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了要去山上打獵,阮曉菲便去屋裡和娘親還有張姨打了聲招呼。她本以為張姨會不讓他們出去,結果兩姐妹在屋裡聊的痛快,都快恨不得將他們煩人的三個攆出院子去了。阮曉菲:“娘,那爹那邊......”薑夫人:“放假的時候小孩子出去玩一會兒,你爹是不會生氣的,去玩吧。”張氏:“哎,薑姐,這針是怎麼繡的?”薑夫人:“在這......”娘親都已經這樣說了,阮曉菲也就安安心心的出了門。與此同時的小院門外,阮籍正用一條乾淨的抹布擦拭著一把布滿灰塵的黑金弓。黑色弓體上用金色漆刻下的象形龍紋,還在閃閃發光。阮曉菲見狀不禁有些驚訝,她已經有六七年沒見過這把弓了,這把她在九歲時費心打造出來的原創弓——龍武。不過因為她那時年紀還小,無法控製出箭的力道,在使用的時候險些傷到了自己。幸好當時有阮籍在後麵扶住了她,才沒讓她摔倒在地上。之後這把龍武就被父親發現了,搶下來後不知扔到了哪裡,還因此罰他們兄妹跪在了祖宗牌位前,熬過了整整三個時辰才起來。對於阮曉菲來說,這把弓就意味她的一段悲慘童年。可對於阮籍來講,這把弓則是阮曉菲在前世留給他的唯一一份念想。是父親將這把弓保存了起來,然後在他成為禦前侍衛的那一天拿了出來,和他說這是妹妹的寶貝,這世上隻有作為兄長的他才配使用的武器。說起他成為禦前侍衛頭領的契機,還是在娘親將戚墨玄綁來之後。雖然妹妹對戚墨玄念念不忘,但戚墨玄卻對妹妹沒有什麼印象。被娘親就這樣綁來之後,還一頭霧水的以為他們是宮中派來的刺客。直到妹妹慌張的對他表達了歉意,他才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麵對妹妹對他的感情,戚墨玄依舊沒有什麼表示,妹妹於是便忍痛撒了謊,說對戚墨玄隻是對畫中角色的喜歡而已。娘親擔心妹妹會因此而受心傷,便私下和戚墨玄做了一個交易。薑若:“兒女感情上的事,我這個當娘的本不該做過多乾涉,但我實在見不得我的女兒因為感情上的事,從此就過得不痛快。”戚墨玄:“不知盟主夫人的意思是?”薑若:“本盟主不喜多說廢話,就長話短說了。我知道十皇子你現在正因為爭奪太子之位而煩惱,隻要你願意同我女兒相處一段時間,無論你們兩個成與不成,我都會讓我家阮籍做為你的貼身侍衛助你登上太子之位。”戚墨玄仿佛鬆了口氣:“我以為夫人的意思,是想我娶了貴千金。”薑若眉頭一皺:“怎麼?難道以我家曉菲的資本,十皇子還嫌棄不成?”戚墨玄搖了搖頭:“盟主夫人怕是誤會墨玄了。墨玄隻是不希望像曉菲這麼好的姑娘,最後竟是因為讓人當太子這種目的而出嫁。等到了那時,盟主夫人就一定要原諒墨玄的無理拒絕了。”聽了戚墨玄的這一番話,娘親很快便對眼前的這個少年人有了改觀,就連他也被這番話迷惑了心智,以為妹妹跟了這個十皇子之後會過得好一些。可他終究還是低估了皇室險惡。戚墨玄登上皇位沒多久,就在一次狩獵中遭到了奸人暗害,妹妹為了救戚墨玄,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體擋了一支毒箭。但妹妹並沒有因此而亡故,而是臥病在床了多年,一到夜裡便會骨肉酸疼,痛苦難安。不僅如此,妹妹甚至為了能讓戚墨玄留有子嗣,還忍痛為戚墨玄選妃。所以隻有天知道,這一世,他是有多不希望戚墨玄再出現。至於這把妹妹製造的弓,在戚墨玄將妹妹追封為後沒多久,就被他藏了起來,從此再也沒拿出來用過。現在拿出來,是因為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與前世不同了,妹妹還活著,也沒有愛上戚墨玄。“哥,這把弓,你是在哪裡找到的?”待阮籍擦乾淨龍武以後,阮曉菲才走過去問。阮籍回答,心中淡然:“我剛剛隨手在倉庫翻到的,應該是父親將它藏起來了。”阮曉菲方才了然,頓時笑容滿麵,伸出兩條胳膊:“我的龍武,哥,快讓我摸摸。”這樣的阮曉菲,阮籍真是一點也沒有辦法應對,於是就把弓給了她:“趁著現在有時間趕緊摸,等狩獵回來,我可就要把它放回去了。”阮曉菲又頓時沒了笑容:“啊!還要放回去啊!”阮籍點頭:“那當然,爹還不知道我偷偷拿出來了呢。”阮曉菲聞言,便十分不舍的將弓在臉上蹭了蹭:“好吧,我的小可憐,媽媽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了。”一旁王朝看著她這依依不舍的樣子,十分好奇:“曉菲妹子,這弓真好看。這上麵刻的金燦燦的是什麼花?你是在哪裡買的?”阮曉菲隨口回答:“這不是買的,是我親手做的。”王朝聽罷,十分驚訝:“什麼?你做的?曉菲妹子你手真巧!能不能給我也做一個?”阮曉菲隨即一抬眼,想了想道:“給你做個也行,不過我這個屬於原創手工,給人做是要收費的。”王朝躊躇了:“那,要多錢?”阮曉菲微微一笑:“要錢多俗氣。我給你做弓,你隻需要幫我做一件事就好。”王朝不解:“做什麼事?”阮曉菲卻轉了下眸子:“讓你做什麼,我暫時沒想好,等我想好了肯定告訴你。不過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許耍賴。”王朝一拍胸脯:“這件事,妹子你大可放心,隻要你給我做了弓,我就一定不耍賴。我爹可是說過,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講誠信。”阮曉菲依舊微笑,跟著拍了拍王朝挺直的胸脯。阮籍則搖了搖頭,這傻小子,被妹妹挖了坑等著跳都不知道。他這個哥哥想要讓他們在一起,怕是比拆散她和戚墨玄還難。如果不是看王朝和妹妹是青梅竹馬,上輩子娶個媳婦以後又是個很會疼人的丈夫,並且平平淡淡的過完了一生,他也不會這麼執著這一世讓妹妹同他在一起。於是他唯有打斷他們道:“走吧,上山吧。我們要是再不去,天可就要黑了。”“好的!Let's go!”阮曉菲很快一背弓箭,先兩個人一步跑出了門。王朝:“累死狗?阮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阮籍:“不懂。聽聽就過了,以後這樣的話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