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鐵羅盤(1 / 1)

我不是良民 鰻魚Tech 2034 字 3天前

隻見甬道儘頭的石門上,掛著一個巨大的鐵質羅盤,內外共四盤,上麵刻畫著密密麻麻的字,陰陽爻交錯遍布,看得人頭暈。在這個史前的古城遺址底下,突然出現了這麼個東西,不由讓人覺得有些突兀和詭異。“高人布局啊……”關九端詳了一陣這個鐵羅盤,突然回頭望了眼白修己。白修己剛走過甬道,氣還有點喘,當麵就撞上了這麼個巨大的鐵羅盤,不知道是不是梁岷的錯覺,她覺得白修己的麵色好像變了一變。“白大師,這個局,可解?”關九突然開口道。白修己看了眼他,“我儘量。”關九退後一步,白修己走上前,抬頭觀察著這個鐵羅盤,少頃喃喃低語道:“人盤八門,三奇六儀……原來如此……”梁岷看他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詞,不知他是真懂還是假懂,萬一他不懂裝懂瞎搗鼓觸發了機關就糟糕了。她剛想提醒關九,白修己突然問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梁岷掏出手機,正要報時間,關九已經抬起防水腕表道:“陰遁五局,甲寅時,立夏。”白修己點了下頭,然後手指就在鐵羅盤上撥弄了起來。梁岷吃驚地再看了眼手機,用力眨了眨眼,手機上赫然顯示著下午三點,關九說的陰遁五局是什麼東西?關九注意到她的這個小動作,眉梢動了下,“彆看了,我報的是八門遁甲時間,和你那個不一樣。”八門遁甲又是什麼?梁岷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問出來又是自取其辱,索性瞥了眼他,“您博學。”關九嘴角一翹。梁岷把目光轉移到白修己身上,看他修長的手指翻飛,就像賬房老先生撥算盤一樣把鐵羅盤哢哢哢地撥轉地飛快,心癢癢地想問,但礙於以前的經曆不得不按捺住好奇心。“看到那四個盤沒?”關九突然道。梁岷不明所以地‘啊’了聲,關九沒管她,自顧自地說道:“那叫四盤,分彆為天、地、人、神。羅盤上麵刻的天輔天衝屬於天盤九星,坎坤震巽這些是地盤八卦,白虎朱雀騰蛇是神盤八神,剩下的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就是人盤八門。做這個局的人一定精通術數,但破解這局也不難,隻要把現在的時間暗合上四盤就行了。”梁岷靜靜聽著,深覺漲了姿勢,同時又不由感歎這裡麵的講究之詰屈聱牙,因此道:“這麼複雜……”“易是老祖宗留下的最高深的學問,多少人窮其一生,研究到的東西也不過皮毛。”關九淡定道。梁岷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壓低聲音道:“不過,你怎麼知道這個神棍肚子裡還真有點貨?”關九轉頭對她掀了下眼皮,吐出兩字,“猜的。”梁岷當即噎了下。“噯,九叔,那萬一撥錯了怎麼辦啊?”梁岷有點憂慮道。關九抬起手做了個手勢,“不會怎麼樣,不過是密密麻麻的箭鏃會像雨一樣從我們頭頂射下來,然後穿顱而過,把我們釘成刺蝟。”說完,還點了點梁岷的頭頂心。梁岷縮了縮脖子,“這易不是用來占卜消災的嘛,怎麼這麼狠毒!”關九淡淡道:“易之於人,正則獲吉,邪則獲凶。”梁岷歎了口氣,原來還是那句老話,東西沒有好壞,有好壞的永遠是人心。白修己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鐵羅盤上重新歸位的四盤,尋思著說:“如果以我們腳底所站的地方為天池,那麼生門……就在那裡。”說完,就伸手指了指東南方的角落。程讓看了眼他,隨即抬手一揮,他的動作非常快,以至於梁岷隻看到一道黑色的弧線,定睛一看,才看出那是三把黑色的短刀。它們‘咣咣——’地打在東南方的牆壁上,發出幾道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然後竟然筆直地插入了石縫之間,刀麵反射出玄光,嗡嗡直顫。看得出,程讓把刀擲出去的力度非常大。緊接著就見葉齡淩空跳起,一腳蹬在牆麵上,隻見她身子斜成四十五度角,踩著三把短刀敏捷地爬到了東南角上,在上麵摸索了一陣就找到了一個凸起的開關,猛地按下之後,眾人隻聽見身後發出一聲沉重的隆隆聲,那扇沉重的石門就騰了起來。他們的這套動作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完成了,極其乾淨利索,梁岷不由看得一呆。“彆看了,再看你也學不會。”關九把呆住的梁岷往石門裡帶去。“我靠!這回發大了!”突然,劉禿頭激動地爆出一聲大叫,然後就連滾帶爬地朝石門裡衝去。梁岷往裡頭一看,隨即也睜圓了眼睛。天!原來真有古蜀秘藏啊!隻見石門內四麵見方,猶如坑狀,左右兩側放置著三排列隊齊整的人俑,俑旁尊、罍、眼形器等琳琅滿目,而傭後方,兩個青銅大鼎赫然挺立,鼎下跪著一圈捧璋而跪的小銅人,四壁石板上則雕刻著浮凸的壁畫。劉禿頭兩眼放出貪婪的光芒,他撲上前去把人俑手裡的璋、璧、環暖等東西一股腦兒搶過來塞進了懷裡,梁岷看他跟個日本鬼子進村掃蕩一樣,不一會兒手裡懷裡連脖子上都掛滿了叮當作響的東西。“發了發了……哈哈哈!”劉禿頭喜得親了口手裡的金璋。“這兒也有好東西!”老疤半個身子探進兩個青銅巨鼎,咧著一口白牙掏出了一把的金器玉器,什麼金葉、金箔帶,佩、珠、管等,居然還有幾根約一米長的象牙和大量的海貝。“娘的,老祖宗就是會搞!”劉禿頭衝上前,挑得眼花繚亂,一會兒放下這個把那個抱了個滿懷,一會兒又放下轉手去拿彆的東西。“怎麼不去拿點?”關九見梁岷沒有動作的意思,打趣道。不過他還真想岔了,梁岷還真不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人,之所以沒去撿幾件寶貝,是因為她的目光被石板上的壁畫給勾住了。“怎麼了?”關九見她臉色有點不太對勁,看了眼壁畫。壁畫上雕刻的內容大概是古蜀人進行的一場祭祀,在高高的銅台上,左衽的鳥妝巫師姿態華貴,站在祭壇上手持樹枝,口中好像念念有詞,而下方跪著的人像則姿態卑微,仿佛在迎接古神的到來。梁岷搖了下頭,她隻是感覺祭壇前的巫師怎麼有點熟悉?她的目光突然觸到巫師臉上的那副青銅麵具,梁岷不由渾身一震。等等!這不是之前出現在她幻象裡的那個人嘛!“這個…這個……”梁岷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壁畫,口齒打結道,關九還沒等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兩人身後就傳來劉禿頭的一聲大罵。“他娘的,這些寶貝疙瘩都是哪個遭天譴的燒的啊!”眾人見他手上捧著兩個青銅龍虎尊,虎口部分呈骨白色,而尊的腹部一側及口沿已完全熔化,而他腳下散落的一些戈、銅瑗也多數被燒變形了,甚至有幾件都被燒得熔解粘連在了一起。青銅器尚且如此,那些個玉石器就更慘了,多數都被燒得炸裂殘斷,除了這些,鼎的最下麵還有大量的動物碎骨渣,也都是被火燒過後化成的灰。梁岷看這些精巧的器皿被燒得毀損零落,也是有些心疼。關九曲起指節敲了敲大鼎,“這是燎祭,上古祭祀時所有器物在埋入土坑之前大多都要先經火燒過,才能被拿去祭祀神靈。”劉禿頭聽後啐了口,“老祖宗真是缺德,這麼好的寶貝竟然燒掉。”梁岷暗歎口氣,覺得他才是真缺德。她看著還在不停掏東西的劉禿頭,暗忖道:古蜀秘藏就這樣被他們找到了?不知為何,梁岷心裡總有點犯嘀咕,想了會兒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嫌這一路上的凶險還不夠,不由搖了下頭。突然間,她的餘光瞥到一旁的人俑,梁岷愣了愣,走過去揉了下眼睛,她怎麼覺得剛才這人俑的眼睛好像不是朝著他們這邊的呀。就在這時,人俑的眼睛猛地動了下,和她四目相對,這回梁岷可實打實地看了個清楚,當即大叫了聲,向後摔倒在了地上。“人俑的眼睛、眼睛……”梁岷一把抓住關九的褲腳,結巴道。可關九好像毫無反應,隻盯著一個地方發呆。梁岷又叫了聲,關九像是突然回魂般,直勾勾地看著她,然後閃電般地出手,一把拽住梁岷的衣領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梁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關九臉色陰沉地伸出兩隻大手,動作粗暴地就要來卡她的脖子!梁岷大驚失色,往後連退了幾步,“你乾什麼!”關九猛地逼近她,梁岷感覺到此刻的關九極度危險並且很不對勁,慌忙就想跑到鼎後,但關九的速度極快,梁岷沒跑兩步就被他一把揪住了後衣領子。關九兩手如鐵鉗一般用力卡住了她的脖子,梁岷的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唔唔……”白修己聽見他們的動靜,跑到鼎後一看,就見關九神色陰鷙地仿佛要掐死梁岷,震驚之下忙跑上去扯開關九,“你乾什麼,你瘋啦!”關九身體靈活地一側,甩開白修己鉗製的同時抬腿把他踹倒在地,轉頭狠狠地盯著梁岷,手上青筋暴起,眼底血紅,“到底是誰殺的,說!”梁岷使勁拍打著關九的手,“什麼誰殺的…你發什麼神經,放…放開我!”但關九仿佛沒聽到一般,眸色越來越沉,手裡的力道也越來越大。梁岷喉嚨裡發出荷荷的聲響,“救…救命……”她艱難地看向其他人,這才發現程讓他們像被抽掉了魂魄一樣,木偶般地僵立在那裡,而渾身掛滿寶物的劉禿頭正把金璋玉器往嘴巴裡塞!梁岷心裡咯噔了下,猛地轉動眼珠去看石牆上的壁畫,隻見那戴著青銅麵具的鳥妝巫師仿佛轉過了頭,透過麵具露出了一抹詭異而神秘的微笑。糟糕!又是幻象,關九他們肯定都陷入幻覺裡麵了!“關九,醒醒!你他媽快醒啊……你再不醒我的小命就得交待在這裡了!”梁岷頭往後仰著,痛苦嗚咽道。她狠命抓撓著關九卡住她脖子的手,她感覺脖子被他勒得極其難受,空氣已經是斷斷續續地從肺葉裡擠出來了,不由心一橫,嗷嗚一口就狠狠地咬在了關九的手上。這一口梁岷是發了狠,壓根沒留情,她都能感覺到自己兩顆犬齒陷進了對方的皮肉裡,連血沫子都蹦出來了,可關九愣是毫無反應,叫都沒叫上一聲,依舊執拗地要把梁岷掐死。梁岷看著他手背上觸目驚心的血牙印,心裡一陣拔涼,這都咬不醒,關九和他這幻象裡的人是有多大仇多大怨,硬是要死磕到底!但一路走過來僵屍沒搞死自己,蟲子沒咬死自己,甚至還能從惡魚口裡死裡逃生,最後如果就這樣被關九掐死在這裡,那她也死得太冤了吧!梁岷見關九跟吃了鐵秤砣一樣要殺自己,心裡咬牙道:九叔這可是你不仁在先的……她眼神一厲,猛地抬起腿發狠般朝關九下身踢去,但關九的反應極快,毫不費力地躲了過去,就在這時,梁岷趁他手裡的力道微微鬆懈,竟然一個矮身撲住了他的腰,迅速抽走了他插在皮帶裡的槍。但她快,關九比她更快,隻見他抬起修長的腿把梁岷勾了起來,一個側肘把她狠狠地頂在牆上,用力巨大,梁岷痛苦地咳了聲,手腕一麻,槍就脫手飛了出去。梁岷暗罵一聲,靠!她本就沒想用下三流的路子對付關九,雖然這招曾經放倒過黃鑫,但她估計對付關九這種練家子還是不夠看的,所以隻是想趁他鬆懈的時候搶了他的槍。誰知關九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反應還能這麼驚人,甚至剛才她連保險栓都沒來得及拉開,她果然還是太嫩了。梁岷被關九掐著脖子重新摁在牆上,拚命掙紮著,但關九的力道極大,她那點小抓小撓就跟蚍蜉撼樹一樣,眼瞅著自己就要歇菜,突然“砰砰砰——”地幾聲巨響猛地乍起,緊接著就是一地石塊瓦礫的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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