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春過往不究(1 / 1)

他曾見過風 鰻魚Tech 1798 字 3天前

柯溫情第一次在晚上認認真真地走在南城的小巷子中。而做的一切,隻為了陪他舔傷口。這夜,她處身事外,卻與他共經風雨。夜來風劃過她的臉龐,微涼微刺。在這之前,她從沒這麼仔細看看這城市的夜景,如今一看,南城夜景果然漂亮。腳下的青石板,兩側的白牆黑瓦,屋簷邊下的紅燈籠路燈,這一切猶如畫中世界。隻是,前麵的少年無心欣賞,一昧的低頭看路。年少輕狂,他終究輸給了一個夢想。他自以為是的愛情,隻不過就是年少輕狂懵懂無知的情況下的相互看順眼而已,並非所謂的愛情。又或者,這一切僅是一場夢中夢,一覺醒來,夢境破碎,所有的一切又在夢裡。他是她心裡的偷藏的一個種子,需要陽光發芽,但是現在還不是。因而,她不敢輕易上前,生怕打擾到他。而她能做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陪著他,哪怕他在為另一個女生傷心落魄。此景此夜,他穿風而過,她隨風相伴。清風徐來,夜色涼涼。*一切皆為平靜,實則波瀾翻湧。幾天後一晚上,穆錚晚修結束回家。剛到小區樓下,就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人。那人穿著正裝,手腕上挽著大衣外套,像是風塵仆仆趕來的。而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手上拎著包。看到穆錚時,拎包的人還衝他笑了笑。穆錚抿了抿嘴,便推著自行車走去。一步,兩步,三步……最終停下,盯著那背影半響才開口。“您,怎麼來了?”他問。那人轉身看他,那張臉赫然與經常出現在電視的人不謀而合。那人盯著他,神情犀利又無奈,“決定好了什麼時候回去了?”穆錚握著自行車手柄的手一僵,抬眸看著眼前散發著不容彆人靠近氣息的人,眼眶泛紅,但又倔強地說:“現在還沒打算。”那人歎了口氣,又說:“既然還想不開,那麼等你想開了再回去!”說完,就抬腳越過穆錚,一頭不回的往路邊低調的黑車走去。穆錚身子一僵,隨之低聲叫喚,“爸,媽媽身體還好嗎?”三年前,他為了一個女人不顧一切,離開那個家,離開京華,私奔南下。本以為這些都會好好的,但最後,他還是辜負了他曾經叛逆急忙脫離的家與家人。說實在,他挺擔心他母親的。他離家那天,他母親為了他的事,氣到住院,身體驟然變得不好,幾乎每一年都去拿藥。而他麵前的父親,更是因為他的自私,一度降職,直到一年前才升職。這些年,即便自己不與他們聯係,但是以他們手段,自然而然的就得到關於自己的消息,但都不打擾他。這三年的不打擾,也算是給足了他時間思考。同時,他也知道隻要他一天以穆為姓,就永遠也脫離不了自己是穆家人的身份。然而穆家是什麼?京華城下的名門世家,既有書香門第的一脈,也有從政從商的一脈。他們一家子極為低調,卻偏偏出了他這麼一個逆子。京華城都說穆家出了罕見的天才,出類拔萃,無所不能,最後卻為了一個女人,甘願脫離穆家,私奔到南城。當年的事,鬨得滿城風雨,穆家出了名,穆家老五穆錚更是成了京華城人飯後閒談的對象。如今再想,他似乎真的做錯了。那人腳步一頓,轉身雙眼淡然地看他,說:“你有時間就回去去看看她吧。”說著,又扯了扯嘴角,“你媽她總是在我耳邊念叨你,你回去看看也好。”之後,穆錚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恍如隔世。拎包的人提著包走到穆錚旁邊,望了眼走向車子的人,不動聲色地給他塞了一封厚厚的信封,小聲說:“夫人給你的,收好哈!”說完,他拎著包,緊跟著前麵的人。穆錚低頭看著那信封,即便他不打開信封,他都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這三年裡,穆父即便對他不聞不問,可是穆母卻借著過年的借口,年年給他寄來紅包。想到此處,他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而那握著紅包的手卻微微顫抖著。那一晚,月朗星稀,他卻看到了天上的煙花。*那年新年一過,高三生紛紛回了學校提前上課。唯一變化的是,穆錚住的房子裡多了一個話癆。仲愷軼借著在朋友家穆錚學習的理由,說服了其父母,成功的在穆錚家裡上自習。得知,穆錚嗤之以鼻。說什麼叫來他家學習?開學一個月了,他就沒見過仲愷軼一個人影過!於是,某天仲愷軼父親親自打電話給他問時,穆錚睜眼說瞎話,添油加醋似的實話實說:“仲叔,仲愷軼沒在我家!”仲愷軼父親一愣,不信又問,“真的?”穆錚舉著手機,“是的,這個一個月都沒聽他說過要來我家啊!”其實,仲愷軼有跟穆錚說過要來他家自習的,但是穆錚撇清關係,一口咬定沒這回事。不是他壞,而是這個時間段,有些事孰輕孰重,他很清楚。他可不願意仲愷軼那家夥後悔了!果不其然,對方氣哄哄的說:“這混小子,等他回來我打斷他的腿!”掛完電話,穆錚看向窗外。不知道她怎樣了。周一上課,仲愷軼一把攬著住穆錚的脖子,氣到不敢打人,隻敢勒著他脖子,說:“哇去!穆錚,你你竟然跟我爸告狀!”穆錚哼了聲,用手肘推了他一把,輕而易舉的掙脫了他,眉頭不皺地說:“仲愷軼,快高考了。”仲愷軼聽後,衝他翻了個白眼,哼道:“穆錚,什麼時候變我爸了,竟然敢勸我?”穆錚眯了眯眼,勾唇一笑,“你愛聽不聽!”說完走在最前麵。仲愷軼見此,急忙追上去,“聽,我怎麼不聽!不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害得我被他爸揍了一頓,媽的現在還痛呢!”後麵的話,越聽越委屈。走在最前麵的穆錚聽後,勾了勾唇淡笑,邊走邊說,“活該!”仲愷軼一噎,自知理虧,“哎,我好歹也是你兄弟吧!有你這麼損人的?”穆錚偏頭看他,哼了聲,“我兄弟?抱歉!我兄弟都是人才的!”被損的人直喲了好幾聲,不爽的感歎道,“嘖嘖嘖,穆錚你損起人來一點情麵都不留的。我他麼都交了什麼人物啊!”“神仙!”仲愷軼:“……你說啥?”穆錚哼笑,“說你傻逼!”仲愷軼:“……”他惹了這個殺人不見血的人了?今兒怎麼一句一懟人了!!*高二開學晚一些,統一報名後,隻需按時回校上課就好。周一正是開學的第一天,柯溫情起得早,便早早就去了學校。但沒想到,一開學就見到了他。柯溫情拎著保溫水杯走在校道上,聽著前麵兩人的談話不由得會心一笑。她一直以為向他這樣的人,隻會不苟言笑,沒想到開起玩笑真是把人懟死了。她低著頭跟在他們身後,直到她看著他們走上六樓,她才心滿意足的回了班級。班上已經有人在讀書學習了,而她同桌高韞也早早地坐在椅子上,認真的看書了。柯溫情放輕腳步,走近他,輕輕的拍了下他肩膀。他一轉過頭,她扯了笑容衝他笑,小聲說:“早啊,高韞!”高韞挑了挑眉,笑道:“嗯,早!”然後轉身繼續學習。柯溫情看著人又專心於學習,也不好再說什麼,但內心還是忍不住吐槽。兩個字,惜字如金!柯溫情無奈搖了搖頭,隨之脫下書包,塞進桌子裡。她雙手放在桌上,臉往下一趴,嗯,繼續補覺。其實,她並非真的睡了。而是,她需要閉眼背書。夏遲遲進來時,是跟鐘逸豪一起進來的。偶爾拌了幾句嘴,除外的就是鐘逸豪衝著她笑嘻嘻的,這怎麼看都有情侶的樣子。霎時,班上的鬨哄哄的。柯溫情看著兩人走到位置上,一臉笑嗬嗬的。夏遲遲跟在鐘逸豪身後,一臉又嬌又羞的樣子。柯溫情揚眉衝她笑了笑。“喲,你們今天竟然沒有追逐打鬨進來,稀奇哈!”夏遲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作了一個在嘴上拉鏈子的動作。柯溫情秒懂,訕訕地又衝她吐了吐舌頭,氣得夏遲遲動手戳了下她腦袋。“你說什麼呢!”嬌裡嬌氣的口氣。柯溫情哼了聲,衝著鐘逸豪豎起客服大拇指,服氣地小聲說:“鐘逸豪,好樣的啊!女魔頭都被你收了!”鐘逸豪聞之,挑眉笑了笑。正當柯溫情笑得肆意妄為地時候,夏遲遲又戳了一下她,“溫情,一個寒假不見,你變了?”柯溫情瞥著她,微抬起下巴,“嗯?”夏遲遲莞爾,她看了看鐘逸豪,又看看高韞,不慌不急的說:“變黃了!”“噗……”“噗……”兩道笑聲同時出聲,柯溫情頓時眯起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嗯,小九九,你再說一遍?”夏遲遲輕哼,一副你以為我怕你啊的樣子,“我說,溫情你變得特彆有內涵了!”登時,鐘逸豪和高韞又笑高了一個度。柯溫情一臉黑,起身拉著她就往外走,嚇得夏遲遲直呼鐘逸豪,向其求救。然而,鐘逸豪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夏遲遲被柯溫情拖到嚇的不輕,直求救,“溫情,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但是,柯溫情卻笑的一臉陰險,“哎呀,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呢!”夏遲遲:“……”她要完蛋了,柯溫情這女人向來較真的!一大早上,柯溫情對夏遲遲痛下蹂躪之手,狠狠地在門外修理了一頓,才滿意的收手。她拍了拍手,斜睨著夏遲遲,“還說不說我黃了?”夏遲遲一臉委屈,“不說了不說了!”柯溫情彎嘴一笑,“嗯,孺子可教也!”哪知夏遲遲下一句道,“嗯,用內涵一詞比較貼切!”柯溫情頓時汗顏,一臉嫌棄的看她,“……你有毒哈!”她們平時鬨得比較激烈,一句話能解決的絕不會動手,能動手的不再多說一句廢話!於是,門外又是一頓熱鬨。*時間從來都不等人。轉眼間,高考即將要結束了。那年六月,鳳凰花開,許多人都在期待一個傳說。鳳凰花,開的最燦爛,那麼今年一定榜上有名。高考結束那一年,鳳凰花遍地落。高中樓最頂層的人兒,個個激動的向樓下丟東西,滿天紙屑,像是裝滿了心願的飛機,直衝雲霄。那天傍晚,藍天還很藍,晚風吹著熱風,卻送來了滿天的火燒雲。那時,柯溫情坐在高中教學樓不遠處的石凳上,看著滿天紛飛的紙屑,莞爾一笑,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青春,過往不究。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