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說起來，見麵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互相介紹呢？”顧淺小心試探，就是小心地太刻意了，就差沒把“我覺得你是壞人”用馬克筆寫到額頭上。“嗯？”瞥了她一眼，沈墨手搭在方向盤上，左手食指敲了敲黑色方向盤，“終於想起來問，我是不是本人了？”“額……”顧淺撓了撓臉，眼睛瞥向窗外，“既然你這麼說……”“非要我把今天的稿子放到你麵前，你才能信？”顧淺聞言“刷”地回頭，半邊身子都擰了過來，雙手交握在胸前，星星眼看著墨大大，點頭再點頭：“這樣最好！”“做夢。”沈墨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認不出我還想要存稿？看把你能的。哼！顧淺鼓起一邊腮幫子，重新坐直：“那你今天也是要交稿的！難得能當麵催稿，你要是不交，我就抱著你大腿，不撒手！”沈墨看顧淺氣鼓鼓的小臉，勾了勾嘴角，心想著你現在覺得難得，以後就不會了，你隻會覺得難。感覺自己惡劣因子在占據大腦，沈墨果斷轉移話題：“你問我為什麼不買保時捷？”我隻是隨便找個話題而已！並不關心你買什麼車，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買或者不買！我現在隻關心你準備什麼時候交稿！你不要以為轉移話題我聽不出來！顧淺磨了磨牙花子，這轉移話題的能力還不如果果呢！但是怕大魔王嫌自己煩，把自己直接扔在大馬路上，顧淺還是很順從地轉移了話題，並且表現出宛如汽車推銷員一般的熱情來：“所以是為什麼呢？據我的了解，不說稿費和其他相關費用，光是你做直播賺的錢，也完全夠了呀？”“買得起是一回事，我又不去飆車，為什麼要把我的血汗錢浪費在不能發揮作用的發動機上？”“額……”顧淺噎了一下，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那些不能發揮作用的發動機才可以刷時髦值啊！“還是你喜歡保時捷？”沈墨不動聲色地問，心中想著，自己這輛車他出國讀研以前就買了，也算開了挺久，要是顧淺喜歡保時捷的話，可以考慮買一輛刷刷好感度。“實不相瞞，車我隻認識路上常見的。雖然問了保時捷，那也隻是因為果果……就是你玩LOL時候的搭檔Freshfruit，她的理想就是買一輛保時捷，但她雖然差不多攢到錢了，工資卡卻不在她手裡，想買個保時捷定製款華為手機都買不起……我就覺得你們挺相似的，所以我就順口說了。”“相似？”沈墨輕蔑一笑，笑容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同行相輕。……對啊！能不當人的時候絕對不當人，就這一點來說，真的是非常相似了！“那你這個標誌的車是叫什麼？”顧淺在空中筆畫了個“∠”，僵硬的跳過了墨大大的疑問。“百度。”“……”說不當人，馬上就不當了！你知不知道正常人類之間是怎麼聊天的？！不知道就給我回去重讀幼兒園啊！我當然知道度娘肯定知道啊！我這不是為了找話題嗎！你以為我真的關心你開的什麼車嗎？我和車之間的全部聯係不過是——你要是不能按時交稿，我今年的年終獎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一個車輪啊！雖然顧淺因為是第一年工作，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年終獎是多少錢，也不知道主編所謂的扣獎金到底是要扣多少錢。但是顧淺就是很有危機意識的覺得——扣完以後年終獎可能隻有兩三個鋼鏰。一想到自己年末的時候，要捧著兩三個鋼鏰，靠父母接濟度日，顧淺就想高歌一曲：“小白菜啊，地裡黃啊~”剛好遇到紅燈，沈墨轉過頭，看著坐在邊上垂著頭，就像隻大型垂耳兔一樣的顧淺，果然近距離看，比之前遠遠看見的更加萌。雖然之前讓吳駒給自己拍過小編輯的照片，但是彆人看到拍到的，能和自己近距離接觸一樣嗎？！何況是吳駒那個鋼鐵直男拍的照片——糊就忍了，照片的角度也是蜜汁刁鑽，三分之二都是頭發，剩下三分之一是隻有額頭長長的睫毛以及一個挺翹的鼻尖……這麼想想，要不晚上回去就把吳駒掃地出門吧？留他何用。顧淺今天穿了一件白色T恤，配紅色波點的白底小短裙，坐電梯下樓的時候還順手給自己紮了個丸子頭，不過因為趕時間，丸子頭紮得有些歪，正好歪向沈墨這邊的駕駛座。沈墨見小編輯真的一本正經地掏出手機在度娘，眼神柔和了一點，認真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是討喜的。他放在換擋手柄上的右手抬了起來，被蠱惑了似的慢慢接近偏向自己這邊的紮的蓬鬆的丸子，不知道摸起來會不會像看起來那麼毛茸茸？就在手快要接觸到的一瞬，顧淺猛地抬頭，聲音驚奇的：“誒？叫雷克薩斯啊！我還一直以為是德國車！居然是日本的嗎？”然後眼前就是放大清晰版的美手一隻。顧淺瞬間陰謀論了，往右手邊不動聲色的挪了兩下：“大大……你……該不會是想要偷襲我吧？”沈墨耳朵有點發紅，但臉上還是強裝鎮定的樣子，“我隻是準備提醒你坐車不要玩手機，尤其是小腦不發達的人，會暈車。”顧淺還是有些懷疑：“那你說就好了，乾嗎抬手，而且不是你讓我百度的嗎？”“我讓你百度，你就百度？”沈墨挑眉，不動聲色地收回手，“那我讓你彆催稿了，你聽嗎？”“噫！你果然居心叵測，時刻不忘拖稿！”顧淺皺了皺臉，義正言辭道，“在不影響催稿的情況下，為了刷一刷我們之間的好感度，其他要求可以酌情考慮予以執行的！”然後一秒換上狗腿的笑臉，“所以，大大你這次生日要不要考慮三更啊~”“不。”“哦。”那我等會兒再問。“對了，昨天晚上我下線之前大大你是不是讓我乾什麼事情來著？”剛好說到其他要求的執行問題，顧淺隱約想起昨天晚上她準備下線之前，似乎是被墨大大叫住了，但當時到底說了什麼，她此刻仿佛是得了失憶症一般，一點也想不起來。“嗯，直播缺個搭檔。”沈墨食指敲了敲方向盤，思索著如何才能自然而然的提到十萬字存稿。早知道小編輯昨天晚上答應的那麼痛快，絲毫沒有提到稿子的事情，他肯定不會主動和Freshfruit說起什麼十萬字。事到如今，話都說出口了，隻能想著如何圓上。可能是習慣了——小編輯催一催，他這邊牙膏擠一擠的交稿模式。沈墨下意識忽略了，其實他給存稿並不需要什麼理由。“嗯？直播搭檔？不是果果嗎？”顧淺歪頭疑惑道。“嗬，那個膽小鬼。”沈墨一哂，“她連前置劇情都做不完。”那就是恐怖遊戲了，嗯？恐怖遊戲？難道說……顧淺腦內靈光乍現：“大大，你莫不是在說第五人格？”“嗯，你知道？”“我之前看你直播玩過。”顧淺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撓撓臉，“雖然看的不多，不過我覺得不是很恐怖啊？”“你去問鮮果大大。”大大兩個字重讀，滿滿的譏諷意味。好吧，不用問了，我知道她看著高大禦姐，其實內心就是很怕這些陰森恐怖的東西。“那你以後是準備主要玩這個遊戲了嗎？”“排位時間段玩玩吧，平時……”“平時還是以更文為主！”顧淺搶答道。“小機靈鬼。”沈墨撲哧笑出聲，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戲謔寵溺。聽得他自己一愣，顧淺倒是沒有在意，她還在扳著手指計算如果墨大大把打遊戲的時間用來寫，自己多久才能拿到全文存稿。自己算就算了，她還要算給沈墨聽：“大大，要是你真的隻有在中午十二點到兩點，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打遊戲的話，那你一天少說能寫六千字，一個月就是十八萬，根據你現在的大綱，隻要你不中間突然神展開，六個月至少能寫一百萬！再算上你現在手上可能存在的存稿……”顧淺瞄了眼沈墨的臉色，猜測到，“我猜你手上應該有至少五十……不，八十萬的存稿，那今年完結不是夢啊！”顧淺雙手一拍，仿佛看到年終獎大紅包已經向自己飛了過來。“想的倒是挺美？”終於開到地方，沈墨將車停好，熄火，解開安全帶，然後人傾身湊近副駕駛，顧淺順著沈墨的動作微微後仰，整個人貼在了座椅靠背上。你你你……你要乾嗎？杏仁眼圓睜，露出了小動物般驚慌的神情。沈墨右手從兩人座椅中間穿過，從後排座椅上，拿了個鴨舌帽給自己扣上——長期對電腦工作的人，眼睛多少有點怕光，不過沈墨並不近視。他漂亮的桃花眼，斜覷著顧淺驚慌的小表情，嘴角習慣性地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年前想要完結？”顧淺下意識地點頭，把自己之前準備好“不動聲色騙存稿，不露底牌給墨知曉”的計劃忘得一乾二淨。然後，就看到大魔王露出了專屬於大魔王的惡劣笑容：“求我啊。”顧淺瞬間握住了沈墨還沒有從帽簷上拿下來的右手，還是雙手捧握的姿勢，仰著小臉，杏眼裡寫滿了虔誠：“求你了！”沈墨下意識地往後閃避，但因車內空間狹小限製了發揮，沒有能避開顧淺的手，被握了個正著。即使對小編輯是有一些好感，隨著認識時間變長，接觸的時長增加，好感度還在穩步提升，但沈墨依然不喜歡這種突如其來的身體解除。他眉頭緊皺，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掀起眼皮想要發火，就被小編輯的大眼睛忽閃的光暈直線攻擊，怒氣值一down到底，血氣值卻有所上升，這使他的臉部泛起不自然的紅暈。索性人在車裡光線暗，又戴著鴨舌帽，還有胡子遮擋，即使顧淺直直地盯著他，也沒能看出他的羞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