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追尋(1)(1 / 1)

刺傷微光的嫌疑人此刻正關在派出所裡。前幾天,警局根據攝像頭篩選出幾個帶著麵罩的嫌疑人,最終確定一個從後門逃走嫌疑人的身份,然後馬上派出人手去嫌疑人家蹲點,幾天後,成功抓到犯罪嫌疑人。嫌疑人大概一米七五高,衣著普通便宜,民警發現他的時候,他手裡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水果蔬菜,像是好幾天沒回家了,蓬頭垢麵的樣子,還沒來得及拿出鑰匙開門,就馬上被衝上來的民警扣上手銬了。被送去派出所的路上,嫌疑人一直叫喊著:“放我回家!我要去見我女兒!我好幾天沒見到她了啊!”“我是無辜的!我什麼都沒做!”坐在副駕駛上的警察不耐煩地說:“我都沒問你做了什麼,你怎麼就說你自己是無辜的?”嫌疑人拚命掙紮將手銬舉起來,神情激動地說: “我要回家!我要見我女兒!她才七歲!七歲啊!”“等回了派出所再說!”坐在副駕駛上的警察煩不勝煩地拿起電棒往後麵虛張聲勢地敲。沈易枝一早就來了派出所,在審問室外的玻璃房間觀察嫌疑人。據調查,嫌疑人姓曹,家裡有個七歲的女兒,患有慢性粒細胞白血病。這種病最大的特點,換髓並不能痊愈,是要終生服藥,長期化療。警察在審問時,直接開門見山地說:“為什麼要在停車場刺殺沈教授?”“什麼沈教授,我不知道,我根本沒做過這種事!”曹先生連忙否認。於是警察換個思路問:“5月7日下午四點,你在停車場附近做什麼?”曹先生的神色一瞬間慌了不少,連連擺手:“什麼5月7日下午四點,我那個時候根本不在停車場!”“你還狡辯?路上的攝像頭已經拍到了你,你還想抵賴?”警察咄咄逼人道。“那人戴著口罩!攝像頭憑什麼斷定是我?”曹先生拍案而起。警察眯起眼,一副看獵物露出馬腳的樣子:“你怎麼知道他是戴口罩的?”......這時,邢朝陽走進派出所,身後還跟著一個粘人精路詩琪。邢朝陽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看著她:“我是來辦案的,你一個女孩子,跟我進來乾什麼?”“都說了,我是要跟著你調查微光被刺的原因的!微光是我的好姐妹,她出事,我這個做閨蜜的還不能來看看嫌疑人了?”路詩琪一臉坦蕩地直視他的目光。然後,邢朝陽被迫無奈,隻好把路詩琪一同帶進觀察室。一進來,正好就聽到嫌疑人的坦白:“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錢,說能帶我女兒去國外治療,隻要我替他辦事。”“替他辦的事就是刺殺沈易枝?”警察循循善誘地問。“我哪敢做這種事?肯定拒絕了!”曹先生神色慌張地辯解道,“可是他就拿我女兒威脅我,說如果不這麼做,他就弄死我女兒啊!”觀察室裡的邢朝陽正好聽見這話,便上前一步問沈易枝:“你信他說的話嗎?”沈易枝冷漠地盯著玻璃裡的嫌疑人:“看著不像,當時他揮手刺殺微光的時候,手沒有一絲顫抖,他現在這樣子,大概是發現沒辦法逃脫了,所以找理由緩刑。”“那還等什麼!就應該直接把他關起來,判他故意殺人罪!”路詩琪在後邊一聽,就氣得衝上來,恨不得把玻璃砸了好衝過去把嫌疑人製裁了。邢朝陽趕緊拉住這個暴脾氣的姑娘,溫聲細語地說:“你啊,這麼不冷靜,還學什麼法學?”路詩琪愣了愣,發現此刻邢朝陽的手正搭在她的肩上,頓時心花怒放,立馬收起性子,呆呆地看著他不說話了。邢朝陽對她輕柔地笑:“安安靜靜聽審訊,不許鬨啊。”他這一笑,仿佛跌進了路詩琪的心穀底裡。審訊結束,邢朝陽先將路詩琪支開,然後單獨和沈易枝進休息室交談。“你有什麼打算?”邢朝陽一邊倒水,一邊不慌不忙地說,“是要讓嫌疑人伏法,還是再觀察觀察?”邢朝陽把水杯遞給始終不言不語的沈易枝,看他的神情,大概是在思考著什麼。沈易枝接過水杯,好看的眉頭緊蹙:“沒想到過了那麼久,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上次那個斷臂屍體案查得怎麼樣了?”沈易枝問。“不了了之。”邢朝陽坐下電腦椅,神情看似輕鬆,但語氣中透著無奈,“走訪了死者所有的關係圈,但是並沒有確定嫌疑人,至於他生前要好的夥伴,已經逃了,我們的人守了幾個月,還沒抓到。”“一般的販毒團夥都隱秘得很深,很多吸毒致死的人查到最後都找不到販毒源頭。”沈易枝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從容不迫地分析道,“這次刺殺我的嫌疑人,很明顯與十年前雇傭你爸來綁架我的團夥有關。”提到邢朝陽的父親,邢朝陽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是。”沈易枝了然地看了看邢朝陽,發覺他的臉色不太對勁,他沉吟片刻,說:“我想試探他,暫時放他回家,讓他見他的女兒。”“不行。”邢朝陽十分反對他的想法,“他做了違法的事情,就應該在派出所待到法院審判,然後坐牢伏法。”沈易枝神情平靜地看著他,語氣斬釘截鐵:“朝陽,難道你不想找到他們?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我來的,這些年,有多少關於販毒的案件無疾而終?而我的出現,正好讓他們露出了馬腳。”“這麼做還是太冒險。”邢朝陽想了想,問道,“而且你又怎麼確定他和販毒團夥有聯係,也許,他隻是缺錢,正巧被販毒團夥盯上利用的普通人。”“所以我也隻是在賭。”沈易枝眼神銳利地注視著他,“當年你爸綁架我,你就確定你爸真的當初和他們沒有半點關聯?”“沈易枝!”這是邢朝陽的底線,他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哪怕眼前這個人也算是他患難與共的兄弟。邢朝陽眸光一冷,與往常平易近人的樣子不同,他眼神中透露出對沈易枝的戒備,“我不允許你汙蔑我的父親。”“朝陽,我知道過去的事情一旦袒露在我們麵前,我們的相處就一定會變得十分尷尬。”沈易枝眼神裡的自信從容全化為烏有,他很冷靜,卻又無奈。他沒辦法坦然地去評價當年的種種,如今,他和邢朝陽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們是並肩的戰友,其他人都沒辦法理解他們渴望找到真凶的那種恨意與衝勁。“請相信我。”沈易枝最後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休息室。路詩琪見沈易枝一走,就立馬闖進休息室。一進去,她就見她的心上人坐在窗口旁邊的沙發椅上,望著窗外的晴空萬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微風吹過他的發梢,一身的警服,搭配他認真思考的模樣,無時無刻不在透露出成熟男人的可靠,以及巨大的安全感。路詩琪輕聲地說:“朝陽。”邢朝陽沒有回頭,忽而,看似自言自語地說:“詩琪,我很羨慕生活中像你這樣的人。”他們家庭美滿,有父母和朋友們的疼愛,所以生活得自在逍遙,性格開朗直率。就像路詩琪本身一樣。路詩琪不太明白他突然說這話的意思,隻是覺得第一次見他用這麼奇怪的語氣同自己講話,讓她心裡很不好受。她主動關心道:“朝陽......你沒事吧?”“沒事。”邢朝陽回過頭來,看向路詩琪,隨即,他像往常一樣樂觀地笑了笑。同樣,麵對過去那些不好的往事,微光在得知刺傷的嫌疑人已經抓到後,她選擇相信沈易枝判斷。路詩琪知道後,就狠狠地搓了搓她的腦袋:“你支持什麼啊,沈易枝居然想放了那個刺傷你的人,你居然還支持他,真是被愛情蒙蔽了眼睛......”微光賠笑道:“畢竟你不知道我們的過去嘛,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到了晚上,沈易枝來接微光去吃飯。他早就定好了環境幽雅的餐廳,說是慶祝微光出院滿一周,身體終於恢複。微光就笑話他:“你要約我就吃飯啊,還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麼?”他一邊操作著方向盤,一邊眉開眼笑地問她,“傻姑娘,你知不知道浪漫?”用沈易枝的話來說,他的浪漫,就是帶她去到X市最高最大的餐廳,從長長的落地窗裡,能望見市區最恢宏絢爛的夜景。幽靜愜意的餐廳裡,映入眼簾的都是奢華且精美的裝飾,到處都是一片金黃色的柔光。微光不自在地坐在沙發椅上,用刀叉吃牛排,黑椒汁沾到了她的嘴邊,沈易枝一抬眼,就看見她這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忍不住地偷笑了笑。“你笑什麼,不許笑!”微光睜大眼睛,牢牢地盯著他。沈易枝拿起紙巾,溫柔且耐心地輕輕擦拭掉她嘴邊的醬汁:“果然是傻姑娘。”微光愣了愣,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和大叔談戀愛一樣。“我不適合這種地方。”她說,“我喜歡的戀愛,是在校園裡手牽手,去吃最便宜的街道串串。”聽了這話,沈易枝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牽起她的手:“我們走。”環形走廊裡有長長的落地窗,從這望出去,能見到絢麗斑斕的夜景。他腳步沉穩地往前走,將她的手一起放進了外套口袋裡:“以後你喜歡什麼,我就做什麼。”他的語氣認真且堅定。就像窗外的夜景裡,那個永遠不會滅燈的高樓大廈,永遠閃耀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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