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出門天,可為什麼躺在寢室也難逃被命運給扼住喉嚨,摔。By《婷婷一點也不胖》日常貼“e on baby。”路婷婷脫掉濕透的衣服,穿了紅襯衫搭黑色七分褲,神采奕奕,打雞血似。“快點啦,我要歸隊了。”“……”卡卡雙手插在褲腰帶上,“你等會兒最好彆哭。”“就哭就哭”路婷婷像隻小貓咪往卡卡身上蹭。“咳咳咳,大庭廣眾之下你注意點形象,放開我脖子,我要被你給箍死了!”卡卡無語的控訴,雙手將她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拿掉,臉部線條溫柔了不少。“就不就不。”路婷婷放肆的將雙手架在她脖子上,她知道這個女人吃軟不吃硬。世界上真的有種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一萬遍嫌棄你,心裡缺格外喜歡你,卡卡就是其中典型性代表人物,沒有之一。這一點,全校人不知道,隻有路婷婷一人知道。兩人吵吵鬨鬨來到操場後,給路婷婷報名的那人遠遠就向他們招手。“去吧,皮卡丘。”卡卡收住剛才的歡喜之色,滿露擔憂。“嗚嗚嗚。”剛才在寢室叫嚷要衝鋒的人,一被拉入戰場秒變慫。“記得明年的這個時候記得給我墳上上香,壯士去也。”“……”卡卡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路婷婷風一般地跑了過去。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很誠實,打臉就在一瞬間,卡卡無奈地撇撇嘴巴,跟在她身後。“自己帶出來的朋友,再丟人哭著也要帶回去。”路婷婷小跑步衝到陌生男孩子麵前,在距離他隻有半米的時候刹住車,嘿嘿嘿笑了起來。男生看到她想起她上午的表現,苦澀一笑。“等五分鐘就是你五十米了,你要注意槍聲一響就衝出去啊。”“yes,sir。”五十米簡直就是小把戲,對於路婷婷這種同時擁有“50,800,3000……米”的人,五十米隻算局部熱身活動。有了上午的經驗後,她站在起跑線上狀態好了不少。嗯,除了反應弧明顯慢於其他人。初秋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早已沒盛夏的灼熱,穿件短袖,剛剛好。操場兩邊圍攏了人,學校樹林裡傳來揉葉子的聲音,樟樹葉子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如鑽碎。路婷婷在槍聲響後五秒撒開腿跑,像被瘋狗追著咬似,全身上下寫滿“抱頭逃竄”的狂奔味道,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和古怪。安靜如雞的看台兩端,再次湧動著一股快活輕鬆的高氣壓,空氣分子咕嚕嚕直冒泡。路婷婷跑到終點站那刻,一顆心都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她兩眼冒金花,搖搖晃晃了根用來測量距離的石柱,手扶著柱子,躬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火旺盛胸腔在燃燒,她大口喘氣,頓感自己像個劇烈膨脹的熱氣球,隨時都會炸掉。躺在寢室吹風扇吃零食不好嗎?坐在教室看不快樂嗎?為什麼我要來這裡找虐?就在她極度懷疑人生時,有腳步聲漸漸向她靠近,她躬著身子差點要將整張臉貼向地麵,完全沒注意前方來人。那道將自己頭頂的陽光遮擋住的暗影,逆著光,遞來一罐王老吉,鐵皮盒子布滿細密水珠,像額頭上滲透出來的汗。路婷婷伸出手,摸到鐵皮盒子,一股冷氣從手心直往心底亂躥,她喉頭一動,腦子裡已想象出咕咚咕咚喝冰紅茶的快樂。手卡在半空中,王老吉被狠拽著,將她拉回現實。“卡卡,彆鬨。”她以為是卡卡在皮,暗咽口水,手還用力攥著瓶底。頭頂的人無動於衷,死拽著瓶子不鬆手,路婷婷頓感有種外來人口入侵的味道。她慢慢揚起頭,額前劉海濕噠噠,一撂撂緊貼頭皮,麵色發紅,衣服濕透,她心想自己一定像落水狗被打撈上來那般狼狽不堪。而她視線範圍內的這個人,逆著光,麵部線條舒朗乾淨,身後霞光萬丈,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來人嘴角露出邪魅一笑,分分鐘打碎她的幻夢。好看不能當飯吃,好賤倒是容易挨揍。“怎麼是你?”路婷婷有生之年都想不到周昉這個促狹鬼會在這兒,在她的印象中,周昉一直都是個跟屁蟲,總跟在小花後麵,最愛乾的事就是給人喝倒彩。“我知道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麵前的那雙閃著亮光的眼瞬間暗淡了下去,嘴角的笑也斂了幾分,路婷婷還來不及去細看他的樣子,來人像丟垃圾般將手上那瓶王老吉甩脫了手,“是,你沒猜錯。”轉背就走,不給路婷婷第二句話的機會。“嗯,我就說嘛,他怎麼會這麼好心,看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真是沒有任何男生的氣度啊,阿門。”她從草坪上撿起那瓶冒著冷氣的罐裝飲料,擰開蓋子後,看著來人離去的背影,順著他望了過去,在草坪的儘頭處,人潮洶湧中,熟悉的腦袋瓜一直低垂著腦袋,在草稿紙上來回演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做自己手中題。路婷婷看著心也跟著柔軟起來,吸著冰涼的飲料,露出老母親欣慰的笑容。之後的四百米接力賽,八百米比賽,路婷婷沒有製造新的笑料,但她在拖班級後腿這條路上從未停止過腳步。三公裡的耐力賽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路婷婷拖著殘軀從操場回到寢室時,整件衣服都緊貼後背。她一頭栽進棉被裡,卡卡洗完澡出來後,瞅著路婷婷四仰八叉倒在床上,身後衣服濕透。露出一垛垛肥肉,心裡咯噔一下。咦,這白花花的肉啊,一下鍋炸至金黃酥脆,控油撈出,隔壁小孩都饞哭了。她走過去,一手將路婷婷拽了起來。“快去洗澡去吧!洗了澡再回來睡。”路婷婷還處於睡眼惺忪,半夢半醒的狀態,她趿拉著一雙人字拖,鬆鬆垮垮往後頭去拿桶和毛巾。卡卡低著頭,冷冷地盯著手機屏幕裡點開又關掉N次都沒發出消息也沒收到新消息的好友頭像。黑白照片構成的世界儘頭是道黑色剪影,立在那,形單影隻,說不出來的孤單。她沒有給人改備注的習慣,可對方亦是多年以來秉承著隻改頭像不該昵稱的默契,亙古不變的“不如喝茶去”。卡卡還沒來得及去深究細探這道光影背後的含義。就聽到哐當一聲什麼東西撞擊木頭柱子的摩擦聲,清晰明了。她的思緒一下從屏幕裡跳騰出去,循聲看過去。路婷婷已抱著膝蓋,躲在門後,蜷縮成一團,眼角的巨大疼痛讓她睜不開眼,眼淚水從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下去,一滴滴清淚,滑落在地板上。這個剛才還處在蒙昧狀態之中的人經過這一下暴擊比誰都清醒。卡卡低下頭,什麼也沒說,幾乎本能地就將路婷婷整個人摟在懷裡,心痛地眼圈都發脹。可憐的婷婷,看來是水逆了。兵荒馬亂的第一天就這樣以冒失開頭,冒失收尾。第二日校園廣播站喇叭聲再次響起時,路婷婷睜開眼,右眼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洗漱完的卡卡倚靠在剛上過漆還泛著綠光的寢室大門,看著路婷婷一隻眼睜著,另一隻眼被人揍了般,黑紫一團,憋著沒笑出聲來。路婷婷穿上鞋,走到寢室鏡子前,睜眼瞧見自己的受傷的那隻眼那刻,心態完全崩了。“卡卡,我成獨眼龍了!!!”路婷婷真想嗚嗚大哭,她真慘,昨天丟儘洋相,今兒又毀了容。“這讓我等下怎麼見他!”想到這點,路婷婷真的想死一死。“你這正好考驗他,看他是不是個好色之徒。”“可我沒毀容之前,他也沒多看我一眼,他隻愛學習,學習哪有我好看。現在毀容了,更加沒戲了。”路婷婷喪氣十足,坐在床邊。卡卡努力從大腦裡捏出詞彙,想安慰一下她受傷的心靈,可沒想到自己這是在火上澆油。兩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床邊,空氣死一般寂靜。卡卡在屏幕這頭向置頂的那道剪影尋求幫助。“眼睛撞青了該怎麼辦?在線等,有點急。”她是個糙漢子,這麼多年一人獨居,也沒任何生存技能,能活下來,全靠命硬和硬挺。“啊趕緊用濕毛巾敷一敷嚴重嗎 要不要帶你去醫院啊。”卡卡一個一個數著字,加上標點符號,滿打滿算,竟然有24個字。這大概是她收到來自他的最長的一條消息,心裡頭跟冬日照進陽光似,“不是我。”“嗯。”這一個字,終結一切話題,撲滅掉所有剛燃起的星星之火。“下麵公布一則消息,請路婷婷同學聽到廣博後馬上趕到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