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病重的小孩(1 / 1)

“趙老師,是、是我啊,有什麼我可以幫忙嗎?”吳妙孺一句話重複了幾遍,趙罄菡終於聽見了。趙罄菡木然的看了看吳妙孺,她的大腦愣了一下,眼睛卻率先人認出了吳妙孺,她嘴唇哆嗦,或許是在冰冷的人世間終於觸摸到了一絲暖意的緣故,趙罄菡神情恍惚了一會,緊接著急道:“孩子發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我打不到車……他們都不願意拉人……”人情冷暖,司機都是靠車吃飯的,趙罄菡用手機打了好幾輛車,但是他們一看趙罄菡抱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孩子,趙罄菡的表情還跟死了人似的喪與淒然,誰見了都不想載人去醫院,萬一在路上出了什麼事,這個責任算誰的。趙罄菡沒有辦法,孩子是不能拖時間的,她索性抱著孩子自己一路快走想走去醫院。但是去醫院的路太長了啊,趙罄菡走著走著心都涼了一大片。吳妙孺道:“老師我抱一會,我們輪番著。”吳邈儒雖看不到人,但是聽人說話也能明白此刻發生了什麼事情。吳邈儒敲了敲吳妙孺的頭,道:“輪番也是沒用的,縱然你抱一會跑她抱一會跑,終是杯水車薪,打車,快點打車,不要管司機怎麼說,先拉開車門往裡麵坐,不要讓司機看出不對勁。”吳邈儒想,她的這個趙老師就是太實在了,讓司機看到了高燒昏迷的孩子,一個高燒昏迷的孩子臉色能好到哪裡去,定是一張紅得不像話的充滿了痛苦的臉,孩子最容易出事,哪個司機身後不是一家老小,誰敢往自己身上攬破事。但沒有車,孩子的命可就說不準了。所以吳邈儒隻能給吳妙孺出這種見不帶光彩的主意,隻要打到車,就硬上。吳妙孺聽了他的前半截話心裡一寒,她的力氣自己是知道的,吳邈儒說的對 輪番不過是杯水車薪。可聽了吳邈儒後半截話,她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起碼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好主意,她沒有錢進店都能羞愧得跑出來,這種強上車的事她更乾不了。吳妙孺哆哆嗦嗦道:“不,我不行。”她一邊說著一邊沒忘自己一開始出的那個主意,急著去接孩子。吳邈儒料定了這樣不行,吳妙孺肯定不行。吳邈儒當機立斷繞到吳妙孺的後麵,沒進她的後腦勺中,取代了她。趙罄菡隻看見吳妙孺的身體晃了晃,還以為是她被孩子墜的,但是很快吳妙孺站穩了身體,直視趙罄菡的眼睛道:“老師你抱好孩子。”趙罄菡訥訥的照辦了,吳妙孺好像一瞬間哪裡不一樣了,但是到底哪裡不一樣,趙罄菡沒有看出來,她現在腦子很亂,沒有空去觀察這些細節。剛才抱孩子的時候,吳妙孺太急了,碰歪了眼鏡,吳邈儒一上身發覺眼前的景色有點不對勁,他推好眼鏡之後才看清了眼前的事物,眼鏡真是不方便,吳邈儒糟糕的想,越發覺得自己讓吳妙孺換隱形眼鏡是一個一舉多利的好事。吳邈儒道:“老師我們打車,你相信我,是你的學生,一定會幫助你。”吳邈儒一上來就打人情牌,他得先穩住抱著病孩子的趙罄菡,讓趙罄菡信任他,這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趙罄菡急得就差跳腳了:“打不到車,他們不讓我上車!”吳邈儒扶住趙罄菡道:“你不要管,你隻管上車,其他的我來,老師你放心,我在。”趙罄菡看著眼前的學生,不知為何心裡感到一片安寧,就像是在暴風驟雨中找到了一塊浮木。趙罄菡選擇相信吳邈儒,現在也隻有吳邈儒是她能相信的了。大街上車來車往,出租車更是一輛接一輛,吳邈儒站在路邊上很快就截到了一輛車。出租車停在路邊上,吳邈儒順勢打開了後麵的車門,他扶著趙罄菡往裡麵坐下,自己打開前麵的車門坐了進去。司機看了他一眼問道:“美女去哪啊?”吳邈儒轉向司機笑道:“去醫院。”司機沒有多想,打起轉向盤開起了車,見此趙罄菡狠狠的鬆了一口提著的氣,但她並沒有放鬆謹慎,一直用手擋著孩子的臉,就怕司機看出什麼不對。司機開了一天的車了,客人拉得很少,有客上門,司機的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他自顧自的道:“最近去醫院的真不少,前幾天有一個男的抱著昏迷的老太太截住了我,說要去醫院,我一看那老太太的臉色,要死不活的,這我哪敢送人啊,還好我跑得快,要不然,這老太太在車上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好說了。”司機說到這裡,趙罄菡神經緊繃,把孩子往自己懷裡拉了拉,她唯恐司機看出什麼不對勁,像拒絕昏迷的老太太一樣拒絕她們。吳邈儒乜了司機一眼,道:“人吃五穀雜糧,哪個不生病。”司機嘿喲了一聲,道:“話是這樣說的,但是誰家裡沒有個老小,現在這社會又黑白不分,要是賴上我,我小兒子還得上學呢。”司機順著話茬聊起了自己的小兒子,從始至終沒有對趙罄菡懷裡的病孩子起一點疑心,安安全全的把她們送到了醫院。下車的時候,趙罄菡抱著孩子不好下車,吳邈儒乾脆自己抱起孩子,一溜煙的跑進了醫院。司機一見他抱著孩子那麼快的往醫院裡麵跑,明白了什麼,等趙罄菡下了車開足了馬達跑了。趙罄菡掛了急,護士一看孩子的臉色就知道不好,連忙找醫生給看了掛了點滴。當醫生給孩子紮完針,趙罄菡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去。這一緊一鬆的,趙罄菡隻覺頭皮一陣眩暈,暈在了孩子床邊。這種事醫生見多了,大人低血糖了。醫生指揮護士把趙罄菡扶到床上讓她平躺,順道給趙罄菡掛上了葡萄糖。醫生提醒吳邈儒去補單子付錢,吳邈儒身上沒有錢,離開宿舍的時候匆忙,連手機都沒有帶,吳邈儒見趙罄菡身上有一個白色小包,翻了翻果然在裡麵看到了一個錢夾子。吳邈儒拿起錢夾子去付了錢,回來看著病房裡麵躺著一大一小的情景竟覺得莫名好笑。人都說母子連心,現在連點滴一起掛了。病房裡麵有三張病床,趙罄菡母女占了兩張 吳邈儒坐在兩個病床的中間,這樣方便同時看著兩個病人。吳妙孺在身體裡看到了這一切,她做不到的事情,吳邈儒全都替他完成了,他成功的將趙老師母女送到了醫院,中間甚至沒有發生吳妙孺能幻想的波折。他是平行世界中的自己,吳妙孺曾想,父母死了,從天而降的吳邈儒是這個世界上離自己最近的人,儘管他的脾氣性子傲慢無禮,但他可以依賴,可以相信。雖然沒有了身體的操控勸,但是吳妙孺還是可以看到外麵的事情,躺在床上的趙老師女兒臉色漸漸恢複了一般顏色,還有些潮紅,但沒有那麼駭人了,呼吸也越來越平穩。要是沒有吳邈儒果斷的判斷,趙老師的女兒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他……好像一個英雄啊。吳邈儒不知道吳妙孺在想什麼,他坐了一會便坐不下去了,總想著站起來走走,吳妙孺的衣服他穿著也不舒坦,後背上勒著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還咯得慌。吳邈儒動了動肩,但是後背上咯人的觸動病沒有因此消失或者減輕。“你穿的什麼?”吳妙孺耳朵裡突然響起了聲音,這是吳邈儒的聲音,上次吳邈儒控製她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情況,說是意識交流。吳妙孺疑惑的嗯了一聲,道:“穿、穿的衣服啊。”吳邈儒翻了一個白眼,道:“我當然知道是衣服。”吳邈儒又動了動肩膀,道:“我是說你背後怎麼這麼勒,你還係繩子了?”我哪裡係什麼繩子,我好端端的往背上弄繩子乾嘛?吳妙孺道:“沒有繩子啊。”“胡說,”吳邈儒被勒得越來越難受,之前忙著趙罄菡母女的事情他沒有感受到,現在閒下來了,隻覺後背又勒又癢,實在忍不了了,吳邈儒背過手隔著衣服拽了拽那根繩子,沒有想到胸前又不得勁了,他大驚小怪道:“吳妙孺你到底穿的什麼衣服,怎麼一拽繩子胸前還緊了呢?”繩子?胸?吳妙孺一聽這話,腦子嗡了一下,要是身體還聽她的話的話,臉連著脖子指不定都能紅個透,什麼繩子?明明就是……就是……他怎麼還拽啊,他拽後麵前麵肯定……啊,他他他……吳妙孺想不下去了,思緒排山倒海的翻湧起來。兩人本是靠意識對話,吳妙孺的種種思緒和考量糾結在一起,就如同一個人嘴中同時說很多句話一樣,吳邈儒分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但能感受她的慌亂和……和害羞?怎麼還害羞了呢?吳邈儒百思不得其解。吳邈儒做了一個掏耳朵的動作道:“你先冷靜一下,一句話一句話的想。”吳妙孺怎麼冷靜,她現在好想把這人拖出去槍斃五分鐘先,少年,你取代了我.操控身體的權利我沒啥意見,但是請你不要亂碰,更不要碰後麵的繩子。此時此刻,吳妙孺心中的想法全都集中在不要碰繩子上麵,吳邈儒終於聽懂了,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不就是……”不就是一根繩子嗎?吳妙孺的反應也忒大了一些……吳邈儒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你不要再說了!”吳妙孺惱羞成怒,好吧好吧,你碰就碰了吧,但是你不要一遍一遍的重複好嗎,這種事怎麼能……哎呀,要死了要死了。吳妙孺道:“你起來吧,我能控製我的身體。”“那好吧。”眼下母女兩都掛上了點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吳邈儒擱著裡坐著無聊得很,再加上吳妙孺的衣服他也不適應起來就起來。嘖,明明上次操控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這根讓人不舒服的繩子,這次怎麼有了?吳邈儒從她的後腦勺中離開,像幽靈一樣飄在空中,他瞧著吳妙孺生無可戀的臉猶豫了一會還是道:“你可能有些奇怪的癖好,我尊重,但是繩子……真的很勒哎。”“你、你快點忘了這件事。”吳妙孺將臉埋在手心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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