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娘的耳朵還是這麼靈,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注意。阮籍點了點頭,不過具體的情況他說不出口,就隻是解釋道:“來是來了,不過我看這人隻是像來打探什麼消息的,對我們沒有惡意,而且他的武功路數,也不屬於江湖各家。”“不屬於江湖各家?難道是屬於朝廷?”盟主夫人想著,不自覺一語中的:“兒啊,既然沒出意外,這事你就當沒發生過,娘到時自有辦法解決。”阮籍正等著娘親的這句話:“娘,那您小心。”阮夫人點頭,忽然將話題一轉:“不過曉菲的終身大事,你這個當哥哥的,最近得上心著點。”阮籍反問:“娘,你是說妹妹和王朝?”阮老夫人往門外瞧了瞧:“是啊,娘看王朝這孩子不錯,可比那些名門正派的公子老實多了。你們三個平時總在一塊,你也一定比娘更了解他。就是不知道曉菲這丫頭是怎麼想,娘可不想以後你妹妹二十多歲了還剩在家裡,傳出去讓人說閒話。”阮籍:“娘,這事你就放心吧,妹妹現在已經在慢慢接受王朝了,我看得出來。”阮老夫人:“真的?那娘就放心了,年底這喜事要是能辦上,娘也給你尋個好姑娘娶了。”阮籍聞言,頓時起了逃跑的心思,其實他也不想那麼早結婚生子。相比較妹妹和戚墨玄,他的情路倒是沒有那麼坎坷,快三十歲的時候還有人幫著他擋宮中的桃花債。臨近天黑的時候,阮曉菲終於打磨出了一把完整的長弓,刻紋和上色這類細致活則留到了明天去做。比起自己用的龍武,阮曉菲給王朝做的這把長弓更加細致。不過沒什麼彆的意思,就是覺得送出去的東西如果做得精致一些,她這個製作者也能臉上有光。時間久了,說不定還能吸引來一些同好,那她就可以賺錢開鋪子了。賺錢開鋪子?阮曉菲忽然想到了戚墨玄,那個才十六歲就已經當上酒樓老板的少年人。這時她又想了想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在乾什麼,好像正為了學業考試而忙的焦頭爛額,二十多的時候還在給彆人打工。到底是會投胎的人,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能稱得上是皇親國戚的男孩子,那一定不是皇子就是世子,隻要不出意外,前途更是無可限量。不過她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武林盟主的女兒,在江湖橫著走,隻要有人敢砸場子,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教訓一頓再說,一點也不用顧及什麼朝廷顏麵。不對,不對,她不能太囂張,不然親爹又要給人賠錢了。“想什麼這麼入神?”忽然,阮籍在她旁邊問了一句話。“啊?沒想什麼,就是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阮曉菲一驚回過神,洗洗手進了房間。阮籍有所懷疑,卻也沒再多問。阮曉菲之後收拾起了自己的書桌子,擺來擺去,結果發現少了一樣東西。戚大少爺那張畫怎麼不見了?阮籍正拿著掃帚掃著地上的灰,見她左左右右在桌子上翻東西,便不由得問了一句:“什麼東西丟了?”阮曉菲欲言又止:“沒有,我就收拾收拾。”自己偷偷藏畫的事情要是被親哥知道,那還不得反了天了。阮籍這回沒輕易任她敷衍,繼續聊著這話題:“阮曉菲,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阮曉菲又一驚,聽到這話不由得惱羞成怒:“彆胡說八道,我能做什麼虧心事。”阮籍笑了笑,將地上的垃圾扔去了外麵。不想回來的時候,竟看到阮曉菲坐在床上,雙臂懷抱地看著他:“阮籍,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動我東西了。”阮籍拒不承認:“沒有。”阮曉菲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假:“好吧,我承認那幅畫我沒撕。不過我現在找不著了,是不是你偷偷拿走了?”阮籍依舊嘴硬:“你怎麼不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弄丟了呢?”阮曉菲一拍床墊子:“阮籍,雖然你從被水淹過那天開始就很不對勁,但我發現你最近自從見到戚墨玄之後就更不對勁了。你好像很在意戚墨玄這個人,他到底哪裡惹到你了?”不止一次,阮籍都很想說清楚自己這麼仇視戚墨玄的原因,可有些事情如今還沒有發生,他就不能就此斷言。阮籍隻能告訴阮曉菲:“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有什麼值得我在意的。”阮曉菲頓時一臉嫌棄:“能說出這種話的,也就隻有阮大少爺你了。”阮籍莫名其妙就有了大少爺脾氣:“阮曉菲,你這是為了一個見過兩次麵的人,就跟你親哥頂嘴嗎。”阮曉菲隻覺得莫名其妙:“阮籍,你又犯病了是嗎!跟我發這麼大脾氣!我看你是看人家長得英俊瀟灑,天之驕子,你就嫉妒了是吧!”隻這一句話,阮籍就被堵得一言不發,片刻隻說了一句話:“那你認他當哥去吧。”阮曉菲也是被氣得不行,翻身在床上一蓋被子:“我真是懶得理你。”阮籍回過身,險些又握斷床邊石板。戚墨玄這個禍害,還真是難纏。隔壁房間,聽著兄妹兩個吵起來的阮家父母,一時半刻大氣也不敢喘。直到再也聽不到爭吵的聲音,阮老夫人才敢開口問一句:“這個戚墨玄是誰?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阮老爺倒是知道,就是覺得奇怪:“這孩子姓齊,不姓戚,是女兒最近才認識的一個朋友。年齡和籍兒差不多大,十五六歲。不僅長的一表人才,父母還住在都城附近,是個有錢的闊少爺。我也是今天剛巧碰見,沒想到這孩子就自己出錢,在鎮上開了一家大酒樓。”阮老夫人聽完這話,沒有像其他人那麼驚訝,隻是感歎道:“難怪咱們籍兒這麼生氣,自己還念著書呢,彆的同齡人就已經開酒樓了。他爹,籍兒長大了,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了,不然我就把父親給的錢拿出來,讓籍兒自己存著,做點什麼吧。”阮老爺搖了搖頭,對這件事不是很讚同:“你就知道慣著他們。那齊家的人是有錢讓孩子折騰,就是賠了人家也不當回事,隻當是買個教訓了。可籍兒的情況跟那孩子不一樣,你把錢全給他了,萬一做生意都賠了,以後哪來的錢娶媳婦。”阮老夫人不認為武林盟的大少爺以後會娶不到媳婦,就算現在她主動提出讓位了,那自家的兒子也是有資本娶媳婦的。心裡想著卻說不出來,阮老夫人一言不發的背轉過身。阮老爺子瞬間慌了神:“怎麼了?說你慣孩子就生氣了?”盟主夫人:“沒有。早點睡,明天好早點起。”阮老爺子:“真沒有?”盟主夫人:“沒有。”阮老爺子:“行,那就睡吧。”盟主夫人:“我真沒有生氣。”阮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