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嗝……起嗝……我不嗝……是故意嗝……的……”師蔻華為自己之前說錯話道歉。喬則褚翻找著師蔻華的書包，果然有個保溫杯，倒了杯熱粥遞給她。師蔻華接過，邊打嗝邊問：“你怎嗝……麼知道嗝……我有保溫嗝……杯？”喬則褚揉揉自己的背，心想：保溫杯多硬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啊？麵上鎮定自若指了指書包道:“之前在車上，有點咯。”師蔻華更覺羞愧，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喬則褚拎起地上的書包：“走了。”師蔻華也緊接著跟上。喬則褚轉頭，鳳眼微垂不耐地看著她：“跟著我乾嘛？”很好，就是這個角度，這個語氣，完美。師蔻華捏緊書包帶，小聲道：“我不認識路。”“嘖～新來的。”喬則褚舌頭舔過牙根，“你哪個班的？”“高二（1）班。”喬則褚提起師蔻華的後領：“走吧，小爺帶你去。”內心：兩人獨處誒，嘿嘿嘿……喬則褚想了想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師蔻華被他盯著心裡有些慌，欲哭無淚道:“我以前是欠你錢沒還嗎？”喬則褚麵上難言失落，原本遷就師蔻華的步伐走得愈發快了。雖然這隻是所高中，但麵積很大，兩旁樹蔭掩映著一棟棟教學樓，還沒進一中念書的時候師爸就告訴她，這是有錢人才上得起的學校，它的建築也很對得起“最貴”的稱號，一路走來超市奶茶店飾品店健身房遊泳館，真是要什麼有什麼。師蔻華跟喬則褚是前後腳一起進教室的，可講台上的老師卻好像是沒看到他們遲到一樣，指了個座位對師蔻華道：“班主任給你安排了位置，你先坐那兒吧。”底下的人都炸開了鍋，不是因為有新生，而是因為這個新生是跟著褚爺一起進來的。師蔻華忽略他人的注視，走到指定位置上，她的座位是靠窗的，同桌是個短發姑娘，給她讓出地方，師蔻華道歉坐到裡麵的座位。放下書包，師蔻華主動跟同桌打招呼：“你好，我叫師蔻華。”“你好，我叫劉萌萌。”同桌爽朗一笑，撥弄自己的頭發耍帥，“你可以叫我萌哥。”“萌……萌哥。”劉萌萌捏捏師蔻華的小臉蛋兒：“你真可愛。”突然師蔻華身後傳來響動，扭頭一看，男生將書包甩在桌子上趴著閉著眼，原本放浪形骸的眉眼此時純淨的像個小孩。劉萌萌戳戳師蔻華的胳膊，悄聲道：“你怎麼跟褚小爺一起來的？”“褚小爺？”師蔻華彎彎的柳眉蹙起，跟他的氣質還真是像。“就是喬則褚啊，呐，你後桌。”劉萌萌以為她不知道在說誰，又解釋了一遍。原來他的名字叫喬則褚啊，還是褚小爺更符合他。“嗯，一個小區的。”師蔻華如實回答。此時下課鈴聲響了，劉萌萌捧心：“青梅竹馬～居然坐著他的愛車來的，他的車從來不讓女生做的！”扒著師蔻華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問：“你快告訴我他‘大老婆’是不是穩？是不是特彆拉風？”師蔻華緊忙擺手：“不是不是，我跟他都不太認識，之前坐一趟公交到學校的。”劉萌萌撓撓頭奇怪道：“褚爺居然能把‘大老婆’丟家裡去坐公交？”突然厚厚一摞本子落在劉萌萌桌子上，一個瘦高的男生扶了扶鏡片，語氣平平：“交作業。”可這對於劉萌萌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食指指著瘦高男生痛心疾首道：“武昌黎你真是太殘忍了，極其殘忍，班長了不起啊。”武昌黎不出聲，鏡片下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劉萌萌搶過一本作業來抄，氣短嘟囔道：“班長就是惹不起。”武昌黎鏡片下的眼眸滿意地看著奮筆疾書的短發女孩，轉過頭對師蔻華麵無表情道：“你好，我叫武昌黎，是這個班的班長，很高興你加入這個集體。”語氣真的要多官方有多官方，還有你那個表情好歹給個柔和點兒的啊。“額…你好，我是師蔻華。”師蔻華剛介紹完自己，劉萌萌放下筆崩潰道：“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老娘要去上廁所。”“不行，你還沒寫完作業。”武昌黎擋著她的去路，然後就是劉萌萌跟班長的一頓雞飛狗跳。師蔻華將自己的桌屜整理好，拿出下節課要用的書，突然感覺到後背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一回頭就對上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把你保溫杯拿來。”男生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等師蔻華拿出保溫杯才回過味兒來，抓著保溫杯的蓋子不給他。“憑什麼嘛？”隻是她的嗓音太過甜糯，更像是在對著喬則褚撒嬌。喬則褚一臉控訴，指著自己痛心疾首道：“我幫你這麼多，連口水都不舍得給我喝，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師蔻華被他說得羞愧低下頭：“對不起嘛，給你就是了。”喬則褚搶過杯子，裡麵是師蔻華早上熬得濃稠的紅豆粥，之前師蔻華喝這個他就聞到味兒了，可真香。三兩口喝掉，喬則褚摸著暖和的胃靠著後麵的桌子像個大老爺使喚丫頭般隨意，“味道也就那樣吧，明天熬燕麥的，大老爺們的喝紅豆太娘了。”師蔻華抱著空空的保溫杯癟嘴，吃得比臉都乾淨還說不好吃，內心欲哭無淚：“明天還要？！”喬則褚見狀手指在桌上輕敲，姿態閒適，“聽說今天有個女生卡公交車門……”“我帶我帶……”師蔻華捂住他的嘴，哭喪著臉道。喬則褚扒拉開她的手，臉上帶著的笑讓師蔻華毛骨悚然，點開手機，裡麵是一段視頻，視頻的主人公正是她，生無可戀地被掛在車門上，期間還錄下不知道哪個路人魔性的笑聲。喬則褚比了根食指威脅，“這一個月裡我的吃喝接送你都要包，放心，睡不用你操心，我滿意了就放你走。”師蔻華不懼惡勢力，義正言辭道：“想得美。”喬則褚眯眼，手機頁麵點進校園貼吧，食指點了幾下然後拿給她看。正在發送5% ……13%……20%……師蔻華嘴唇有些抖，沒想到他竟然要發到校園網裡，要知道她勤勤懇懇上了十來年學，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通過這種途徑出名，她可不想以後走在校園裡都是彆人的指指點點：快看就是那個女生，好糗哦，掛車門上的……輕輕拽著男生的衣服，師蔻華衝他討好地笑笑：“咱們萬事好商量……”喬則褚腿翹到桌上，身子自然向後仰，下巴微抬示意她看手機。正在發送中34%……師蔻華閉緊雙眼不敢看手機，艱難地比出兩根手指：“兩個星期不能再多了！”然後就聽到對麵傳來輕笑，師蔻華睜開眼看到他把數據連接關了，心總算落地。“兩個星期後視頻要刪掉。”“自然。”喬則褚輕咳一聲，開始了上綱上線，“我有些渴呢。”師蔻華拿起零錢包，苦哈著臉，“我這就去買。”“今天的筆記……”“我給你做。”“中午不想吃食堂的……”“我把我的飯盒給你。”喬則褚滿意地摸摸師蔻華的腦袋：“開不開心？”師蔻華握拳，咬著牙根道：“開—心—死—了。”從此師蔻華踏上了一去不複返的金牌保姆之路。終於寫完作業的劉萌萌恨恨地將作業按在班長臉上，轉頭怒氣未消地對師蔻華道：“去不去廁所！”師蔻華被她那一臉黑氣嚇到，頭一縮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泛著紅暈，原本因為喬則褚氣呼呼的臉蛋也癟了下去，像個受驚的小白兔，弱弱回應：“去”。師蔻華被劉萌萌拉著去了廁所，前麵的人用力地踩地，一步一個坑，後麵的人小碎步緊跟著，白白淨淨，斯文秀氣。座位上的喬則褚食指來回摩挲著嘴唇，那樣子還真是可口，不過她竟然把自己給忘記了，這就有些可惡了，得好好懲罰她。等師蔻華回到座位上時，發現多出來一個削好皮的蘋果，四下看看那人不在。窗外路過的喬則褚看了她一眼，那手足無措的小模樣兒還是蠻可愛的。師蔻華小口咬著蘋果，果肉酸甜可口，圓圓的大眼彎成月牙，像是隻偷食吃的小兔子。教室外，二八分頭的宋朝鳴拿著籃球走過來，看見喬則褚正往垃圾桶裡扔蘋果皮，稀奇道：“你不是不愛吃水果嗎，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喬則褚用宋朝鳴的衣服擦手，惹得宋朝鳴大叫：“大哥，這衣服賊貴的！”喬則褚奪過他手裡的籃球，眼皮微抬神情嘲弄：“又搶誰的。”宋朝鳴嘿嘿笑著，理理衣服下擺人模狗樣：“哪兒是搶的，就是借來穿穿。”看看四周無人，偷偷遞給他一本書，“你不是跟我發短信問怎麼討女孩子喜歡嗎？除了我之前發給你的泡妞大全，呐，這可是我廢了好大勁兒跟萌哥借的，這裡麵的男主角她們女生都喜歡得不要不要的，你跟上麵多學學。”喬則褚接過，看著上麵的幾個大字，仿佛打開了另一個三觀的大門。《霸道校草愛上俏皮丫頭》嗬，可真霸道，真俏皮。喬則褚沒再搭理他，夾著拿出手機發了個短信，拍著籃球去了操場。“哎等等我啊。”宋朝鳴在後麵追。正在認真做《五三》的師蔻華察覺到緊貼著薄薄一層校服處傳來的震動，小心地拿出手機點開來看。“小白兔，下課後請到操場給你尊貴的大魔王獻上最甘甜的清水和最柔軟的毛巾，如果你做不到，嗬，女人，後果你知道的。”短信來自“最可愛的大魔王”。這是之前喬則褚硬逼著師蔻華設置的備注名。師蔻華麵色不變地拿起筆，隻是寫下的字比之前的深刻幾分。認認真真做完筆記，將作業提前交上去，師蔻華揉了揉酸疼的右腕，作業再多還是要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