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一會才被接通，“哥，你在忙嗎？”陳小戚怕打擾他工作。秦淵對會議室裡的眾人揮了揮手，示意暫停休息。到了會議室外才接通：“在開會，出什麼事了嗎？”“啊，那你先去忙吧，等你空了再回給我就是了。”陳小戚說著就要掛電話。“不用，現在在休息，你說吧。”秦淵靠著牆站立，聲音輕柔。陳小戚像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說了一大通，王岑出來示意了兩次都被秦淵退回去了。通話時間7分鐘，秦淵收了手機回到會議室，向眾人解釋道：“不好意思各位，家務事。”一個英國老頭笑道：“小先生已經有家室了。”那人用的是Families of their own，所有人都笑做一團，秦淵不僅沒有阻止反倒跟著逗笑。王特助歎了口氣，在彆人麵前承認有什麼用，人家陳小姐又不知道。陳小戚聽見有歌聲，循著聲音走過去，看了眼門口的牌子，男團。陳小戚隔著門玻璃看，還有一個人在訓練，身材樣貌算是男藝人裡較好的了，灰色的訓練服被汗水打濕黏在身上，汗水沿著頭發往下滴，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著，陳小戚看著都覺得累，掏出手機拍了一段視頻給秦淵微信發過去，我們家的公司都是這麼壓榨員工的嗎？手機訊息的聲音響起，屏幕閃爍著陳小戚的照片，秦淵扶了扶額，狀似無奈的笑。底下一群外國老頭攤著雙手表示可以理解。陳小戚收了手機看他坐下休息了，覺得不會打擾到他。敲了三下門就推門進去了，對坐在地上的他點頭示意，本著老板和前輩的立場開口：“你怎麼不休息？大家都去吃飯了。”那人坐在地上仰著頭喝水，沒答應陳小戚，陳小戚就在門口不遠的地方坐下。那人旁若無人的起身繼續練習，累得大口喘氣才又停下。陳小戚從地上滑過去一瓶水，那人沒拒絕，撿起來喝了。“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他也像你這麼拚命，我覺得你們兩個很像。”那人不接話，聽故事的人沒有反應講故事的人會很尷尬。“你就不想知道他是誰嗎？”陳小戚引導著問。那人終於有一點反應了，轉過頭來看著陳小戚。“希德*瓊斯。”陳小戚很慎重的說出了這個名字，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在校工服務裡認識的，是個很努力的男孩子，當時還隻是用跑龍套的錢來供自己練習跳舞的瘋子，結果後來一炮而紅就真的成為了一代偶像，人們隻知道他的橫空出世卻沒有看到在那幾年裡他付出了多少。那人看著陳小戚，眼裡閃著光，全身都放鬆了下來，不再豎著尖刺抵禦。“你是第一個說我會成功的人，”那人嗤笑一聲低下頭，“就連我媽媽都說讓我放棄，就連我的隊友都不相信我。”“可你現在還在跳不是嗎。”陳小戚剛說完就接到了嚴桂綸的電話，跟那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陳小戚到的時候她們已經開始訓練了，貼在門縫上往裡看。嚴桂綸轉頭衝她招了招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陳小戚的身上。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陰陽怪氣的與旁邊人使眼色。嚴桂綸親昵的拉過小戚，麵帶笑容的介紹：“小戚呢剛從美國學成歸來，公司安排她跟著我學習學習，以後就是我的學生，以後也要跟各位相處的，今天先帶來大家認識一下。”轉頭把小戚往前推了一小步，“跟大家打個招呼。”“各位好，我叫陳小戚，剛從美國回來還不熟悉國內的環境，這次有幸跟著嚴導和各位前輩學習，以後還要請大家多多關照。”陳小戚就簡單的自我介紹，嚴桂綸認可的點點頭。揮手讓大家繼續訓練。嚴桂綸目光銳利的看著這群人，每個人都很認真，但是認真是一回事，能力又是一回事。陳小戚試探著問：“嚴姨，這些人並不都是確認出演了吧？”嚴桂綸指出了一個人多的錯誤之後轉頭笑著說：“不錯，在外麵眼光還是練出來了。有的人覺得自己腕大不願意這樣每天訓練，有的人不是最適合角色的人但是能力夠得上，這部劇的熱度很高，每個人都想爭，這樣做既能造勢又能培養能力，何樂而不為呢。”陳小戚點點頭，這樣的其實手法並不新奇，隻是在國內幾乎沒有這樣類似於角色候選人的做法。“嚴姨你覺得蹩腳的高跟鞋和合適的運動鞋誰能走得更快？”嚴桂綸笑容裡帶著欣慰，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讓陳小戚回去看看劇本，參與最終定角。陳小戚回到家就換了家居服在房間看劇本，在劇組要穿方便行動的衣服還有厚厚的馬甲，所以穿衣舒適就是她對生活品質的最高最求。看得正投入時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仔細想了想確實不認識，“你好，哪位？”“給你個關鍵詞猜一猜，偶像！”那頭的笑聲有點賤兮兮的，“怎麼樣，想起來了沒？”陳小戚再次確認號碼是不認識的，皺著眉道：“你打錯了吧！”“唉，我長這麼帥你都記不住。”那邊裝模做樣的歎了口氣，“我是曆存寧，想起來了嗎？”“哦，不好意思。”陳小戚立馬換上笑臉，恨不得透過電話讓他看見自己的歉意，畢竟是自己第一個活的粉絲。“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聽說你是《亂世佳人》的副導演？”那邊的聲音有著難掩的顫抖。“是啊，我現在剛在看劇本。”陳小戚翻了翻劇本的封頁，有點疑惑：“你怎麼知道？”“你看看扉頁裡寫的誰的名字？”曆存寧現在就像蠱惑白雪公主吃蘋果的王後。“曆存寧！”陳小戚驚訝出聲，反複的確認，沒有看錯。“哈哈哈，就是我！”曆存寧的聲音突然拔高一個度，“不行不行，我要找嚴導給我安排個什麼男八號之類的，我要跟偶像你合作。”說完就掛了電話。陳小戚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手機剛放下就又響起來了，是秦淵。“哥，吃飯了嗎？”隔了8個小時，現在倫敦應該是中午。“還沒有，剛開完會，你剛剛跟誰打電話呢，占線那麼久？”秦淵站在落地窗前不耐煩的扯著領帶，語氣卻是出奇的溫柔。“哦，我一個同事，專門打電話來確認一下合作的事。”陳小戚一邊翻著劇本一邊聽電話。“你發來的視頻我看了，公司會很喜歡這種有上進心的藝人的。”秦淵語速緩慢而溫和。陳小戚聽了坐正身體，說：“哥，我發現有的人就是很辛苦也得不到回報，這是什麼道理？”秦淵沒有想到一句簡單的話就勾起了陳小戚的不愉快，她在美國待了五年，成績是最好的，機會是自己努力爭取的，還跟著劇組到處拍攝，算是什麼辛苦都嘗試了，但卻得不到認可，隻能傷心回國。“小戚，很多事情並不是黑白分明的，所以有的東西它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陳小戚不知道秦淵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但是這句話無疑拉近了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電話兩頭的人都沉默著，隻有呼吸聲夾著電流聲傳進對方的耳朵裡。“哥，你快去吃飯吧，自己要注意休息，彆太累了。”陳小戚聲音輕柔。“好，你也早點休息。”秦淵咧著嘴笑了，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傻樂，直到電話自動掛斷。昨晚一落地就開始開會，幾方利益團體相互妥協吵到現在才拿出了一個方案。秦淵可以想到接下來的幾天都會在不斷的爭吵中度過，英國人紳士是一回事，涉及到利益後就是另一回事了。“老大，吃點東西吧。”王岑在酒店定了中式餐上來，從侍從手裡接過餐車時順手給了小費。秦淵把電話塞進褲兜裡，在外麵都是放在西裝裡襯的口袋裡，酒店裡麵怎麼舒適怎麼來。走到餐桌旁接過王岑遞過來的筷子。那群英國老頭精力很充沛，每天吵，互相吵，最終寫了份幾十頁的協議才算了結。秦淵覺得自己的身份就像是個公證人一樣，幫他們維持吵架的秩序。當然很多決定是需要秦淵點頭的，每個團體的代表人在表決的時候看秦淵腦袋的眼神都是發光的。秦淵到家時陳小戚還在公司，那群人知道了陳小戚的身份之後巴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尤其是在嚴桂綸說陳小戚也參與選角之後。秦淵把行李放進房間，轉身去了陳小戚的房間。自己按著她以前的喜好一點一點的裝飾它，就像一點一點的填滿自己的心。如今這個房間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原本死板的空殼因為陳小戚的到來終於擁有了一點人氣，連帶著整個公寓都擁有了色彩。小戚，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到來，我對未來都有了那麼美好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