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禮堂開完開學典禮,回到教室上課,也就在幾百米的路程,但柯溫情腦子裡全是身穿中山裝的人。一旁的夏遲遲之前還睡得迷迷糊糊,此刻卻異常的鬨騰。跟她們走的還有兩個女生,聽著夏遲遲那一頓嘮叨竟然也開心的聊起來,隻剩下柯溫情一心二用地邊聽她們聊天,邊想著彆的事。回到教室上課,是上第二課了。教物理課的老師,是一個特彆有趣的男老師。他講課時口音特重,但特有趣,也非常容易聽懂。但是,柯溫情今天卻頻頻失神。腦子裡想了彆的事,導致物理書沒能及時翻到所教的頁數,而好巧不巧地被物理老師點名了。“柯溫情……你來答一下,這個斜塔為什麼不會倒?”他環視了一周,愣是沒看到人站起來,變開玩笑地問,“咦,溫情呢,我們班溫情呢?”高韞聽著老師點柯溫情名字,不由自主彎嘴。然而一旁的她竟然穩坐如山地靜靜坐著,一動不動的樣子。他不由得驚訝,偏過頭去看她。隻見她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發著呆。高韞抿了抿嘴,伸手去敲了敲她的課桌。柯溫情低頭垂眸想著彆的事,身心分離無心聽課。隻是,她的課桌上突然伸來了修長的手指。她隨之而看去。見是高韞,她愣了下,不知怎麼回事。高韞看她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於心不忍地小聲提示她:“物理老師叫你起來回答問題!”這時,柯溫情才幡然醒悟過來。她一臉窘迫地兢兢戰戰的站起來。又因為之前沒聽課,題目也不知道,所以整個人愣怔地站著。講台上的物理老師一臉好笑地看她,提示性的提示她,“溫情啊,你來回答一下斜塔為什麼會不倒?”柯溫情尷尬地抬頭看向物理老師,見他一臉笑意,頓時覺得自己罪不可饒恕。她沒聽課,自然不知道教了什麼內容的課,更不能答出老師的問題了。正當她尷尬地想問題時,一旁的高韞遞來一張紙提醒她:“斜塔的重心在地麵的投影沒有偏出斜塔地基麵,所以斜塔不倒。”柯溫情一看,微微尷尬,為了快點坐下,她紅著臉回複老師:“斜塔的重心在地麵的投影沒有偏出斜塔地基麵,所以斜塔不倒。”物理老師終於等到答案,便揮了揮手讓她坐下來,轉過身去在黑板上畫斜塔的圖,繼續講課。柯溫情坐下後,偏頭對高韞說:“謝謝你哈!”高韞看著她的臉還紅著,不由得低笑小聲說不用謝,然後專心聽課。*時間兜兜轉轉,轉眼就到了十月份。十月的某天下午,夏遲遲拉著柯溫情去球場看鐘逸豪打籃球比賽。柯溫情對籃球比賽沒什麼興趣,但是夏遲遲就喜歡籃球比賽。柯溫情為了體現自己和閨蜜一條心也去了,但其實是夏遲遲想去看而威脅她的。學校籃球場很近教室,走一兩百米就到了。於是那天下午,一下課夏遲遲就拉著她匆匆趕去籃球場占位置。但是一到籃球場才發現有人比她們還早。柯溫情看著一大堆女生在籃球場裡座位上坐得穩穩的,不由得愣怔了。她們都不上課的嗎?“啊,我們來遲了!”夏遲遲拉著她的手驚呼道。柯溫情聽著不禁又歎了口氣,“我們才剛下課呢,怎麼就來遲了!”“可是現在怎麼這麼多人?太不合常理了!”她憤憤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彆看了?”柯溫情問出了心聲。的確啊,這麼多人她們怎麼可能還有位置坐啊。結果夏遲遲笑了,“嘿嘿,我叫鐘逸豪給我們留了位置。你等會啊,我問問他。”說完就鬆開柯溫情的手,跑下去找下麵的鐘逸豪。這時,鐘逸豪還沒上場,他就坐在靠近球場的位置上。當他看到夏遲遲時說幾句話,然後就帶著旁邊的男生走去另一個隊員專屬的座位上。夏遲遲得到了位置就衝著柯溫情招了招手。柯溫情苦笑,認命地走了下去。她都忘了鐘逸豪是體育生,對於占位這種他似乎做的很熟稔。柯溫情最後頂著奇異的目光,穿過層層的人,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坐下。她一坐下,夏遲遲就興奮地說:“聽說今天還有大帥哥哦!”柯溫情莞爾,心穩如水。球賽開始了。雙方僵持不下,比分忽高忽下。看人們心情激動,除了柯溫情這個怪人竟在心裡默背英語單詞。比賽進行到第三節,雙方大換血,派了新的球員上去。所以,當柯溫情看到那人時,登時驚愕。怎麼他也打籃球?柯溫情帶著百思不得其解的念頭看著第三節比賽,每當他投中時,場外的女生就驚呼,高聲喊著:“穆錚,你好帥啊!”也就那時,柯溫情才知道他叫穆錚,至於那個錚字,她一直認為是崢嶸歲月的崢。一場驚心動魄的球賽,在柯溫情全程發呆中結束了。過後,夏遲遲一直再為鐘逸豪失球而吐槽,無心關顧柯溫情的心思。柯溫情比賽結束後很開心,因為她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了。球場的另一邊,穆錚打完球後坐在文馨怡的身邊。文馨怡苦悶地給他遞去紙巾,嘴裡憤憤地說:“阿錚,喜歡你的人越來越多!”穆錚一噎,擦汗水的手一頓,無奈地偏頭看吃醋的小女朋友,“馨怡,我是你男朋友,這是事實!”文馨怡努了努嘴,“我知道啊,但是你太招人喜歡了!”穆錚嘿嘿笑了,靠近她耳邊說:“你是不是吃醋了?”文馨怡臉一紅,伸手推開他的臉,“對啊,吃不完的醋!”穆錚丟了紙巾,伸手攬過她的身子,一臉嘚瑟地親了下她的臉頰,“我女朋友真可愛!哈哈哈。”他放蕩不羈的大笑使得文馨怡更加臉紅,這時間裡球場上看比賽的人還沒散去,人還很多。而他一笑,瞬間所有的目光的看向他們這邊。文馨怡一把推開他,憤憤地站起來走向球場外。穆錚知道自己女朋友鬨小脾氣了,也站了起來跟著她,並不正經地吹了聲口哨。登時,場內所知道他們關係的人又哄鬨一翻。*期中考試,柯溫情考的一塌糊塗。她拿著試卷回去時,正好柯母在家。柯母對她的教育是很鬆散的,但是唯獨在教育上極為苛刻。為此,柯母生氣的責罵了她一頓。“溫情,我向來對你的要求不多,但讀書這件事我從不退步。”“媽媽,我知道。”柯溫情低頭喏喏地應她,結果反而被柯母懟了回去,“既然你知道,那麼期中考試怎麼會考成這樣?”柯溫情頓時一句話都不敢說,低著頭聽教。柯母是一名人民教師,說起教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溫情,你以為上高中就很自由嗎?你錯了,高一是打基礎的時期,你高一的基礎都沒打好,你以後高三怎麼學啊!”柯母盯著柯溫情,越想越生氣,“你考成這樣,你怎麼還好意思讓我們簽名?”“從今往後,一下課就回家寫作業!”柯溫情聽著柯母的說教,本就眼眶泛紅。如今卻連下課時間都要被占用用來寫作業。她一向聽話,不知怎麼回事,下意識地反駁:“我不要!”說完,拿起書包就往外走,任由柯母在她身後怎麼叫她她也不應,反而咣地一聲把門關上。柯父在書房做自己的事,突然聽到一聲“咣”的關門聲,立馬意識到自家女兒又被柯母說教了,便才匆匆地從書房出來,但是早已不見自己女兒的身影了。他走到柯母身旁,見她拿著試卷的手微微顫抖的,便不由得歎了口氣,然後坐在她身邊勸導著:“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你彆這麼嚴格要求她。再說了這次考不好,下次好好努力就好了啊。”柯母瞥了他一眼,歎了氣,“我不是為了她好啊,你看看她最近老是晚晚才回家,我怕她跟外麵的人玩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了,你彆多想了。我們溫情不是那種亂玩的人,你得相信她。”柯父笑了說著。柯母看著緊閉的大門,搖了搖頭說算了吧,然後起身去了廚房。破門而出的柯溫情其實有些後悔,考得不好本來就是自己的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那麼大的反應。跑離了家,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她左右四處看了看,發現馬路對麵有家書店。她停下腳步想了想,最後還是去了書店。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隻要自己心情不好就會總去書店裡看書。她進了書店,便走到她經常看的書的類型書櫃旁。她有半個月沒來買書了,書櫃上擺了些新書。她有些興奮,因為拿了本她追了很久的係列書的新書。然而,她沒有急得去付賬,反而在書櫃旁看起了彆的。看了幾頁後,她就把書放好轉身去付賬。剛走近前台,就看到前台有個身材修長的男生在付賬。柯溫情並沒多去看,但是……那男生的樣子有點熟悉。等她一走近,就聽到那男生說:“那給我辦張會員卡吧!”前台的人說了聲好,又繼續幫他辦理手續,不一會兒前台的人就問他,“你叫什麼名字,手機號是多少?”那男生靜了會兒,說:“穆錚,穆桂英的穆,鐵骨錚錚的錚。手機號是……”後麵的話,柯溫情早已聽不清了。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裡全都是“穆錚,穆桂英的穆,鐵骨錚錚的錚”這十幾個字。她盯著他後背發了呆,許是視線太炙熱,她前麵的人忽而轉身看她。一時間,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驟然一現,弄得柯溫情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那時,柯溫情身上還穿著南城一中的校服。所以穆錚一看是同校的便對她笑了下,以表禮貌。那會兒,穆錚打死都不會知道這個女生是自己未來拚了命想對她好的人。辦的會員卡很快就辦好了,他拿著自己的書和會員卡離開,不再去看後麵所謂同校的人。柯溫情發了呆地站著,直到前台收錢的人叫了她一聲,才匆忙地把手上的書遞過去,然後脫下書包找自己的錢包去付錢。之後,她也匆匆忙忙地回家了。如果再不回家,她媽媽真的要生氣了。有時候,麵對自己有點喜歡的人,總會有些尷尬,可是事後想想,竟然有些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