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又和段友玩了三四把遊戲,吃了一次雞,讓她開心是沒有遇到過一次外掛。看來還是她和段妹子的遊戲氣場比較合,在段妹子麵前她也比較能放開手腳玩遊戲。在素質廣場等著上飛機時,段友匆匆說了一聲“抱歉”,便沒了聲息。段妹子應該是臨時有什麼急事吧。冷暖已經做好和段妹子一起被強製下機的準備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打死幾個“死人”呢。在飛機快要飛到航線終點時,段妹子又回來了。“抱歉啊,暖暖。我這邊有點事,現在不能和你一起玩遊戲了。”“沒事沒事,段妹子你去吧。我這盤玩好也準備下了。”“暖暖,再見。”“段妹子,再見~下次有空一起玩遊戲。”“好的。”這下段妹子是真的走了,她的ID從白色變成灰色,前麵也多了一個代表離線的叉號。不過冷暖也沒有實現自己把這盤遊戲玩完的目標。她一落地,就隱隱約約聽到門外冷父呼喚她的聲音。冷父的洪亮的聲音經過實木門和耳機的雙重過濾,傳到她耳裡已經很不清晰了,但是經過她這一個多月的鍛煉,她的聽力變得格外靈敏。冷暖迅速退出遊戲,摘下耳機,匆匆忙忙地跑到門口打開了門。冷父和荊誠並排站在門外,就像兩個高大的門神。“呃……”冷暖看了麵無表情的冷父一眼,“爸,你怎麼這麼嚴肅。”“你說你上午帶小誠去哪裡了?是不是去網吧了。”“是……是的。”冷暖轉了轉眼珠,向荊誠那邊瞥了一眼,“我想向誠哥請教一點東西,但是要用到電腦,所以我們就去網咖了。”冷父的重點似乎不在他們去網吧做了什麼,而是在他們去了網吧:“我讓你帶小誠出去,不是讓你帶他去網吧的。你知不知道網吧多亂,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冷暖:目瞪口呆。jpg看來她生活一點都不接地氣的老爸,對網吧的印象似乎還停留在十幾年前混亂不堪的場麵。“爸~我們去的是網咖不是網吧。他們有很大的區彆好嗎?算了,我直接給你百度吧。”打開手機,在瀏覽器裡輸入“網咖與網吧的區彆”,點開最前麵的一個答案,把手機遞給冷父。冷父看了一會兒,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抱歉,暖暖。是我錯怪你了。”冷暖忽然撲到冷父懷裡,給了他一個熊抱:“沒事兒,爸爸。我知道你是太擔心我們了,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和誠哥去網吧的?肯定不是誠哥告訴你的吧。”“是你媽媽的一個朋友看到你和小誠進了網吧,告訴她的,你媽媽也是擔心你。”“好的,好的,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啦。兩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藝術家。”“你還皮~”冷父輕輕地捏一下她的瓊鼻,“還有,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去網吧乾什麼了。你向小誠請教怎麼開車?怎麼開遊艇?怎麼潛水?玩遊戲可以,但是要克製。”“我知道啦~爸爸。”她不想知道她爸爸為什麼會知道她在玩絕地求生,說不定她曾經就在絕地島上和他爸狹路相逢過。“現在我帶小誠去畫室畫肖像畫,暖暖你也一起來。你好像已經很久沒動畫筆了,趁著現在趕緊教練。雖說你以後工作可能不用畫畫,不過陶冶一下你的情操也好。要不是我親自把你從產房裡抱出來,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我和你媽媽親生的了……我們兩個心思細膩的美術生,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遲鈍大條的理科生女兒……”他們跟在冷父身後,被迫聽了一路冷父的絮絮叨叨。終於快到了,冷暖和荊誠默契地對視一眼,都到了對方眼底的無奈,還有一絲解脫。不過這一路下來荊誠也不是沒有收獲的。怪不得之前暖暖對他的各種行為一點都沒有反應呢?應該是沒意識到他是在追她吧?看來以後要表現得更加明顯一點。“來,小誠。你坐在這個椅子上,擺一個自己最舒服的姿勢就好。”冷父拍了拍窗台前的高腳椅。“好的,麻煩冷叔了。”荊誠向右半側著身子坐在黑色的高腳椅上,左腿屈起架在椅子底部的橫杆上,右腿伸直踩在地上,腳尖正對著冷暖。他坐滿了整張椅子,上半身放鬆的依靠在牆上,左手虛搭在左腿上,右手肘關節靠在窗台邊緣。嘴角微微挑起,雙目平視前方,視線落在冷暖和冷父的中間,目光很溫柔,像一池清澈見底的湖水。看到荊誠這種坐姿,冷暖和冷父感想截然不同,這大概就是理性與感性的差彆。冷暖的關注點是荊誠坐滿了整張椅子,她以前看過一篇報告,專門研究男人的坐姿。像荊誠這樣坐滿整張椅子的人一般是生活中的強者,熱情洋溢。工作能力較強,比較容易取得他人的信任。除此之外,責任感很強,做事有始有終。在感情方麵,越挫越勇,愈是不順利愈是鬥誌昂揚,使他能最終如願以償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另一半。她覺得荊誠肯定不是這種類型的典型代表人物,光熱情洋溢這一點就完全不符合,其他方麵她就不確定了。荊誠完全就是一個寡情少欲紳士,怎麼可能是熱情洋溢的人。待到日後冷暖在某個特殊場合見到了荊誠熱情洋溢的一麵,她再也不相信荊誠冷冷淡淡的外表與氣質了。衣冠禽獸,沒有比這個詞更加符合荊誠。而坐在冷暖身邊的冷父想的則是荊誠好像喜歡他女兒,荊誠的眼神很溫柔,他在自己和冷母的合照裡也看到這種眼神。之前他聽一個朋友說過,男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不經意間把指尖包括腳趾對準喜歡的人。他看了看荊誠,腳對著冷暖,左手指尖也對著冷暖,右手因為重力下垂對著地麵。看來小誠是真的喜歡暖暖了,小誠這孩子不錯,把暖暖交給他照顧他很放心。就看暖暖這個神經大條的孩子什麼時候會明白到小誠的心思了。冷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畫畫了, 生疏不少,不過基本技法還是會的。她不擅長色彩,所以一般都是畫素描,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先畫出一個大致的輪廓,再由大到小逐步細化……但是她現在隻想畫荊誠的手,他的手比他臉要更加吸引冷暖。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裡冷暖手不停筆,根本沒有注意到荊誠已經把目光轉向她,並且盯著她看了好久。他的手骨節分明,肥瘦得當,白皙無瑕,青青的脈紋隱約可見,宛如一塊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的藝術品。左手見若隱若現的荊棘文身,給這雙手增添了一絲塵世的氣息。冷暖觀察的越細致,就越想把這雙手占為己有。她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難以抑製的渴望,遲鈍的冷暖現在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喜歡上荊誠了。她覺得有點不可意思,她才認識誠哥這麼短時間就喜歡上他了?不可能吧。之前她和陳煦認識了半年,直到陳煦向她告白她才知道陳煦是喜歡她的。陳煦說她遲鈍的要命,還是個慢性子,明明就喜歡他,自己還沒發現。她現在根本不敢確定自己有沒有喜歡上荊誠。要說有好感,那肯定是有的,不過這點好感還算不上喜歡。她欣賞荊誠,佩服荊誠,可以說是荊誠的理智粉。能在現實生活中和荊誠有進一步的接觸她很開心,就像大部分男人在路上見到美女都會忍不住看幾眼,但是不一定就會上去搭訕。所以冷暖現在的狀態就是對荊誠有一些好感,但是又沒達到喜歡的程度,還不能讓她在荊誠麵前放下自己的矜持。如果之後她對荊誠的感情變得更深了,也許她就會去追荊誠。就這樣順其自然地發展下去吧,該是她的總會是她的,不是她的強求也沒有。佛係少女冷暖停止繼續思考這些令她頭疼不已的問題,繼續手上的動作。牆上的時鐘不停地轉動著,熾熱的驕陽逐漸變得溫柔,橘色的夕陽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吻在荊誠的臉上。他像一尊供奉在神廟裡的阿波羅雕像,又像一個在城堡裡即將蘇醒的吸血鬼貴族。光明與黑暗交雜,正義與邪惡並存。冷暖絞儘腦汁也沒有想出一些詩句來形容荊誠的俊美,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她上中學的學過一篇文章,題目已經忘記了,隻記得其中的一小段話:我沒有畫家的嫻熟功底,用那五彩的畫筆,勾勒出你容顏的俊秀美麗 。我沒有詩人的浪漫詩句,用那優美的話語,描繪出你身軀的挺拔纖細。……感謝上帝,讓我和你在一個特彆的日子邂逅相遇 。感謝上帝,讓我和你都擁有彌足珍貴的多彩花季。……她隻能用自己粗劣的畫技描繪出荊誠的容顏,但是她依舊感謝上帝,感謝上帝讓他們在彼此最美好的年華裡相遇,即使她不知道未來他們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