己解釋他的離開嗎？那都是很久之前就決定好的事了，遇見她是意料之外的。顧禾風看著丁意：“如果你等不及的話，我會在年前解決完，再回A市。”丁意本來是想告訴顧先生關於風行和華藝的合作的，她不怕追著他跑，哪怕大半個中國也行。可是顧先生不一樣，他簽了華藝，前途坦蕩，還沒站穩腳跟，就已經做了為她這個‘預備女友’放棄華藝的準備嗎？他的臉上仍舊是一片風清雲淡，仿佛在說要退掉昨天買的快遞。“顧先生……”湖岸斑斕的燈光照在丁意的發梢，她說：“我可以去找你。”她把徐景輝說的消息告訴了他，又講了自己和小何、王易的談話，小何要專心陪在妻子身邊，而王易在A市紮根了幾十年，不願意離開，所以這個空出來的機會，十有八九都留給她了。“風行和華藝合作？”顧禾風問。丁意：“嗯，雖然這個聽起來是有些不太合理……”顧禾風沉眸。風行是民營企業，而華藝是國企，雖然這幾年風行的發展還不錯，但要和華藝合作還差得遠。徐景輝這幾年都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打出的一片天，當初他慨然拒絕了其父的資助，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他的父親是國內小有名氣的企業家，經營食品、家具產業，也涉足房地產，或許，是他暗中想推徐景輝一把。”丁意，你想來華藝嗎？“顧禾風輕聲喚她，丁意應道，”對啊。“下一秒，措不及防地撞入他夾著涼意的懷抱，他灼熱的呼吸在耳邊噴灑著：“我……有點心疼。”耳朵邊上酥酥麻麻的，在丁意的心上掀起一陣漣漪，仿佛在那一刹那被顧先生下了藥，腿也控製不住地軟了軟。鼻音輕哼幾聲以示抗議，顧禾風攬住她的腰，不讓她倒下去，柔聲說：“弄疼你了嗎？”丁意如撥浪鼓般搖頭，卻忍不住再腹誹，你說話就說話，乾嘛在耳朵邊上說！她都沒有辦法思考了……顧禾風低低笑了，將手臂收得更緊了些。“你是女孩子，是要被捧在手心的，我本來打算弄完那邊的事情就紮根A市的。現在卻要你為我顛簸流離——”他頓了頓，“我心有愧疚。”顧禾風的頭埋在丁意脖頸旁，她側頭才能勉強看到顧先生冷峻的側臉。“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平等的啊！”在丁意看來，能夠和顧先生這樣親密的擁抱著，就已經是中了彩票大獎了。“追逐著喜歡的人，哪怕前路再坎坷，都是甜蜜的，幸福的，更何況那個人是你！”丁意兀自說著，等注意到顧先生唇畔的笑意才恍惚間明白了什麼。佯裝發怒道：“你是在拿我開涮呢！”顧禾風揉了揉丁意的頭發，一本正經地否認。這下丁意徹底愣住了。距離她和顧先生確定‘準情侶關係’才幾天，這幾天的相處中，她發現顧先生大部分時候還是略帶沉默的，偶爾會說幾句讓人臉紅的情話，她也就稍微得寸進尺了那麼一丟丟。唔，雖然好像不止一丟丟？可是畢竟以新的身份相處才不過幾天，丁意對顧先生還是存在著陌生感的。比如，在顧先生嚴肅的時候。丁意屏住呼吸，靜靜地望著他。“我心有愧疚。”他接著剛才的話說，神色依舊是那樣認真，“所以想用一輩子來補償你好不好？”下一秒，他握住她的手，緩緩地十指相扣，城市的霓虹燈在他眉梢遊離而過，留下淺淺的陰影。“啊……？”不知道是不是夜色醉人，丁意竟有些迷蒙起來。顧先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們連情侶關係都沒有確定，雙方的朋友都沒認識，家長也沒來得及見，就要談及一生了嗎？這……“會不會太快了？”丁意支支吾吾的，又開始略微結巴起來。顧禾風的眸光微閃，在夜色中似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旋即又恢複了。顧禾風：“你覺得還是太快了嗎？”丁意點點頭，雖然她曾幻想過無數次和顧先生相守一生的模樣，可是真要在現實裡這樣，確實有點快了。“沒事，我們慢慢來吧。”顧禾風說。其實他沒有說，在他眼裡，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了。六年的眷戀，怎麼還說得上慢……自那天的早餐事件過後，阿玲就對丁意和顧先生的關係心知肚明了，看向丁意的眼神就更多了幾分崇拜。同事們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些，所以麵對著顧先生對丁意的特殊照顧，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得的不八卦。倒是夏夏忍不住吐槽道：“不是說不會動心嗎？怎麼就打臉了？”丁意嘴角扯出勉強的微笑，對此不置一詞。夏夏歎了口氣：“果然女人在愛情上，處處充滿著真香警告。”不過時間長了，眾人也就不再打趣丁意了。加上這段時間南城博物館的事情徹底弄完了，風行的員工們才得以鬆懈一把，難得的休閒時光。事實證明，丁意的字典裡是不存在閒這個詞的。此刻，下午兩點十分，奶茶店。她正在林眠的威逼利誘下苦哈哈地幫她審查大綱。據林眠自己說，她從小就對理科狗屁不通，高考能夠考這麼高的分說不定是改卷老師花了眼。彆看林眠經常吐槽自己，她在微博上的粉絲已經高達十六萬，現在在網文界是一朵冉冉升起的星秀。因為她理科不太好，時常會出現邏輯問題，所以每一本書在落筆之前都會拿給丁意斟酌檢查。丁意劃著鼠標，一條條細綱地挨著看。林眠在耳側說：“誒，你前天那條湖邊夜景的朋友圈是什麼情況啊？算了算時間，大概是7、8點的樣子，你一個去吹湖風？”丁意含糊道：“不是啊，吃完飯消食。”林眠陰測測地說：“消食的話……地上應該不會有兩個影子吧……看兩個影子身高的話，保守估計男主應該是1米8往上。”丁意盯了林眠一眼，“你的邏輯不差啊！大綱自己審應該綽綽有餘。”“誒……條件反射！條件反射！最近填那本查案坑填出來的後遺症。”林眠連連求饒，“對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約你出來吧？”丁意眼皮一跳：“除了審大綱還有彆的綁定條約？？”林眠：“就是她們最近不是在倒騰那個同學會嘛，好像挺多大學同學都在A市，然後聊著聊著，一拍即合，有人就帶頭把同學會辦在A市。”大學班群啊……她當初因為知道了淩曉的真麵目，年少輕狂，一氣之下就退了群，前兩年好像還辦過兩次同學會，她以工作忙拒絕了。時間久了都快忘了還有同學會這種東西了。林眠：“傅予也要來。”丁意抿唇不說話。林眠知道她當初和傅予鬨了些矛盾，提了一句就沒在揪著他不放。“其實我還是挺建議你去的。李教授退休幾年了，在A市養老，大家也邀請了他。隻是李教授這些年身體不好，好像……是最後一次參加同學會了。”聽到李教授的名字，丁意的眉才鬆了鬆。當初淩曉背地裡誣陷她，在丁意陷入絕望的時候，是李教授站出來替她說話，拉了她一把，丁意才洗掉了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從彆人帶著有色眼鏡的目光走出來。這些年，她甚至都沒有去看過李教授，說來，心裡無不愧疚。至於那些不想見到的人，和那恩情比起來，也算不上什麼。畢竟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人都是會成長的。丁意終於看完了最後一條細綱，把有問題的條數都標記了出來。“嗯，在哪？你等下把時間地點發給我吧。”林眠發了消息，說：“到時候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丁意忍不住疑惑：“你？會開車？”林眠一攤手，“誰說我開了，當然是我寶寶啊！”“又撒狗糧，友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