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茜麵帶微笑地起身，和邵霖華一同走出包間。“是不是父親找了一個競爭對手，你有些不悅？”她優雅地笑問。“林小姐你多慮了。”邵霖華神色冷漠。薑語歌跟著他們走出包間沒多久，程曆遠也從包間裡走出來：“邵霖華，走這麼快？”林芷茜和邵霖華一同回過頭。“程先生，你不在裡麵陪林總，出來乾什麼？”林芷茜麵對程曆遠的態度明顯比邵霖華生疏客氣。“林小姐，我出來上個廁所，順便和我的老同學敘敘舊嘛。”程曆遠眼神狡黠，語氣熟稔，“語歌，這麼久沒見，你變漂亮了。”薑語歌剛想回應程曆遠的話，便被邵霖華拉住手臂往後退。隨後，邵霖華立即站在了她前麵，看著程曆遠，眼神冷冽。“彆用她來套近乎，程曆遠。”他霸道地說。“邵霖華，你口味變了啊。”程曆遠一臉壞笑，“我記得以前你對薑語歌可是愛理不理。”以前的薑語歌怎麼還無辜躺槍了呢，她不免有些無語，於是越看程曆遠越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收起你的這套假惺惺，我是什麼樣，用不著你評價。”邵霖華冷傲地說完，轉身便抓起薑語歌的手臂往前走，“關於這次和林總的合作，我會全力以赴。”“走就走，拉我做什麼。”薑語歌覺得他的那隻大手架在她的胳膊上彆扭不已。她一說完，邵霖華便鬆開了手，目光中一股寒意襲來。“以後離他遠點，知不知道？”“知道了。”她揉著被他抓過胳膊，聽話地點頭，“邵霖華，話說剛才的你真酷！”“酷？”他雙手環抱胸前，想了想，再開口，刻意試探問，“那你喜不喜歡？”薑語歌沒明白酷和喜歡之間有什麼聯係，但她瞄了瞄邵霖華那張輪廓立顯，如高嶺之花的俊冷麵孔，默默地想，她怎麼敢喜歡……“不喜歡。”她搖了搖頭，走心地回答，“太酷了，會讓人難以靠近。”“就像邵霖華你一樣。”她繼續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邵霖華那張逐漸陰沉下去的臉。“邵先生——”林芷茜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邵霖華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我想了想，還是想追上來跟邵先生你說，我非常欣賞你，我父親也很欣賞你。”林芷茜望著他，眼睛如清潭碧水，明亮如洗，“所以你不用太在意程曆遠說什麼，你隻要知道，我——”“林小姐，你的好意邵某心領了，日後來邵某公司，定會好生招待。”邵霖華絲毫不給她麵子，“我還有事，先告辭。”邵霖華大步離開，薑語歌也趕緊跟上去。一瞬間，她與林芷茜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林芷茜看她的目光意味深長，像是在看個敵人般凶狠，又像在看個朋友般友好。薑語歌一時之間猜不透，隻好大步地跟上邵霖華。“你就這麼狠心拒絕一個美人啊？”薑語歌八卦地道，“我看林小姐真的對你有意思，這麼維護你，你要是討好她，這個和林總的合作，也就八九不離十了。”她繼續喋喋不休道：“話說你和那個程先生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他不是以前還是我們的高中同學嘛，對人這麼凶，萬一他搶了你和林總的合作，你該怎麼辦呀？”“住嘴。”邵霖華語氣很怒。她一下子就慫了，話不敢再多說一句。天色已暗，市中心燈火通明，高樓大廈霓虹燈絢爛，她跟著邵霖華穿行在中心街道上，看見街燈搖曳，看見人潮擁擠。“喂，邵霖華。”薑語歌在他身後大聲叫道。邵霖華裝作沒聽見般，繼續大步向前。“邵霖華！”她又不死心地大喊了一遍。邵霖華依舊不理睬她的話，繼續走。“我餓了，你自己先走吧。”薑語歌揉著扁扁的肚子，心想剛才她在酒店根本就沒敢吃什麼。邵霖華更是奇怪，明明什麼也沒吃，居然還有力氣穿行市中心回去拿車。邵霖華腳步停了下來，回過頭，眼神冷冷地望著她：“去吃東西。”薑語歌興奮極了：“我請客，我請客！”她請客，肯定去不了名貴的地方。邵霖華看見她將自己帶去大排檔吃火鍋時，他眉頭忽而緊蹙。之後，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薑語歌點單，眼神忽然變得十分專注，神情溫柔了幾許。薑語歌放下菜單，看見邵霖華如此和善地看著她，竟猛地靦腆起來：“邵總，怎麼了？”他二話不說，將手覆上來，弄了弄她額前的劉海，將她變長的劉海挽至耳邊，聲音沉穩道：“你頭發亂了。”他神情沉著，眼神平靜，眼底有深藏的溫柔，看得她心如銅鼓，砰砰作響。“你經常吃這家火鍋？”他問。“沒，沒有，我隻是請不起邵總吃貴的東西……”她低下頭，羞愧地說。邵霖華不再接話，靜靜地喝起茶水。火鍋端上桌後，薑語歌大快朵頤，他在一旁隻偶爾動了動筷子。薑語歌結完賬，他們沿著市中心的小巷走回停車場。黑夜漫長，月光皎潔，夜色中隻有點點繁星陪月色微微閃耀。“以後少去大排檔。”回去拿車的路上，邵霖華突然說道，“你的薪酬足以去好的火鍋店。”“知道知道。”薑語歌高興地捂著圓滾滾的肚子，沉浸在食物帶來的滿足感中，說是她請客，最後倒是她一個人吃完了。他開車回家的路上，她在車上睡著了。他默默調高氣溫，將音樂放小聲柔和，再繼續開車。邵霖華時不時望向她睡著的恬靜臉龐，他微微一笑，心情如同吃了蜜糖。他想起高三那年的夏天，薑語歌在午後的活動時間，趴在書桌上睡著。炙熱的陽光從窗戶灑在她可愛的臉頰上，嘴角溢出的口水在陽光的照耀中閃閃發光。那時，人人都謠言說她喜歡他。可是每當有人當著她的麵提起這件事，她就會冷著臉，辯解道：“我沒有喜歡邵霖華。”有人說她的日誌中經常提到他的名字，她一並否認，並說那本被人偷看過的日記本不是她的。他當時打完籃球，站在班級門前，看到她麵紅耳赤地跟那些女生爭論，看到她被那些女生嘲笑說，她沒有資格喜歡他。他心中一緊，走進班級，替她擺脫了困境。她那時蹲著身子，在撿地上被那些女生丟出來的書和文具，她頭壓得很低，眼底似有晶瑩的淚花。邵霖華想幫她撿，她卻匆匆地一把掃起那些淩亂的書本和試卷，躲避著他：“不用了。”邵霖華此刻望向在他旁邊睡著的薑語歌。在朦朧的月色下，她安靜睡著的樣子很迷人。他心想，那個以前總是躲著他的薑語歌，如今終於勇敢地站在他麵前了。“薑語歌。”他低低地喊她的名字。見她沒有醒過來，邵霖華又在她耳邊喊了一聲：“薑語歌？”在沉睡中的薑語歌感覺到耳朵一癢，一股熱浪向她襲來，她意識有些回歸，但眼睛還睜不開，便感覺那股熱浪停在了她的鼻尖。隨即，她感到唇間落入一個溫熱的暖糯糯的東西。她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在做夢還是清醒著，隻覺那個軟綿綿的東西很像棉花糖，然後，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這一舔，那個軟綿綿的東西好像僵住了。薑語歌心想這棉花糖怎麼不夠甜，又用嘴唇咬住了那溫熱的棉花糖，隨後，她睜開了眼睛。三秒後，薑語歌確定她吻住的不是棉花糖而是邵霖華，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已經升天了！邵霖華淡定地從她的唇間離開，泰然自若地說：“沒想到你這麼主動。”蒼天明鑒，她真的在做夢啊！薑語歌下意識地整了整胸前的衣裳，又慌亂地拿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袋子。“擦一下你的口水。”邵霖華看著車鏡，冷不丁地說。她又趕緊用手背擦了擦她嘴邊的點點口水，捂著臉跑出了邵霖華的車：“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真是丟臉丟大了。”薑語歌提著袋子快步跑上樓，摸著自己熱乎乎的臉頰，哭號道，“邵霖華該不會覺得我對他有意思吧！嗚嗚嗚。”第二天上班，薑語歌始終愁眉苦臉。阿星跑過來問她怎麼了，但她什麼也不肯說。她一臉很苦的樣子吃著泡芙，阿星憂愁地看著她：“語歌，你又被易祈風拒絕了？”她搖了搖頭。“你又被邵霖華欺負了？”她搖了搖頭，又一臉很苦的樣子看著阿星點了點頭。“薑語歌，昨天邵總和林總談得怎麼樣？”這時，穆年好巧不巧地出現在她們麵前。阿星立即就害羞地閃躲目光，隻看著薑語歌。薑語歌一臉迷茫地望著穆年，回想起昨天的種種，怎麼覺得昨天的邵總不像是帶她去談生意的，倒像是帶她去……約會？見她不言不語，穆年索性就在她身旁坐下，好心問候道：“薑語歌，怎麼了？”薑語歌愁容滿麵地喝了口奶茶，醞釀了會，然後在他和阿星的雙雙注視下，她憂心忡忡地說：“那個，昨天，我和邵總……”“你和邵總怎麼了？”他們異口同聲地問。“好像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