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於申這會兒正好從餐廳過來這邊,他到餐廳的時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稍稍吃了些,便跟著何淼他們來了嘉和。這才剛上樓,就瞧見了這邊的一群人,何淼笑著說,“現在的中學生真是不得了,都能在會所裡鬨事了,看這架勢應該是一群人堵著人家姑娘不放了,年輕人真會玩。”他們都過了衝動的年紀,總會很輕易地懷念起青春來。如今最沉穩的許於申朝那邊看了一眼,倒是十分讚同他的話,正打算進包廂的時候,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隨後就看到了林青春朝他奔來。後來,林青春曾在許於申的一本書裡夾著的紙條上看到這樣一句話:她朝我奔來的那一瞬,我那顆行將就木,早已平淡如水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泛起陣陣漣漪,久久不止。許於申問躲在他身後的小胖子,“怎麼了?”青春使用出了一貫的招數,抽抽搭搭地指著高興,壓低聲音地說,“他說要弄死我。”“林青春,我聽到了。”被青春猛地一撞,好在底盤夠穩,靠著牆穩住了身形的高興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聲音不冷不熱地說。青春一個哆嗦,看起來是被欺負的樣子。可是許於申這人吧,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小姑娘有多機靈,他可是見識過的。不過看在秦予和林遠修的麵子上,他都不能不管她。許於申走上前,“什麼事?”他這一插手,以寧繁為首的那群愛看熱鬨的人紛紛走了過來。高興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麵前這群人,“好的,這位家長,我們之間是小事,你們做家長的插手孩子的事好嗎?還有,你們這一群人懂不懂江湖規矩?是要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嗎?”許於申似乎是喝了些酒,領口微微散開,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了手臂上的紋身一角,此刻看起來格外像是舅舅管教的那群紈絝子弟,他拍了下高興的肩膀,“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呢,就是喜歡以大欺小,人多欺負你們人少。”青春眼睛一亮,這人……還真是對她口味!明明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人,喝了點酒,就這麼痞裡痞氣。大多數青春期的女孩子都會有個夢中情人的,盧加佳的是越前龍馬,而青春,以前是陳浩南,如今是——許於申。有沒有這樣一種人,他穿上白大褂時清冷溫和,笑一笑仿佛冰雪融化,瞬間溫暖如春;他遊走於聲色場所時,眉宇間英氣逼人,在五彩的燈光流轉下,頗有風流才子的神韻。她仿佛置身事外,細細打量著許於申,她很高興,能看到彆人見不到的這一麵。高興被他這麼一堵,立馬伸出手指向了許於申,“誒,我說你這人——”許於申出手更快,一把將他那隻手扯了過來,又繞到他身後,清脆的傳來一聲骨頭錯位的聲音,高興的哀嚎聲隨之響起。“高哥!”高興帶來的那群人紛紛上前。許於申放開了他的手,看都不看捂著胳膊的高興一下,雲淡風輕地說,“我這人挺不喜歡彆人拿手指著我。”高興帶來的一群人麵麵相覷,沒人敢上前。白小二這個人精一看形勢一片大好,帶著幾個人就走到了青春身旁,悄咪咪地喊,“大——”青春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硬生生地讓他把話咽了回去。許於申聽到動靜,瞧了她一眼,青春立馬心虛地回答,“這幾個是我同學。”就在這氣氛詭異的時候,盧加佳從3303的包廂走出來,“高興!青春人呢?”她瞧見這一大群人也是一愣。其實,盧加佳是在給高興補習。高興原本隻是想逗逗青春,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可誰知道搞出這麼一出來。“加佳啊,我的手,我的手。”搞清楚了一切之後,高興終於忍不住了。盧加佳看向青春,青春看向許於申,許於申接收到了青春的眼神,上前捏著高興的胳膊又是一擰,清脆的錯位聲再次響起,高興嚎了一聲後轉動了胳膊,顯然是接好了。既然搞清楚了是一場誤會之後,盧加佳繼續去幫高興補習,白小二他們這群人也跟著高興的人往3303包廂走去,青春下意識地跟著白小二。“林青春,過來。”得,溜不了了。青春可還記得秦予走之前說的話,她說,許於申這人最是嚴厲了,隻要她敢惹出一點事,就等著秋後算賬吧。許於申做打小報告這種事?不能夠吧?一進包廂,許於申並沒有管青春,她自發地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一點都不客氣地吃著桌上的水果,她為了盧加佳,可還沒吃飯呢。何淼看她那停不下來的動作,叫服務員去買了好些吃的過來。青春倒也不挑,什麼都吃。“謝謝哥哥。”比許於申他們大了五六歲的何淼對這句“哥哥”很是受用,他結婚好幾年了,有兩個特彆皮的兒子,做夢都想要女兒。這會兒瞧青春是越瞧越喜歡,湊過去朝許於申說,“老許啊,你們家這孩子好養活啊,長得白白胖胖的,真討喜。”許於申笑了笑,她也就是這張臉長得太乖了,完美地掩飾了她那頑劣的性子,他想起秦予將青春交給他時那如釋重負的樣子,“如果你是這孩子的家長,那可就不會這麼想了。”因為有青春這個未成年人在,他們並沒有玩到很晚,隻是聊了聊天,喝了點酒便各自回家了。許於申出門時就沒有開車,這會兒也是打車走。“我不是讓你回去做作業的嗎?為什麼跑出來?”許於申這會兒才來收拾,不,詢問她。青春將事情的經過大概地講了下,當然其中多少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許於申閉著眼睛假寐,揉了揉鼻梁,“這事就過去了,秦阿姨那裡我可以不說,但是這種地方最好不要去。”她點了點頭,才想起他閉著眼睛,又說了聲,“好”。許於申半晌沒說話,許久之後才說,“如果真被人欺負了,你可以來找我。”青春聽到這話頓時來勁,“許醫生你的意思是你罩著我嗎?就是誰欺負我了,你揍他,往死裡揍的那種嗎?還是我看誰不順眼,你都可以上去唰唰兩下解決掉?”許於申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拍了她的頭一下,“想什麼呢好好學習,少惹事。”“好吧。”是她想多了,還以為可以橫行霸道,仗許於申走天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