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祗精香7(1 / 1)

詭夜長安 鰻魚Tech 2094 字 4天前

白琬願意說話,那就代表他沒事。芅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而那不老實的手趁機又在白琬那油光雪亮的皮毛上摸了一把。白琬開始看到芅薑來安慰自己,心裡挺感動的,可是一看她惦記的還是自己的皮毛,氣憤地隻想咬她。兩人打打鬨鬨,鬨得正歡,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說話聲。青尋好靜,平常也不怎麼與鄰居往來,這大清早的就有訪客難免讓人好奇。芅薑伸長了脖子看向了聲音出處:“咦,外麵誰來了?”白琬忙豎起耳朵聽了聽,可卻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兩人麵麵相覷了一下,從房裡走了出來,且見著大堂內來了四個官差,其中有兩個還是之前來過的,手裡拿著拘拿囚犯的枷鎖,一看到芅薑,那兩個官差不由分說,走上前便一把將官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芅薑雖說也是見過世麵的,可是這莫名其妙的被人給拿了的事情她還是頭一遭遇到,當即便愣住了。“你們乾什麼?”她不解地問道。其中一人道:“昨夜有人看到你潛入了王富衝家,和他發生了爭執。”“王富衝?”芅薑又是一愣,尋思了片刻,問道:“你是說南邊巷子口左拐那戶人家?”那問話的一副意料之中神情:“他們夫婦的死果然和你們有關!”芅薑本來隻是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得來的是這個答案,她驚得瞪大了眼睛:“什麼,他們夫婦死了?”那官差卻並沒有回答,衝著其餘三人便抬了抬下巴,示意將人帶走。芅薑心有不甘,一把拽住了他:“你們先把話給我說清楚呀。”那官差卻一把推開了她,道:“有什麼去縣衙再說。”說著,又看了一眼青尋和白琬,打了個一起帶走的手勢。要說懷疑她,把她帶走還能勉強理解,可是把白琬和青尋一起帶走又是什麼意思?芅薑蹙起了眉頭,看不懂了。而白琬一看官差居然連自己和青尋也要帶走,不滿地便喊了起來:“憑什麼呀?”那官差冷聲道:“就憑你們三人是一起的!”“你們……”白琬忍無可忍,急著要和他們理論:“哪有這樣的道理?”青尋一眼便看出了事情沒這麼簡單,抬起一手打斷了白琬:“事出必有因。”白琬還是很不服氣:“主人……”青尋道:“想知道,不如去看看。”說罷,不待那幾個官差動手,他神色鎮定地自己走向了前。芅薑、白琬、青尋三人跟著官差來到了長安縣縣衙,一進去便被關在了三處,各自審問。從那審問之人口中,芅薑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那王富衝夫婦死了,死狀離奇,死因不明,唯一的線索便是昨日弄暈了王富衝的她,還有同時在王家宅前出現的青尋和白琬,所以他們三人才會被一並押來。不過,對於王富衝夫婦的死狀如何離奇,那審問之人卻並未多說,而在詢問芅薑數遍無果後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就將她暫時收監了。收監便收監了,芅薑也無話可說,可是她還是不明白,她明明隻是把王富衝弄暈了而已,他們夫婦怎麼就無緣無故地死了呢?想到這兒,她立馬就想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這念頭也就出現了那麼一下下便被打消了,因為她不敢。就當前的情況來看,不出意外,白琬和青尋也一定被關了,她這一跑必然會連累到他們。雖說她視青尋為獵物,遲早會吃了他,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她還不想讓青尋和白琬因為她跑了而被官府刁難,從而搞得她更難取得白琬和青尋的信任。煩!麻煩!在那關押女囚的大牢裡,芅薑靠坐在牆壁上,強逼著自己耐下性子,她好不容易從白天等到了晚上。白天不便行動,到了晚上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她瞅著囚犯們陸陸續續的沒了聲音,於是輕啟朱唇,吹出一縷輕煙,幫他們再睡得熟些,而後搖身一晃,飄飄然地飛出了高窗,直奔縣衙停放屍體的地方而去。她想,官府既認為王富衝夫婦是被人謀殺,那麼屍體一定被帶回了縣衙,她想要知道王家夫婦的確切死因,去查看他們屍體是最直接的辦法。縣衙停放停放屍體的地方是後院的一間大屋,芅薑來的時間正好,屋裡沒人,隻有白布蒙著的十來具屍體。根據屍體前標記的竹牌,她很快地找到了王富衝的屍體。可是,當她揭開那蒙著屍體的白布,看到下麵的屍體時,她愣住了。乾屍,乾地像枯皮老樹一樣,沒有一點點的光澤和彈性,那乾癟的皮肉包裹在骷髏架子上,看起來皺巴巴地。她強按著心頭的起伏,又掀開了一旁的另一具屍體上的白布。情況也差不多,不過這具屍體臉上的表情比王富衝的要豐富一些,多了一些驚恐的神色。為什麼會這樣……芅薑放下手裡的白布,感到了震驚。這樣的屍體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之前黑貓精弄來的那幾具屍體就是這樣,後來在南山看到的動物屍骸也是這樣,昨夜那被肉瘤吸乾精氣的野豬的屍體也還是這樣……想到這兒,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野豬的哀嚎,驚地她打了個冷顫,腦中頓時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這些屍體不會和那肉瘤有關吧?就在此時,突然一陣風猛地頂開了窗戶,蓋在屍體上的白布隨風而動,一個接一個地被掀起,而白布之下的,竟全都是像王富衝那樣的乾屍,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十四具屍體,整整十四具……關押男囚犯的牢室這頭。芅薑猜得不錯,白琬和青尋也被關了起來,而且還分彆關在了兩處。隻不過白琬看起來年紀小,不像有能力殺人的樣子,所以縣衙的人也沒太將他當成一回事。等到入夜,白琬化出狐形,輕易地便出了牢室,竄進了關押青尋的地方。彼時,青尋正靠著牆壁閉目養神,聽到動靜微微睜開了眼睛。白琬鑽進牢室之內,抬起兩前腿擱在了他的腿上,低喚了一聲:“主人……”青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絲毫的意外。白琬問道:“主人,他們審問你了嗎?”青尋點了點頭。白琬又問:“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們關起來了嗎?”青尋道:“因為王富衝夫婦的死。”白琬一看青尋知道是因為什麼,忙問:“那我們該怎麼辦?”青尋其實早已有了腹案,他道:“要洗清嫌疑,首先需要知道那王富衝夫婦的死因,還有官府為何會避而不答的原因。不出意外,他們夫婦的屍體此刻應該就在縣衙,你去查看一下,順道去找一下阿薑,我有事情找她。”白琬一聽說還要找芅薑,有些不解:“找她乾什麼?”青尋道:“她能調動地了這長安城的各路精怪,想要了解王富衝夫婦接觸過什麼人,又哪些人有嫌疑,由她出麵調查,速度會比較快。”原來如此!白琬點了點頭,領了任務忙不迭地奔女牢去了。白琬前腳剛一離開,幽暗的牢室後腳便閃出兩道精光,一個潛伏已久的身影瞅準機會,便在此時悄無聲息地靠向了青尋……縣衙牢室外。芅薑從縣衙停放屍體的地方回來,到現在後脊背還在一陣陣發涼。縣衙裡居然有那麼乾屍,還一個個死因不明,也難怪官府的人一直不敢對外透露,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隻怕會引起不小的恐慌。她輕呼出一口氣,莫名地又有些擔心青尋。之前青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身邊還有白琬相伴,她可以不用擔心他被人盯上,現在青尋被關在大牢,身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萬一被人捷足先登,她可就白守了這些時日了。想到這兒,她也不急著回女囚室了,化作青煙便直奔關押男子的牢室而去。芅薑會惦記著青尋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心理,就好比農人不放心自家地裡結出來的瓜,需得親眼看見它沒被人偷走一樣。可是當她進到牢室,見到青尋,她卻懵了。隻見滿大牢的人都昏睡在地,一條紅色巨蛇張開血盆大口正撲向青尋。青尋不躲不閃,身後飛出了無數的藤蔓,如同利刃一般快速地攻向了巨蛇。巨蛇凶悍,不惜受傷也要往前。就在它破開藤蔓攻勢,準備將青尋一口吞下之際,忽然,一道金光自青尋眉間閃出,瞬間照得大牢亮如白晝。金光刺眼,芅薑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眼睛。巨蛇沒想到會生出這樣的變數,怔怔地看著青尋眉間顯出的火樣金印,而它不過片刻遲疑,又有無數的藤蔓破土而出,尖銳的枝芽如鋼刀一般,一下子紮進了它的身體。巨蛇來不及閃躲,“啊……”的一聲淒厲慘叫,癱倒在地,身子蜷成了一團。青尋看著它已再無還手之力,抬手一揮,懸在半空的藤蔓一下子落回了地麵。芅薑之前一直不明白,那在南山想要攻擊她的藤蔓從何處來,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操縱他們的人居然是青尋,而且青尋還有金印護體,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忽然之間她有些慶幸,虧得自己沒有魯莽行事,直接就對青尋下手,不然今日倒黴的就是她了。她看著青尋沒有要取巨蛇性命的意思,暗鬆一口氣,走向了前:“大補藥……”青尋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芅薑又看向了巨蛇。其實這巨蛇也算是她的老相識了,正是傷情才有所好轉的葵娘。葵娘聽說青尋被抓進了長安縣縣衙,它覺著這是個下手的好機會,於是乎便悄悄跑了過來。它哪知道青尋深藏不露,即便沒了白琬在側,沒有芅薑攪和,它也一樣落得慘敗。看著葵娘,芅薑莫名地覺得她有些可憐,當了自己的替死鬼。她好心地問道:“葵娘,你沒事吧?”可葵娘並不領情,一邊舔舐著傷口一邊恨恨道:“老怪物,你少在這兒假惺惺!”芅薑有些無奈,皺著眉頭瞅著它:“你都這樣了還不服軟啊?”葵娘不屑道:“哼,要我向你屈服,做夢。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不就是爭個地盤嗎,至於要死要活,沒完沒了嗎?芅薑愈感無奈,點了點頭:“行啊!”邊說邊走向前去,想看看它身上的傷口。葵娘對芅薑說這一番話也不過是圖個口舌之快,她哪想到芅薑還真有這打算,嚇得扭頭就跑,連傷痛都顧不上了。芅薑一看這情形就知道葵娘肯定誤會她了,她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又看向青尋,再一想到青尋竟這般厲害,她意識到自己徹底的沒機會吃他了。葵娘一離開,青尋的注意力又轉到了芅薑的身上。他問她道:“你知道我們被關起來的原因了?”芅薑一聽青尋在和他說話,猛地收回神思,看向了青尋,他這是在關心案子?青尋沒有等她回答,接著又道:“你不是也很好奇王富衝夫婦的死因嗎?我已經讓白琬去查探了,不管他們是因何致死,近期和他們接觸的人都最好排查一下,方便找出凶手,而這件事情可能要借助你的力量。”芅薑點了點頭,心中愈感疑惑,麵對當前困境還能精準的籌謀,青尋當真如白琬所說,沒有七情六欲?青尋看芅薑發呆,以為她還有哪裡不清楚,又問道:“你有什麼問題嗎?”芅薑搖了搖頭,卻不住地打量著他:“大補藥,為什麼你從來不笑,也不會生氣?”青尋目光微地一滯,兩人的目光就這麼對上了。青尋不吱聲,芅薑也不好逼問。她遲疑了片刻,識趣地轉開話題,便將自己方才打探到的情況,以及那肉瘤吸乾野豬的事情說了一遍,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觀察著青尋的表情。在芅薑看來,一般人聽到這樣的消息,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吃驚。可青尋卻表現的極為平靜,聽完之後隻是目光波動了一下,道:“若照你所說,那王富衝夫婦的死極有可能不是偶然,不管你所見到的肉瘤和王富衝夫婦以及眾人的死有沒有關係,做個徹底的排查總歸是有利無害。”芅薑又點了點頭,心下卻覺得有些好笑,盯了這麼久的大補藥無處下口了,自己該傷心才是,怎麼還老想著他有沒有七情六欲,吃錯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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