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鳥初啼,人聲未起,一點白光撕開遠方天際瓦藍色的天空,其實若是再早些時候,整個人間便隻是包容一切萬物的黑暗,但恰恰就是這麼一點光,淺淺淡淡地穿透煙波浩渺的白色迷霧,讓籠罩在霧氣之下的紅塵萬物都透著一點子不可言說的含糊意味。道福披散著頭發早早地坐在銅鏡前麵,沉默地望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女人膚白發烏,形容纖細,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隻是麵上兩抹烏青突兀地點在眼下,顯得其人愈發憔悴。道福已經安安靜靜等了三日,等著等著,人也如眼前的燃炷一般一點一滴耗乾了心血,待到第四日的第一抹朝霞照進窗戶,道福便開始著手梳妝,她先用一支素白潔淨的祥雲簪子鬆鬆挽了個髻,再以薄粉敷麵,前額發際點上一抹鵝黃,又用青雀頭黛輕掃蛾眉,最後用指腹沾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