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嫻以為蘇曉虹至少會在家裡待個三五天才會回學校,沒想到第二天蘇曉虹就回了學校。據陳紅在八卦團體內打探到的消息,說史南被校長批評,親自上門給蘇曉虹道歉,勸說蘇曉虹回校。理由便是,史南在全體學生麵前,批評蘇曉虹,沒有尊重蘇曉虹的人格,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的情況下,指責蘇曉虹,違反了職業道德規範。陳紅不禁搖頭晃腦咂嘴道:“不知道蘇曉虹用了什麼法子,逼得學校讓新來的史老師去給她道歉。這人心計可真深,無論自己作到什麼地步,都能救回來。”“對了。”陳紅好奇地向白曉嫻問道:“白曉嫻,你是怎麼做到讓史南給修改的作文,跟蘇曉虹的作文相差無幾的啊?”白曉嫻笑了笑,沒說話,她拿起杯子,走到講台旁的飲水機前打水。柯麥芯見不得白曉嫻一臉神氣得模樣,她趁宋知秋沒有在教室裡的時候,特意走上前去將打水的白曉嫻撞開。水灑在白曉嫻衣服上,她也不惱。白曉嫻像一個勝利者站在高處睥睨站在柯麥芯身後的蘇曉虹,眼帶笑意地說道:“你是不是一直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輸的?”蘇曉虹冷哼一聲,她笑道:“如果不是有人幫你,你以為你會做的這麼乾淨?”有人幫我?白曉嫻心思百轉千回,她掩蓋住自己的疑惑,躊躇滿誌地挑釁道:“可結果還是我贏了呀。”回到座位上,陳紅還是不停地追問白曉嫻,她到底是怎樣做到反殺蘇曉虹的。白曉嫻被陳紅纏到沒辦法,就將前幾天的事情說了出來。原來就在交作文的前一天體育課上,白曉嫻趁眾人沒注意跑到教室,儘量保持蘇曉虹書桌原樣不動的翻找蘇曉虹的作文。白曉嫻知道蘇曉虹絕對不會輕易將作文,放在自己座位上,所以經過文字對比,白曉嫻便在張鈧的課桌裡找到了她的作文。“那你後麵怎麼……”“論證文,都有一個主題,比如說,忍,古代的曆史人物,你會想到誰?”陳紅條件反射地回道:“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突然,陳紅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是故意寫錯曆史人物,拿去給老師修改。”白曉嫻沒有明說,隻是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坐在窗戶邊的蘇曉虹,內心堆積了一股怒火,她拽緊拳頭,忍住脾氣。緊盯著從籃球場回來,渾身濕漉漉的安正南。體育課那天她生理痛,跟體育老師請假回教室休息。快要到教室的時候,她聽到教室有細細索索的響動,她正想走進教室查看時,卻被從走廊對麵拿著熱牛奶,一臉笑容走來送給她的安正南叫到了樓下。她還天真的以為,體育課那天安正南是擔心自己,原來隻是擔心白曉嫻。當時安正南對她笑的有多麼燦爛,現在她對白曉嫻就有多恨。還有讓她在班裡人麵前丟麵子的史南和傅佳音。宋知秋跟安正南一群人說說笑笑走到教室,他眼睛不由自主地掃向白曉嫻所在的位置,見白曉嫻埋頭在做題。他下意識地向白曉嫻走過去,坐在安正南的位置上。張鈧見宋知秋占了安正南的位置,他興致未消地衝到宋知秋麵前,一屁股坐在宋知秋腿上,痛得宋知秋一頓哀嚎,引得張鈧和安正南一片歡笑。白曉嫻被旁邊的打鬨聲,吵得不行,她微皺眉努力集中思緒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習題上來,可張鈧的聲音太大,讓她不得不分散注意力,去想他們發生了什麼。站在後麵的安正南,看見前麵紮馬尾的白淨女生,眉頭微皺,紅潤的嘴唇緊抿。他不露聲色地驅趕還在吵鬨的兩人。“得了啊,彆鬨了,我還要做作業。”宋知秋跟張鈧像是被雷劈了,他們嘴角嗤著笑,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什麼?”張鈧驚恐地側頭詢問被自己當肉墊的宋知秋。“宋知秋,剛才有人說話嗎?我居然出現了幻聽,剛才正南說要做作業!”宋知秋連連搖頭,“你聽錯了,絕對聽錯了。”說完,兩人對視一眼,憋不住,哈哈哈地笑出了聲。被兩人笑,安正南瞥了一眼白曉嫻,見白曉嫻沒有動作,他神色自若地說道:“怎麼,還不能讓我做個作業,你以為我是你們啊,天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宋知秋看見安正南眼眸瞥向了白曉嫻,他沉默下來,嘴角掛著笑,安靜地聽張鈧油嘴滑舌地打趣安正南。“我們不務正業,哈哈哈哈。”張鈧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安正南,我們幾個就你最不務正業,以前都是甩手掌櫃,今天怎麼突然要做作業了?”張鈧神秘兮兮地說道:“難道你想在蘇曉虹麵前,多表現表現?”安正南不想聽他胡亂瞎說,他正想反駁。張鈧又信誓旦旦地說道:“前兩天,你給蘇曉虹送牛奶,我都看見了啊,你彆想再否認。”提到蘇曉虹和安正南,白曉嫻下意識地張大了耳朵,想要聽得再仔細一些。可安正南卻沒有給白曉嫻機會,他一腳踢在自己凳子上,狠聲罵道:“趕緊走,要不然,你今天皮都會被我抽下來一層。”張鈧知道安正南在開玩笑,他站起身,裝作女孩模樣,嘴唇微嘟,假裝生氣地挑釁道:“哎喲,人家也要做作業去了拉。”安正南,強忍著想揍張鈧的衝動,喊道:“趕緊滾。”宋知秋見張鈧在跟安正南玩鬨,他快速地附在白曉嫻耳邊小聲說道:“安正南喜歡蘇曉虹。”還沒等白曉嫻反應,宋知秋又退回座位展開笑容邀請她。“下周末,我生日,我爸定了飯店給我慶生,你要不要來?”“這..”白曉嫻不想去,她遲疑道:“我去不太好吧。”“沒關係, 班上也會有同學去,我可是很期待你的到來,你不會拒絕我吧。”白曉嫻沉默片刻,她幽幽問道:“我可以拒絕你嘛?”“不可以。”……“你還不走?”安正南看著還在跟白曉嫻細細碎語的宋知秋說道。“馬上走,馬上走。”宋知秋站起身,不忘笑著向安正南宣示主權道:“正南,白曉嫻是我的。”安正南心頭一凜,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宋知秋與他擦肩而過,他才回過神,坐回座位上。下午放學,白曉嫻隨著人潮向學校外麵走去,她見公交站的人很多,很難擠上車。便先去奶茶店坐了會,等到群人散的差不多的時候,她才向公交站走去。從站牌後麵繞到前麵,白曉嫻看見安正南靠在車牌前戴著耳機聽歌。心中不由暗想:他家裡不是很有錢,怎麼會來坐公交?白曉嫻沒有上前跟他打招呼,她雙手插在藍白校服裡,安安靜靜坐在公交站牌的座位上等車。秋天的下午,天氣格外的涼,陣陣冷風吹起地上泛黃的樹葉,拂向白曉嫻乾淨的臉龐。身邊有人落座,擋住陣陣涼風,耳朵裡被塞入異物,溫柔的歌聲,傳至耳蝸骨管震動蓋膜,觸動毛細胞,轉換成神經衝動,引得白曉嫻身心共鳴。她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安正南,愕然地看著他說不出話。“好聽嗎?”輕聲悠然地聲音從安正南的口中傳出,他目視前方,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般,神思恍惚地說道:“我很喜歡。”白曉嫻轉回頭,目視前方,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沁出些許汗水。白曉嫻默默在口袋裡擦乾汗水,猶豫了會才開口。“我也很喜歡。”像是察覺到有些不對,白曉嫻又補充道:“這首歌我很喜歡,聲音很軟,悠揚婉轉,不刻意的咬字,讓人聽得很舒服。”沒有回答,場麵有些冷清,想到在臥室聽到的那個聲音,白曉嫻思量了會詢問道:“你知道宋知秋跟蘇曉虹有什麼關係嗎?”“嗤。”一聲輕笑響起,安正南側過頭來笑著問道:“你就這麼喜歡宋知秋?”看著安正南近在咫尺太過好看的臉龐,白曉嫻安正南突然失了言語,她不知道該跟安正南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等不到白曉嫻的回答,或許安正南不想聽到白曉嫻的回答,他首先站起身來,說道:“車來了。”白色耳機隨著安正南的起身,離開白曉嫻的耳朵,掉落在安正南胸前。白曉嫻看向駛來的公交車,她跟隨安正南站起身,23路是她要坐的公交。公交車站的人不多,白曉嫻率先走向公交車投幣,正當白曉嫻要往前走尋找空位,她的後頸衣領就被人一提。“幫我投一張。”白曉嫻看向臉不紅心不跳地安正南,她下意識地問道:“你沒錢?”安正南不自然地撇過頭,清咳一聲,“我沒零錢。”白曉嫻嘴賤地接道:“你可以等後麵上來的人找你錢。”安正南定定地看著她,眼睛裡有山雨欲來的風暴。白曉嫻察覺到不對勁,她正想掏口袋給安正南投錢,隻見安正南像泄了氣般,憋著嘴無奈說道:“我忘帶錢了。”白曉嫻被安正南極端的轉換給萌到了,她忍住笑,幫他投幣,忍不住調笑,“你等會兒,會不會忘記下車了呀。”安正南冷眼瞥向她。白曉嫻立馬覷聲。果然大佬還是大佬,不能因為他一時的可愛就以為他軟萌可捏。公交車播報車站,白曉嫻穿過車廂的人群,下車,安正南才說出了在公交站牌白曉嫻問他的問題。“蘇曉虹跟宋知秋沒關係。”白曉嫻站在站台上,看著安正南遠去後,心裡對安正南說的話,思索了很久。沒關係,那蘇曉虹跟宋知秋為什麼會結婚?難道是其後的時間發展出的感情?那宋知秋為什麼要陷害喜歡蘇曉虹的那個人?回到家,白曉嫻迫切的洗完澡,就守在房間裡沒有出去。經過上兩次,她大概摸清了那個聲音會出現的時間。一周一次,每周三,晚上12點左右。今天,是周三,正是那個聲音會響起的時間。果不其然,當白曉嫻書桌上的時鐘走到12點的時候,燈光一滅,那個聲音又在房間裡響起了。“2018年,9月28號,我通過以前的同學,聯係到了在鄉裡生活的張鈧。”醇厚沙啞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才幽幽響起。“我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會讓他的家事曝光,受到學校同學的排擠,隻能休學回家。”“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卻讓他過的這麼清苦。”聲音消失,白曉嫻還傻愣愣地坐在床上還回不過神,張鈧,怎麼會是張鈧的好兄弟,為什麼會是安正南。“不會的,不會的。”白曉嫻喃喃自語,極力否認說話的那個聲音就是未來的安正南。安正南家裡可是鹽城首富,說什麼,安正南家裡也不會讓他坐牢。況且殺人的人如果是宋知秋,那宋知秋為什麼要嫁禍給安正南?他們兩家不是有商業來往?未來安正南提供的信息太少,白曉嫻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她隻能被動等待下一次說話?想到安正南喜歡蘇曉虹,白曉嫻又安靜下來了。她魔怔了般走到房間中間,分辨了方向,向書桌走去。她圍繞書桌尋找了個遍,內心發急迫切地想要找到聲音的發源地。竟然她能聽到來自未來的聲音,那未來的人也能聽到她說話吧,她需要找到那個媒介,跟未來的安正南通話。可白曉嫻將書桌翻了個遍也沒有看見。白色的傳話筒被孤零零地丟棄在書桌旁,白曉嫻泄氣地累到在床上,她回憶未來安正南說的話,是因為喜歡蘇曉虹才發生的事情,如果找不到受害者,那麼她先阻止安正南喜歡蘇曉虹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