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似乎很殘忍,也總在你滿懷希望中給你一個重重的打擊。她從未想過,她的一腔歡喜竟會在平淡的日子裡被沉重的敲醒,這種當頭一棒簡直讓她不敢直視,而選擇了落荒而逃。小巷裡的爬牆紫薔薇在路燈下爭相綻開,散發著迷人的芬芳。然而,此刻的花朵與迷人的香氣也吸引不了柯溫情的興趣。她提著一口氣往後退,繼而轉頭跑開,從彆的路口離開。隻見那滿牆的紫薔薇綠葉,隨著一陣風而隨之而動。綠葉在空中揚起自己那迷人的弧度,又在空中漸漸地平息下來。擁抱的人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在懷裡的文馨怡一臉緋紅的推開他,微喘氣地瞪著被她推開的人,語氣不穩地說:“有人呢!”穆錚滿身興致被她這麼一推開後,頓時一臉不爽的眯起了眼。他轉頭看向身後,除了一陣風刮過引起小巷裡的爬牆紫薔薇,便在無其他人了。怎麼可能再有人?他勾起了唇角抿嘴笑著盯著一臉緋紅的姑娘,似笑非笑地問她,“哪裡有人呐?”文馨怡也隨之看去。而此刻,他們的身後空無一人。轟!她那張鵝蛋臉瞬間又紅了幾分,白皙的臉上仿佛鋪滿了紅暈,令人著迷著。又加上她嬌嗔的瞪著穆錚,簡直活色生香了。穆錚的神色不禁又加深了幾分。他伸手去扣著那令人著迷的姑娘的小腦袋,拉向自己懷裡。垂頭在她耳邊說:“馨怡,以後你要是對除我之外的男生這樣,看我不折磨死你!”文馨怡一噎,繼而笑了。她輕悠悠的抬起她那漂亮的頸項,眯著那漂亮的雙眼看著他,唇片一啟,“阿錚,你可不會這麼對我的是不是?”穆錚一把攬著她的肩膀,笑著邊走邊寵溺的說:“你啊,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對我為所欲為!”說著,他抬手戳了戳她的額頭。文馨怡被戳了下也不惱,反而笑著一臉明媚,“對啊,誰讓你喜歡我呢!”“對對,誰讓你是我的小丫頭呢,動不得!”“……”文馨怡無奈地看著戲精上身的男友,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哪裡料得這個男生竟然還說上癮了。“哎喲,還擺上模樣了呢,嘖嘖!”她隻不過白了他一眼,怎麼就算擺上模樣了?文馨怡挑了挑眉,不由得失笑了,“阿錚,你這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穆錚聽後,哼了聲,“怎麼會?你可是我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你不僅可以放火,還可以點燈,而且我是你的男人,你說什麼我都聽的。”那副霸氣的宣示主權的樣子,弄得文馨怡一愣,而後低聲笑了。曾經他們為了擺脫穆家的人,從京華一路南下,最後到南城塵埃落定,這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麵前這個十七歲的男生為她抵擋的,他的癡心讓她知道這個男生多有責任。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會永遠的待在一起,結婚生子,攜手共同老去,這是他們最初的夢想。“阿錚,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的!”突然,文馨怡猛的抬頭看著穆錚,認認真真地說。穆錚聽後一愣,繼而嘴角抑製不住的向上揚起。文馨怡看著眼前這個男生,他一臉的笑意在她的眼中亮的耀眼。“馨怡,你說錯了。”穆錚笑笑著糾正她,“應該是,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頓時間,文馨怡熱淚盈眶。她強忍著滿眶的熱淚,笑著點點頭,“對,我們永遠都在一起!”穆錚勾唇一笑,俯身親了下她的額頭。*柯溫情捎了小路默默地離開,但是她沒急著回家,反而途中繞道去了一趟離家不遠的照相館。這個的照相館,柯溫情非常熟悉。從小到大,柯母總是帶她來照相。照相館掛著泛黃了的門牌,門牌周邊繞著LBD燈,二十四小時都開著,那一閃一閃的燈會閃七種燈光。她站在門口,看著照相館門牌好久,才踏著照相館石階推門而入。她一進門,前台的人就高興地問她,“小姑娘是來照相的嗎?”柯溫情靠近櫃台,看著依舊風韻猶存,臉上看不出有五十多歲的女人,喏喏的開口,“阿姨,我是來洗照片的。”那女人哦了聲,又說:“哦,那我看一看照片哈。”柯溫情迅速的從書包裡拿出手機,櫃台裡的女人驚訝,“咦,洗手機裡的照片嗎?”從書包裡翻出手機拿在手上的柯溫情,聞聲一愣,她訕訕地問:“對的,不可以嗎?”那女人盯著她,一臉正經的。柯溫情心裡咯噔了下,深怕不能洗照片。結果那女人莞爾一笑,說:“不是不可以洗,而是手機的照片洗出來後不太清楚!”柯溫情一愣,而後點點頭,“沒事的,能洗出來就好了!”那女人勾唇笑了笑,“那好吧,你給我看看照片!”柯溫情把手機遞過去給那個女人。手機被拿了出去,她心裡瞬間一空,仿佛丟了東西似的。這些照片是夏遲遲在她領獎拍的那幾張,有她的個人照,也有合照,最重要的是有她和他兩人的照片。她看著那女人拿著她手機,隨意地翻了一下,便笑著對她說,“你這照片拍的還可以,成像還不錯,不過呢……你要現在拿還是過幾天後來拿?”柯溫情瞬間又迷茫了,她不知道這兩者的區彆。於是她又問:“我要是現在拿的話要怎麼算呢?”“嗯,我看你是學生,而且照片就幾張,要不你加十五塊錢我現在就給你洗出來,你看可以嗎?”柯溫情一心隻想快點拿到照片,便點了點頭說好。那女人得到同意後,便拿著照片去了洗片室,留下柯溫情一人在前台旁坐著。手機被拿走了,無趣感更加明顯。她在前台倚子上坐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四處看著照相館裡貼在牆上的照片。這些照片大多都是旅行照,不過都是情侶的。看著照片上那些男男女女,柯溫情不由得羨慕。時間過得很快,落地窗外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沒過多久,洗片室裡的女人拿著她的手機和幾張照片出來。一看到柯溫情正盯著照片牆,便笑著打趣她,“那些都是來這洗照片的人,我們經過他們同意便把照片貼牆上了。怎麼了,你也要貼上嗎?”柯溫情搖了搖頭,苦笑說著不願意。那女人在櫃台裡把照片裝進一個紙袋裡,然後又拿起一張照片對她打趣說:“這張照片把你們拍得很登對呢!”柯溫情那時已經在櫃台前了。她剛從口袋裡掏出錢正準備付錢便聽到那女人說,登時臉蛋紅暈,像是戳穿了她的心思。耳邊像是聽不清那女人再說什麼了,她隻能淺笑接過相片,把錢遞給那女人,然後推門離開照相館。路上,車水馬龍,華燈初上。然而回想起照相館那女人的話,她的內心深處卻黯然失色,彆人的男朋友,算不算登對?柯溫情在這一刻,才發覺自己惦記著彆人男朋友是一件多麼肮臟的心思,仿佛自己是那厚著臉皮插足彆人情感的第三者。想著想著,雙眼突然朦朧起來了。她靠在燈杆旁,手裡的紙袋貼在心窩上,熱滾滾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灑落在華燈初上的大路上。喜歡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沒有結果的人,是多麼無力。此時此刻,她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柯溫情帶著一身悲感回到家。剛打開門,就碰到她的父母。柯父一身休閒衣服,看樣子是要陪柯母出去去跳廣場舞的。而柯父一見柯溫情剛回來,不由得輕輕拉過她一把,蹙著眉輕斥她,“你怎麼回來這麼晚?你不怕你媽念叨你?”柯父柯母是大學老師,對女兒以放養式教育,但不意味著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瘋玩。在某些事情上,柯母對她簡直嚴格按照要求到不能亂玩。有時,他們很忙,忙到三天兩頭不見人。就算有時間,也是他們獨享二人世界的時間,好似柯溫情的存在就是多餘的。對於他們這種隻會享受二人世界不顧女兒的父母,柯溫情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甚至還有些慶幸,畢竟總比被他們掐著脖子逼著學習好多了。但是,從今年過年後開始,她很明顯地能感受到柯母不再嚴格要求她幾點幾分回來吃飯然後學習了,隻要她能在外麵彆亂玩柯母是不會說她的。柯溫情看了眼正穿鞋的柯母,看她麵上帶笑,心虛地低聲說:“被老師留下改作業了,就回來晚了些。”柯母瞥了眼柯溫情,單聲嗯了聲,然後說:“成雙老師有跟我說了。”柯溫情一愣,內心想著成雙老師怎麼回來的比她還要早?彆人都說知女若母,她那小心思瞬間都被柯母看透了。柯溫情低著頭不說話。柯父自然知道自家女兒撒了謊,內心一陣無奈的摸了摸她頭。女兒長大,心思也多了。但是,身為人父的更多的是希望她過得快樂些。柯母穿完鞋後,說了句飯熱了再吃就拉著柯父出門去了。柯溫情吃過飯後回到房裡,作業一如既往地很多,等她做完作業後都已經十點半了。她從書櫃上拿起一本,剛翻開又突然驚醒。書包裡的照片還沒拿出來!於是她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推開礙事的作業本,然後轉身去拿書包裡的紙袋。紙袋拿出來後,她左右翻看了好久才拆開封口,小心翼翼地倒出那幾張照片。沒過幾下,那幾張照片就懶洋洋地躺在了她的書桌上。昏暗暖色的台燈下,泛了光的照片,好似在幻境中。她拿起幾張照片中那異常耀眼的其中一張,看著看著,她便笑了。然後她又拿起筆在照片後麵寫了一段話。做完這些之後,她就把相片藏進書桌櫃子裡的鐵盒裡。關上書桌櫃子的那一刻,猶如要將記憶藏在無人區似的真誠的祈禱著。最好的喜歡就是不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