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珊不懂自己為什麼要生氣,隻是聽到齊章銘那樣的話後心裡不好受。她以為他是在乎她身邊有沒有男朋友的,可是……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耳邊總是回響起齊章銘的那句“其實他還是挺不錯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嘀咕著:“不錯什麼不錯,就不是我的菜。”睡不著的陳珊,隻得翻出近幾年維密大秀的視頻看。這些視頻她都已經看了很多遍了,但是每次再看時,她都能發現新的東西。平板上忽然彈出一個小窗,是關於形秀公司的。她出於好奇的心理點了進去,瀏覽下來無非說的是形秀又出了幾位實力強勁的模特。看到網友們的排名,薛曉潔竟然超過的超模大賽的冠軍嚴笑笑。初開始時,陳珊倒是十分佩服薛曉潔,無論是台上還是台下她都是那樣自信張揚。現在她倒是沒了那種感覺了,反倒認為薛曉潔身上少了模特該有的氣質。嚴笑笑還是一如既往的神秘,隻是偶爾出來拍幾次宣傳片,或者做幾次代言。正是因為如此,好奇心驅使網友們一直關注著嚴笑笑。陳珊輕歎了一聲,丟下手裡的平板,用薄薄的被子將自己捂得緊緊的。剛剛在那張排名表上她也看到了自己,照片是她給碧璽工作室拍宣傳片時的照片。看見自己脖子上帶的那條項鏈,她又想起了過世的爺爺與那朵桃花的故事。轉眼陳珊已經回國一個星期了,出人意料的是婕西卡不再擔任訓練老師了,而是成為了陳珊的經紀人。今天一大早,陳珊就被王繼宇的奪命連環call吵醒。他們今天要去一家時尚雜誌社拍封麵:“王繼宇,這才六點不至於這麼著急吧?”看著站在小區樓下的王繼宇,她一臉的無奈,繞過他徑直打開車門坐上去:“走吧,大少爺。”王繼宇一挑眉毛,嘴邊揚著瀲灩風華的笑,說:“我這大少爺不還是來服務你這大小姐。”陳珊“切”了一聲,說:“你不會一直都拿我當擋箭牌吧?”“你又沒男朋友,也沒人吃醋呀!”王繼宇坐在駕駛座上對著後視鏡整了整自己的發型。“可是你這樣會耽誤我找男朋友的。”陳珊很無奈,對於王繼宇一直拿她擋家裡人這件事。雖說是朋友兩肋插刀沒多大事,可是王母時不時到她家來搞偷襲,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她的工作和生活了。“做個交易怎麼樣?”陳珊興致缺缺,問:“什麼交易?”“我幫你查桃花背後的事,你繼續扮我女朋友怎麼樣?”“不怎麼樣!”陳珊警告著:“桃花這件事你彆插手,我自己會查。”桃花這件事本來是陳珊心底的一個秘密,卻不小心被王繼宇套了出來。之後,他便一直以這個為理由和她做一些“交易”。薇莎雜誌社在整個時尚界都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今天來現場拍照片的除了陳珊之外,還有薛曉潔和嚴笑笑。三人雖然交情不深,但好歹也是同一個公司,偶爾碰到點頭一笑還是需要的。聽說昨晚上婕西卡心情不好喝的爛醉如泥,現在還在呼呼大睡。現場拍攝什麼的,都需要王繼宇一個操辦。他又是個男人,很多事情又不方便,這下可是苦了陳珊,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珊珊,你的衣服怎麼還沒換?”王繼宇剛和攝影師協調好拍攝角度問題,到化妝間來看見陳珊還穿著早上的衣服。陳珊也急,這是她回國後的第一份拍攝,若是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後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呢?“工作人員沒有給我拿服裝呀!”陳珊一臉著急,遂起身說:“算了,我自己去找吧!”順著指示標,陳珊好容易找到了服裝部,卻沒有發現她今天拍攝的服裝。急匆匆轉身準備去找負責人,突然聽見裡麵傳來一陣對話聲,還提到了碧璽工作室。放輕了腳步,走到門邊,透著門縫看裡麵的人,一男一女。女的不就是那天她去碧璽工作室拿項鏈時碰見的那人嗎?男人背著她,她倒是沒看見他的正臉,隱約瞧著有些眼熟。在陳珊正準備繼續聽下去時,聽見負責人急急喊著:“各部門注意,馬上就要開始了。”她隻得匆匆離開,正好碰見拿著衣服過來的王繼宇。王繼宇一把拉住了她,說:“跑哪兒去了,趕緊去換衣服馬上就要開始了。”“好的。”走之前她還回頭望了一眼服裝部,心下沉了沉。嚴笑笑本就是超模大賽的冠軍,專業度不用多說。薛曉潔拍攝經驗多,對於這樣的拍攝更是遊刃有餘。而陳珊在巴黎訓練了這幾個月,拍攝起來也很快。原以為要用一天的時間,卻不料下午四點就收工了。薇莎雜誌負責人硬是拉著三人一起去吃晚飯。“那不是齊設計師和艾設計師嗎?”其中一人指著不遠處說。幾人紛紛順著方向看過去,隻見齊章銘和艾倫正和一位十分漂亮高挑的女士在一起,三人有說有笑的,關係看起來甚至還很親密。那女生抱著齊章銘的手臂正撒嬌,而齊章銘臉上沒有不耐煩,滿眼儘是寵溺。“那是齊設計師的女朋友嗎?”薛曉潔狀似無意的問。嚴笑笑隨意的瞥了一眼,便沒了興致,帶著經紀人率先進了餐廳。“走,進去吃飯。”王繼宇拉著一直沉默的陳珊往裡走,要進入餐廳時還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齊章銘的方向。薇莎雜誌負責人蘇銳幾步走到齊章銘和艾倫麵前,笑意盈盈的上前打了招呼:“齊設計師、艾設計師真巧。”“蘇總,巧。”艾倫轉過身和蘇銳打招呼,恰好瞥見陳珊的背影。“蘇總來吃飯嗎?”“剛和形秀公司的幾位模特拍完雜誌,過來一起吃個飯。”齊章銘聽到這話,渾身一僵,拉著女生的手也一頓。“崔崔,自己站好,我們現在去吃飯。”齊章銘勸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女生。崔崔笑的一臉狡黠:“齊哥,是不是擔心被誰誤會了?”“沒人會誤會。”艾倫走過來一隻手搭在齊章銘的肩膀上說:“人家壓根不將你齊哥放在心上。”崔崔來了精神,立馬放開齊章銘的胳膊,一把拽住艾倫,問:“真的嗎?是誰?我好想認識這個人呀!”蘇銳帶著齊章銘三人進來,恰好碰見一臉擔憂的陳珊慌慌張張的往外跑。“珊珊,你去哪兒?”王繼宇匆忙忙的跑出來跟在陳珊後麵。“蘇總,我忽然有急事要先走了,很抱歉。”陳珊說完也不等蘇銳答應,就自顧自的跑開了。甚至連一旁的齊章銘和艾倫都沒有看上一眼,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絕塵而去。王繼宇見追不上了,隻能留下來幫陳珊料理這裡的事情。他心裡清楚能讓陳珊這麼緊張的,隻有關於那些特殊的桃花了。陳珊來到信息上的地址,是一家咖啡店。咖啡本是西方的產物,可這家咖啡店的裝飾卻是典型的中國風。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陳珊才裝作十分淡定的樣子走到男人麵前:“不好意思,來晚了。”男人笑了笑,說:“沒事,陳小姐請坐。我叫於森。”“陳小姐喝點什麼?”於森攪著麵前的咖啡問。“白開水就好。”陳珊遲遲等不到於森開口,心裡著急:“於先生,您說您知道我爺爺的事能不能和我講一些?”於森端起麵前的咖啡,淺嘗了兩口,眼間儘是笑意的看著她,說:“陳老先生是我的師父。”“怎麼可能?”陳珊明顯的不相信。爺爺生前除了在村子裡組織過昆曲課堂,其他一概都沒有……“你是哪裡人?”陳珊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貴州。”“你和爺爺學的是昆曲?”於森笑著點了點頭,又說:“我以前叫於和平。”陳珊快速的在腦海中尋找叫“於和平”的人,她想起來了。於和平就是爺爺最喜歡的那個學生,爺爺不止一次的說他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後來你怎麼不來學昆曲了?”陳珊想起爺爺聽到於森不來學習昆曲後惋惜的神情,心裡就一陣酸澀。“後來家裡出了點意外就離開了貴州來到了北京。”於森似乎很不願提起那段日子,甚至連他在北京市如何立足的都不願說。隻是告訴陳珊他現在是一名雜誌社的記者,混得還不錯。“那你知道那些桃花嗎?”陳珊滿是都是期待。於森重重地點了點頭,眼裡是暈不開的哀傷:“那些桃花是師父這輩子最鐘愛的東西,那是她為師母設計的。”“那些桃花?”爺爺還活著的時候,陳珊隻見爺爺畫過一種桃花,就是她為碧璽工作室拍宣傳片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