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吃晚飯拌了幾句嘴，兩個人心情有些不愉快，這頓飯再好吃，也是吃不下去了。何雛見苗頭不對，連忙給橘子使眼色，橘子立即明白，馬上端來飯後甜湯。“姑爺，咱們小姐記得您愛喝，特地吩咐我準備一些呢。”橘子一邊說著，一邊給宋姑爺添了一碗。宋姑爺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仔細一看，裡麵都是水果仁，所以爽口不油膩。“不僅如此，您看看房間內的花束。聽說姑爺喜歡君子蘭，特彆在城內尋找有君子蘭的花店，都耗了一整天。”何雛連忙走到君子蘭的一邊，將花抱在懷裡。兩個人的氣氛緩和下來。“一周太長，但收拾東西的確也需要時間，那就三天吧。母親那邊我去商量，搬出來住這件事以後我也會去提議。”宋姑爺歎了一口氣，雙手撐在大腿上，耷拉著眼鏡。既然有了宋姑爺這句話，何茜羚這邊也緩和了下來，一時半會兒搬出來也不現實。“姑爺，咱們小姐跟您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了，心裡一直是想著您的。家裡的事情，的確需要從長計議，我也看的出來姑爺您是真心待大小姐好的。”這句話，是之前何雛讓橘子背下來的，關鍵時刻講出來。還好，橘子沒有辜負自己的一片心意。這些話到是讓兩個人的氣氛緩和了不少，最後的時間裡，兩個人說了一些以前認識的往事，感情升溫不少。喝了點小酒，宋姑爺本就不勝酒力，決定今晚就在何公館先住下來。何茜羚吩咐橘子去把被子給準備好，橘子卻告訴她，所有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代玉去打水了，一會兒就來了。”橘子笑嘻嘻地拍拍被褥，被子還挺厚，發出一聲悶響。這些好像都是盤算好了一樣，若不是早就算好宋姑爺要留宿在這裡，怎麼會一開始就把被子給鋪好了呢。何雛把熱水打好了端進來，伺候了宋姑爺洗好臉，接著她和橘子退出了房間。走之前，何茜羚到是叫住了她。“代玉，對吧。”何茜羚坐在床邊喊到。何雛回過頭，俯身。“橘子那笨丫頭不會這麼想得這麼周到，這飯餐，這被褥，那花束。行，你打算要什麼賞賜？”何茜羚問。“代玉不求賞賜，大小姐。隻希望姑爺和大小姐幸福快樂，和橘子心裡的願望是一樣的。”何雛每次回答都官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練就了這樣的本事。何茜羚不相信代玉說沒要求，這個丫頭看起來就不像是沒要求的人，隻是今天的夜已深懶得去追究那麼多，等到明天早上細細盤問。“行，你去吧。”何茜羚揮了揮手，不再說話。何雛從房間內退出去，關上門，沒走多遠橘子就在遠處等著她。何雛點點頭，橘子這才舒了一口氣。“今天多虧有你，要不然姑爺和以前一樣不明白大小姐，早就走人了。”橘子一邊拍手一邊開心地說道。何雛隻覺得忙了一整天，不僅頭暈腦脹，而且骨架子也是沉重不堪，幾個硬菜真是令人頭疼，費勁了心思。“想謝謝我？”何雛挑眉。橘子賣力點點頭。“快去幫我泡一盆洗澡水，讓我快快樂樂地洗澡，再幫我按摩按摩。”這事簡單，橘子連忙跑去柴房準備生火燒熱水，何雛笑著看她的背影，兩個人不知道多歡樂。秋雁在暗中看著兩個人，趕緊去到馮筱筱的房內。馮筱筱已經誰在床上了，身邊就是正在熟睡的何晨曦。“什麼姑爺沒離開？”馮筱筱有幾分驚訝。照例說，往常總是不歡而散，何茜羚一生氣就開始叫下人折騰來折騰去。本來是說看好戲來著，結果今天晚上卻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您還記得代玉那個丫頭嗎？”秋雁低聲問。馮筱筱聽著覺得耳熟，忽然想起來，這個丫頭不就是柳真琦身邊那個機靈鬼嗎？“她還在公館，一直沒離開，現在好像在大小姐的房裡做丫鬟。”還沒走？馮筱筱掀起被子，站在秋雁的麵前，踱來踱去思前想後。這丫頭照理說應該是跟著柳真琦身邊出了何公館才對，若不是有人將她留下來，怎麼還會呆在這裡。“她在這裡多久了？”馮筱筱問道。“好像一直在，二姨太您這段時間因為忙於踏春的事情，所以沒注意到。不過也是怪這個丫頭，太過於機靈，還知道投靠大小姐那邊。”秋雁擠眉弄眼地說著，馮筱筱一個人坐在梳妝台的旁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行，這個機靈的丫頭肚子裡有貨，如果在何茜羚那邊去了，就是到了大夫人那邊去，對自己沒好處。“要不然做掉？”秋雁問道，手做出殺豬的模樣得把她挖過來！馮筱筱心裡暗自下了一個決定，具體的計劃心裡暫時沒想到，覺得有些困了，這件事也需要從長計議。秋雁憋著嘴巴離開了房裡，沒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要把這個臭丫頭挖過來，那不是天天要和自己作對，萬一，深的二姨太的歡心，自己在二房首席丫鬟的地位豈不是不保了嗎？不行，她決不能過來。和橘子住在一起，何雛明顯比之前開心很多，而且在其他的下人的心裡她也是一個有了靠山的人了。宋姑爺在何公館住了幾天，他們夫婦二人每晚都和李桂香一起吃晚飯。李桂香很喜歡這個姑爺，讀書人的氣質總不會讓人生起氣來，又懂得尊敬長輩，不得不喜歡。“要不然你們夫婦二人多在我這裡玩幾天，我同親家那邊打個招呼，沒事的。”李桂香笑著說。姑爺麵色有些為難，何茜羚看了他一眼，心裡也知道他回去不好交代，於是開口解釋：“母親，我和他都說好了明天下午就回去了，總不好食言。”李桂香放下筷子皺起眉頭，輕輕地拍拍桌子：“這算什麼，一天的事情，未必還能耽誤國家大事不成？”李桂香算是鐵了心要將姑爺留下來了，宋姑爺自己也不好說什麼隻能點頭說謝謝。二人離開的時候，李桂香看到何雛跟在何茜羚的身後，皺起眉頭，將麗嬸嬸叫到身邊。“這丫頭怎麼在這裡？不是走了嗎？”李桂香問。麗嬸嬸低頭回答：“大夫人，這丫頭一直在公館裡，現在是跟在大小姐那邊了。”李桂香想了一會兒，又想起難得看到姑爺和茜羚兩個人一起，難不成是這個丫頭在中間參合了什麼不成。李桂香沒有細想，似乎又覺得高估了這個丫頭。不過若還是在何家，那又是哪個將她留在這裡的呢？細想了一會兒，李桂香好像能夠猜到是誰了，隻是沒有說出來。麗嬸嬸問：“要我將那丫頭叫過來嗎？”李桂香搖搖頭，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得好。“吃飽了，走，去院子走走，消消食。”李桂香說完就起身了。快樂的時光總是這麼的短暫，何茜羚剛對自己好一點，她就要跟著宋姑爺回宋家去了。橘子說要不然跟他們一起去宋家得了，可是何雛猶豫了。她已經知道何家是龍潭虎穴，知道知道荊棘叢在哪裡。可是要是到了宋家，又要重新熟悉家庭結構，而且林素琴都不知道何時出現。這天晚上，何茜羚和宋姑爺正在吃晚飯，吃到一半，門口被人敲響。橘子走過去把門打開一看，少爺站在門口。“姐，姐夫。”何陳靄笑著走進來，穿著高筒軍皮鞋，戴著黑色的軍帽，衣服都來不及脫下來。宋姑爺看到何陳靄放下筷子，起身走過器，拍了拍何陳靄的肩膀。“大半年不見，精神了許多，現在當少帥，看起來穩重了。”宋姑爺笑著，推著臉上的眼鏡，和何陳靄一比，他作為哥哥竟然看起來瘦弱許多。何陳靄進了房間，也坐在飯桌旁邊。何茜羚吩咐橘子端來碗筷，招呼著，起身親自拿來毛巾遞給他。“先擦擦手。”何茜羚說道。何陳靄本來是提前把筷子拿在手上，見姐姐這麼說，眼神盯在手上，也不得不放下筷子擦擦手了。宋姑爺搖搖頭，沒想到做了少帥，平時私下還是個孩子。“袁春，把酒端上來。”何陳靄用食指點了點桌麵。袁春很聽話地從外麵端進來一瓶女兒紅，紅色的布緊緊地鑲在上麵。就算是這樣，也能聞到裡麵傳來的酒香味道。“女兒紅？”宋姑爺歪著頭問。何陳靄點點頭：“姐夫，真是聰明人。”三人其樂融融，好一副家庭和諧的場麵。何陳靄問他們倆口子問什麼不在何家多玩幾天，何茜羚說宋家催得緊，宋姑爺推了推眼鏡，神情有些尷尬。正尷尬的時候，門再一次被推開，何雛抱著一罐土雞湯走進來，沒走兩步路就看到何陳靄坐在桌子邊上。何雛這下子深吸了一口氣，這小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忙軍務嗎？何雛心裡打著退堂鼓，可是腿還是很誠實地往前麵走過去，這土雞湯端在手裡也累。何陳靄微微抬頭，一隻手掌在膝蓋上，下顎氧氣，一雙劍眉挑起稍小的弧度隨即按下去。這個丫頭，竟然在何茜羚的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