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賜婚(1 / 1)

蘭塘春色 鰻魚Tech 1705 字 3天前

這天,付欣到底陪著義和公主去挑了嫁衣,且在她的示意下做出了羨慕的神情,表示她和衛讚之是天作之合鴛鴦成雙,實在是匹配至極。義和公主心滿意足的將付欣放走了。回寢宮時天色微黑,付欣在讓小蘭去問張可遊的話和自己去建章宮之間猶豫半晌,最終穿了外袍領人去了建章宮。對於付欣的到來張忠也是有些意外,卻好脾氣的解釋,“陛下今天要批折子,要請殿下稍等。”這就是皇帝有空見自己的意思了。付欣道了謝,便在外間等著,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張忠便過來請自己進去。殿內,皇帝的折子已經看了七八成,如今大概在休息,正由兩個小宮女伺候著按摩,他見付欣進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阿爹,有件事,要和你說。”“都下去吧。”付欣等眾人下去,才站在屋中,將整件事情敘說了一遍。皇帝依舊在沉思。“阿爹,我隻聽人說了幾句,也不知那人是不是薑鬱,可若是……他此番所為確實有不妥,可論及根源,卻是為了救我。還請阿爹饒他一命,這事是我做的不好,阿爹要罰,便罰我吧。”付欣說話間,便要跪下。“先站著。”皇帝瞥了眼付欣,“就為這事,你急著來見我?”“嗯。我是想著,薑鬱出身寒門,他是應了您的求賢令才到京裡來的,可這次因為我的緣故,導致了這件事。若他真的是賢能之人,那就是因為我的私事而影響了您的公事。阿爹,您罰我吧。”“知道了。”“……”“我去讓人問問,若這人真的是你說的那個人,那我留他一命。好不好?”“嗯!多謝阿爹。”“你也不用害怕,這件事,論起來是那人不占理。可我們是皇家,大度一點,給他個機會也不是不行。倒是你,眼看著快及笄了,怎麼該上心的不上心?總管這些旁門左道的事?”“我錯了。”皇帝愈發笑的歡快,嘴裡卻說個不停,“你隻說你錯了,到底錯在哪裡?月前我生氣,覺得義和給我丟了人,可到了你,卻跟顆算珠兒一般撥一下才動一下,還是讓我不省心。你該不會又說你錯了吧?”付欣急忙搖頭,解釋道,“阿爹是說,駙馬的事情?”見皇帝不說話,盯著自己,她接著道,“我是覺得,有阿爹在,無論嫁了什麼人,總不敢欺負我。我自問從來不仗勢欺人,自然也不會與人為難,導致婚姻不順。隻是,阿爹若要問我的意思,我想求阿爹,我的駙馬萬萬不能是徐服敏。”“還有呢。”“家風要好。”皇帝笑的和煦,給付欣了一籃剛送來的貢品鮮果,囑咐張忠送她回去了。過幾天,義和公主和衛讚之的婚詔正式頒布,禮官們繼準備了廣德公主的婚禮後,又開始著手準備義和公主的婚事了。付欣以為,就算看在禮官們的辛苦份上,自己的婚事也該推一推,不想還不到半個月,自己的駙馬人選便明晃晃定下了——謝家謝蔚然。且,這樁婚事是皇帝看在謝蔚然平叛有功的份上,發了聖旨賜的婚。賜婚聖旨尚未頒布的前一刻,付欣正在畫一幅飛龍紋樣,打算用它來做袍子,好作為皇帝的生日禮物。她的線稿即將完成,顏料也已經備齊。正當藍嬤嬤同往日一般打算同付欣嘮叨幾句如何選駙馬的時候,小蘭一路小跑過來,說皇帝發了聖旨。這是付欣人生裡接到的第二道聖旨。第一道聖旨,是她尚在國公府時,接到的關於冊封她為豫章公主的旨意。張忠領著幾個太監進了豫章宮,等香案擺好,付欣穿了禮服出來時,便和煦的,一字一句的念了賜婚聖旨的內容。付欣默然聽著,聽了一大片,隻聽出五個她極其不願意聽到的字樣,“賜婚,謝蔚然。”末了,張忠還補一句,“恭喜豫章殿下,婚期定在今年立秋,時間倉促,勞煩您早做準備。”謝蔚然?付欣將她和謝蔚然遇到後所發生的事情幾乎回憶了一個遍,她頓時有些恨自己,當初,乾嘛不告訴皇帝自己不願嫁徐服敏和謝蔚然呢?偏偏隻說徐服敏,偏偏、倒黴催的和謝蔚然湊成了一對兒!藍嬤嬤倒很快適應過來了,在張忠走後湊到付欣麵前,說謝蔚然長得好,家世好,人品好等等說了一大堆。付欣隻得無力的擺擺手,說自己累了,便沐浴一番,歇了。翌日熟悉罷,小蘭興衝衝的過來,“殿下,外麵如今都在傳謝大人的事情,我找張侍衛打聽了一番,您要不要聽?”“不要。”“殿下,可是謝大人真的很勇猛啊,大家都……”“你再說話,我就送你去掖庭。”小蘭隻得低頭走了。藍嬤嬤才覺得不對,“殿下,您不願意……”“不是不願意,隻是這個人,很麻煩,要比其他人麻煩很多。我一想到我將來要同他在一處……我最近不想聽到他的消息。”“是。”之後,付欣便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豫章宮中,除了中途給吳興公主寫過一封信,剩下的時間便用來描花樣子,和晴方學醫,或者做一些花茶送人。不覺一月過去,付欣做出的花樣足以給太後,皇帝和自己每人做三套衣服,製出來的花茶送給八個姐姐三個哥哥四個弟弟還有富餘,至於醫術——“殿下如今認穴很準,隻是還要多加練習,謹防出錯。”這是晴方的原話。一個月後,皇帝的壽辰到了。因今年是皇帝的六十整壽,舉辦的格外隆重,離壽宴還有三四天時,不僅一些駐邊的朝中重臣來京裡慶賀,便連各地的諸侯王,包括付欣的三個哥哥和四個弟弟都回來了。皇帝在建章宮裡設了宴,將兒子們聚集在一起吃酒,又在太後宮中設宴,請太子諸侯王並公主們坐在一處玩樂。末了,又說趁著這幾天空閒在興樂宮裡安排了位置,願意去狩獵的通通去玩兒。這天,曉風和暢,付欣領著蘭枝和小蘭上了馬車,前往興樂宮。和她一起在馬車裡的,是她的幺弟衡陽王。衡陽王今年剛滿八歲,人長得白白嫩嫩,穿一身寶藍繡銀色蓮花的袍子,戴一頂玉冠,悶悶的坐在付欣對麵。“七郎,吃塊蓮子糕好不好,藍嬤嬤昨天新做的。”“噢。”接倒是過去了,卻隻咬了一小口,便放在一旁的托盤裡,也不動了。付欣隻得歎口氣,“七郎,我一直很想你呢,誰想到我們好久不見,你竟然這樣。莫非你忘記我是誰了?”“沒有。我就是生氣嘛。阿姐,我告訴你,我在封地的時候騎過馬,還打過兔子,老師說我可以去打獵了。誰想一回來,卻要我坐馬車。”“三哥這不是怕你累著嗎,從家裡到興樂宮,遠著呢。你如今趁機休息休息,等到了興樂宮,就精精神神的和大家一起玩兒,不好嗎?”衡陽王不情願的點點頭,“到時候我要跟三哥比一比,讓他看不起人!不對,將來我要做名聲顯赫的武將,讓三哥無論乾什麼都隻能在我後頭。大家提起他,都說‘那是衡陽王的三哥’!”付欣口中的三哥,指的是現年十四歲的宜都王。他要比付欣早出生一個月,相貌娟秀,為人和氣。大概因為和付欣的年紀差不多,又都早年失了生母,兩人的關係要比其他兄妹之間好很多。即便後來宜都王去了封地,兩人也經常通信,互送一些物品。到了興樂宮,兩人下了馬車,便見到一身騎裝的宜都王正站在地上等兩人。他如今還沒長個子,看起來有些矮,神色溫柔和順,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文雅清貴氣息。“三哥。”宜都王點點頭,笑吟吟道,“這裡修的真好,我卻是頭一回來,小妹,你帶我們去逛逛好不好。”“好。”“七郎,我們要去周圍走走,你還有力氣沒有?”“當然有了!”付欣便領著兩人看起了夏末時興樂宮的各處風景。從興樂宮建成到現在,也就兩個月前皇帝帶人來過一次,因此整個行宮還保持著從前的布置,隻是換了一些更華貴的裝飾。兄妹三人走走停停,從各處的亭台樓閣,到綠樹蓮池,不覺就走到了演武場附近。衡陽王站著不動了,“三哥,走,我們比比,我的功夫其實不差的。”“比什麼?”“弓箭。”衡陽王見付欣和宜都王都看著自己,臉一紅,辯解道,“我年紀還小,劍術當然不如你。可論起弓箭,我可不差。”“好,那就比比。”兩人便去角房選弓箭了。付欣在演武場一側等著,正無聊之際,忽然聽到一聲馬鳴,接著,一個全副武裝的人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寶馬自演武場一側出來,看情形,是要往出走。付欣打量那人,身形纖瘦筆直,四肢孔武有力,戴一頂頭盔,整個人看起來高高大大的,卻看不清是誰。她隻得百無聊賴的轉了方向。不想,那馬兒跑過大半個演武場,不知為何又轉了回來,瞬息之間,便停在了付欣麵前。馬上的騎士略一低頭,露出一張華豔萬分的麵孔。還是謝蔚然。付欣,“……”謝蔚然低下頭,打量著付欣的神色,用和煦的表情道,“我聽說陛下前不久給我和你賜了婚,如今機緣巧合,有些話我便告訴你。我們謝家雖然不是高門大戶,但一向知書達理,還望殿下嫁進來後謹守婦閨,不要再像如今一樣做些輕浮之事,以免在下為難。”付欣不由得笑了,“你過來。”“什麼?”“離得太遠,有幾句話沒聽清。”謝蔚然於是好脾氣的撥了撥馬,離得付欣近了些。正當他要將方才的話對眼前這人複述一遍時,卻見那人頃刻間便拉住了另一半韁繩,與此同時一根簪子已經被她從頭上拔下來,微微一揚,便狠狠紮進了、胯下棗紅馬的腹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倏爾,馬兒一聲哀鳴,開始不聽指揮的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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