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唱歌 沒那麼容易(1 / 1)

“看,這是這兩天我剛做的新的美甲,好不好看?”“嗯,挺好的。”“還有我新做的發型?是不是也很好看?”“嗯,好看。”“我跟你說哦,昨天我跟我媽和我弟弟去看房子了,A城的房價好像也沒那麼高嘛,四百多萬就可以買一套四居室,差不多等你簽約定下來的時候剛好開盤,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直接買了。等房子下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四百多萬的房子,是不是有點太貴了,四居室,我們兩個好像也住不了這麼大的。”“怕什麼,以後等你出名了,能賺多少個四百萬,四居室我還嫌小呢。”“可是,如果要簽約的話,我就沒那麼多時間陪你了,說不定還要留在日本。”“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總想著這些,我好端端的哪裡用得著你陪,你專心你的事業就行了。再說了,日本多好啊,除了火山地震多了一點兒,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喂,何遠,你乾嗎這麼說,不會是想反悔了吧?”“沒有……”“沒有就好,這世界上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出名都辦不到,你可彆在關鍵時刻犯傻給我打退堂鼓。”“不會的,放心吧。”“那就好,哎,我預約的美容到時間啦,回聊。”“等一下。”“又怎麼啦?”“小玲你還記不記得《祭遠》這首歌?”“《祭遠》那是什麼?沒聽說過,你寫的歌嗎?”“……不是……沒什麼……”“那我先掛啦?回聊。”“嗯。再見。愛——”“你”字還沒有說出口,連接著對方的手機屏幕已經顯示了掛斷。訓練房旁邊完全是玻璃房的休息室,何遠掛斷電話之後收起耳機,想起那天在秋葉原的場景,忍不住歎一口氣。“你有沒有聽過《祭遠》這首歌?”雖然對自己會唱的歌曲數目還是有點自信。可是聽到《祭遠》這個名字的時候,何遠還是愣住。王小黑注意到他的錯愕,以為他並不會這首歌,連忙給他找台階:“抱歉,我一定提了個很過分的要求吧。這首歌其實並不是什麼流行歌曲,也從來沒有大規模的傳播過,不過是我大一的時候,我們學校一個學長給她喜歡的女孩子寫的歌,那段時間他天天站在我們宿舍樓下唱,久而久之,我們全宿舍的人都會唱了。剛才聽到你的聲音總覺得和那個學長很像,突然想起來這首歌,所以……你不知道這首歌的話其實很正常。”完了之後還不停地跟他道歉,明明是自己固執地要給她補償,她卻表現得跟她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何遠笑了笑,換了一首歌唱給她聽。可是從秋葉原回來之後,心潮就一直起伏不定。《祭遠》。他大學時期自己寫的第一首情歌。每天給那時候還不是他女朋友的穆鈴唱一遍,唱了大半個月才當著全校人的麵把她追到手。後來一晃九年,兩個人分分合合終於在他赴日之前成功訂婚。可是有些事情總覺得變了味。比如。她居然不記得這首他曾經專門為她寫的,為她唱了大半個月的歌曲。這種事情就算嘴上再怎麼說著沒關係心裡也覺得失落。何遠雙手撐著落地玻璃旁邊的欄杆,一陣煩躁。旁邊的門突然打開,林然、王陵俊、左搴、慕言純四個人先後走出來。左搴先給他打招呼:“遠哥,你怎麼有空來這裡了?”何遠解釋說今天來公司跟負責人商量跟日方這邊的公司合作的事。接著注意到並沒有跟他們一起出現的明思浩和李蘭君:“蘭君和思浩呢?中午就這點時間,不一起吃飯了嗎?”左搴道:“彆提了,李哥自從回來之後就瘋了一樣的訓練,看那樣子簡直命都不要了,思浩也跟著他一起瘋,真是,照這樣下去,恐怕還沒出道,先得把自己搞垮了。”提起來李蘭君,王陵俊忍不住問林然:“你現在不是還跟著樸繪裡演戲了嗎?那天不還跟蘭君一起去了?你知不知道,蘭君是怎麼回來的?”樸繪裡那句“讓我喜歡你”實在太能讓人想入非非。提到這個話題屋裡幾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下。林然摸摸自己的鼻子,故作深沉:“這我哪知道,我不過就是去鏡頭前露個麵而已,哪像人家兩個天天在片場膩歪在一起,雖然早就聽說韓國人喜歡潛規則,我估摸著怎麼也得一個月,沒想到這才一個星期就成了,我們蘭君到底不一樣啊。”說著自己先笑成一團。何遠最先看不下去:“行了行了,這是訓練的地方,還是肅靜一點吧。”話音剛落房門一響,走進來滿身大汗的李蘭君後麵跟著眼神天真的明思浩,也不知道剛才的話是聽見沒聽見。林然討了個沒趣自己先換好衣服去飯堂吃飯。王陵俊和左搴也跟他打完招呼先後離開,何遠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安慰隨即也走開。剩下其他的三個人。明思浩站在李蘭君的旁邊困惑不已:“哥,他們說的潛規則是什麼意思?”李蘭君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要如何給他解釋。一直在旁邊沉默著喝水的慕言純突然站起身來拍拍明思浩的肩膀:“意思就是他們腦子有坑,跟你李哥專心訓練吧。”完了之後也走出門去。明思浩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李蘭君對他笑了一下:“我們也去吃飯吧。”兩個人換好衣服走出休息室。剛走出門就看見迎麵而來的李夢,旁邊跟著一身職業女裝的劉藝一,一副事關重大的嚴肅樣子。李蘭君心裡“咯噔”了一下,叫明思浩先去吃飯。自己跟李夢和劉藝一去了旁邊的會議室。劉藝一一進門就把手裡拿著的文件摔在會議室的桌子上,回頭看著李蘭君,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蘭君啊,蘭君,你怎麼回事?平時看著你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都給你說了把握住機會,把握住機會,怎麼就不聽呢?”李蘭君不明所以:“我怎麼了嗎?”李夢站在劉藝一身後使勁朝他做著意義不明的誇張表情。劉藝一簡直要被他給氣死:“你居然還敢問你怎麼了?李蘭君,你也老大不小了,按說不是小孩了,怎麼還是不開竅呢?”李蘭君還是不明白:“開什麼竅?”劉藝一簡直對他無語,氣得翻了好幾個白眼之後,這才看著他說道:“李蘭君,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在這辛辛苦苦訓練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出道為了紅嗎?你也不想想,如果能搭上樸繪裡這趟順風車,你能少走多少彎路多紅?”“樸繪裡”三個字一出來,李蘭君總算弄清楚了狀況,可還是不懂:“樸繪裡她莫名其妙的不叫我出道,我說服她重新回來參加訓練了,有什麼不對嗎?”李夢在劉藝一旁邊做了個“完蛋了”的表情,劉藝一氣道:“你自己重新跑回來訓練你居然還覺得做得好?樸繪裡不讓你出道那是看得起你,彆說全公司的練習生了,就算是你們七個,除了你你看到她特彆地理誰了嗎?聽說她還帶你去演戲了是不是!這不就是有意叫你做她的主演嗎?你老老實實地跟著她演戲,就算拿不下主演拿個配角,也夠你大紅大紫一陣子的了,突然又跑回來參加什麼訓練,你是有病嗎?”一大串話不帶停頓地潑了出來真的算是“醍醐灌頂”,李蘭君覺得渾身冰冷:“可是我想是做歌手出道的啊,我並不喜歡演戲,也並不想演戲。”“你以為公司是你家開的啊,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公司簽你們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給你們圓夢!你也不想想這幾年出道的人有多少,真正靠唱歌跳舞紅了的還有幾個!你以為公司吃飽了撐的把樸繪裡安排在你們住的公寓?還不是為了給你們機會,結果你們幾個榆木腦袋,除了林然,真的——”說到這裡氣得說不下去,“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李夢連忙勸她息怒。李蘭君站在旁邊根本無話可說。這邊劉藝一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氣,直接給他下了最後通牒:“李蘭君,你聽好了,要是拿不到樸繪裡電視劇的主演,你他媽這輩子都彆想出道了。”-“對不起,是我讓你傷心了。”“……”“阿然……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朱源,你他媽就是個混蛋。”“我知道。”“你他媽就該下地獄。”“我知道。”“你他媽真不要臉。”“我知道。”“你他媽真的,真的,真的就從我麵前滾不行嗎?”“好,那我滾了。”“朱源你個混蛋,為什麼聽不懂人話。”“因為我愛著你的時候,根本無法思考……”“……”“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的啊,就算跟彆的女人在一起又怎麼樣?我心裡眼裡想的都是你,呼吸的時候是你,做夢的時候是你,開心的時候是你,難過的時候也是你。隻有你才是住在我心裡的唯一啊,就算我們分開,就算我們跟彆人在一起過又怎麼樣?既然靈魂是連接在一起的,又何必在乎肉體?所以原諒我好不好?再原諒我最後一次,好不好?”東京著名的芝公園,觀察東京塔最好的地方。夏日的晴空很藍很藍,卻因為視野的空曠透露出一股寂寞的味道。出演電視劇的男主角和女主角說著讓人心碎的台詞,爭吵然後相擁在綠色的林蔭下。導演喊完了“cut”,興高采烈地招呼演員趕緊準備下一條。樸繪裡站在旁邊的樹蔭,看著兩個年輕的男女,思緒久久不能從剛剛的場景抽離。再原諒我最後一次嗎?年輕人的愛情真是美好。無論經曆過怎樣的背叛、分彆、傷害與爭吵。也總是有勇氣相信一切都可以重來。生活在那個年紀該有多天真,才會相信所謂的最後一次是最後一次,才會相信所謂的愛情是有關靈魂?這麼想著笑了一下。離開劇組獨自走在空曠的道路。距離東京塔越近可以遮蔽太陽的地方越少,夏日的陽光那麼猛烈,燒得人皮膚焦灼又疼痛。她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影子,發現夏日的微風將她的長發吹得隨風亂飛,就好像著了火即將在太陽底下灰飛煙滅的吸血鬼。“如果真的能夠灰飛煙滅就好了……”這麼想著展開了自己的手臂,將自己的全身都暴露在劇烈的陽光下。雪白的手臂滑出下落的衣袖,隨著陽光的掃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片片的紅斑。而隨那紅斑生長出來的劇痛透過皮膚一點點地侵入骨髓,最後彙聚在一起張開血盆大口即將啃噬心臟,卻又在牙齒咬合的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反倒讓人覺出遺憾的味道。“繪裡,你不能曬太陽的,怎麼都不帶把傘?”頭頂上不知不覺地多了一片東西,樸繪裡回身,看到撐著外套替她遮擋著太陽的小牧多信。他的額頭亮晶晶的滿是汗水,來到這裡仿佛經曆了一場長途跋涉萬水千山。樸繪裡恍惚了一下實在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出現,小牧多信已經把外套裹在她的身上,拉著她小跑進旁邊的樹蔭。“繪裡你真是的,被曬傷了會很難受的。”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她的手臂替她檢查,看到上麵的紅斑心疼地給她吹氣。樸繪裡這才反應過來,抽回自己的手臂,後退兩步。“你怎麼會在這裡?”上回偷偷跟金紫新交換了聯係方式來確定她的行蹤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的。小牧多信想了一瞬很快露出開朗的笑容:“素材啊!我當然是來取材的啦,東京塔是東京多有名的標誌啊,既然來了東京,一定要來芝公園看一看的對吧。”說著舉了舉掛在脖子上的相機示意自己沒有說謊。樸繪裡看穿他:“你都住在東京多久了,難道以前沒有拍過嗎?”小牧多信立刻說道:“拍當然有拍過,可是東京的天空是每天都在變化的啊,天空下的東京塔當然也是每天都在變化,幾年前拍的照片怎麼能拿來當作現在的用呢?更何況這次的主角是初次來到日本的中國少女,一定要用那種少女陌生又新奇的心情來拍照才可以。”說著皺了皺眉,有些責怪她,“倒是繪裡,明明從很久之前開始就不能曬太陽的,今天這樣要是生病了怎麼辦?”想要灰飛煙滅這種事情當然是不能說出來的。樸繪裡索性轉身:“我要回劇組了,你繼續拍照吧。”小牧多信趕緊跟上:“繪裡這段時間一直都會在劇組嗎?”樸繪裡低著頭順著樹蔭走路並沒有回答。小牧多信繼續追問:“那這段時間我能不能也來劇組啊?電視劇什麼的之前還完全沒有接觸過,如果深入觀察一下的話,應該能夠得到很好的寫作素材。”樸繪裡還是低著頭走路不說話,小牧多信自顧自地笑道:“繪裡不說話,我就當作你默認了。”兩個人肩並肩一直沉默著走了很久,快到劇組的時候,樸繪裡才問他:“李俊遠的事情有消息了嗎?”小牧多信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回複常態:“還沒有,畢竟已經這麼久沒聯係了,日本雖然沒有中國那麼大,可是要找一個人也是很不容易的。”樸繪裡苦笑了一下,看得出失望:“兩個月,我在日本最多再待兩個月就必須得回到中國去,這兩個月之內,請你務必替我找到他吧。”說完轉身繼續,走出兩步之後聽到小牧多信在背後喊她的名字。樸繪裡回頭,第一次看到他痛苦的神色:“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他不可呢?難道那個混蛋還傷害得你不夠嗎?這樣的人忘記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再跟他見麵?”樸繪裡靜靜地站在那裡,夏日的風穿林而過,無法言說的事情太多太多。她抬頭看著小牧多信很久很久,最後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找到他吧,信君。告訴他我要請他做我電視劇的主演,他折騰了這麼久不就是想要紅嗎?告訴他我會叫他紅,告訴他現在的我終於,可以叫他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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