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班上的同學都陸續出了教室,饑腸轆轆地走向食堂。白曉嫻正準備起身跟隨大流去食堂,她就聽到站起身的安正南說道:“以後我的作業,你包了吧。”白曉嫻仰頭看向他,莫名其妙地嗆聲,“你想多了吧。”安正南意外的看向白曉嫻,眼神尖銳地像是要刺破白曉嫻的眼睛,白曉嫻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想要和他一較高下。可這時安正南卻輕巧地轉開頭,給出了自己的好處,“我保你在學校沒事。”安正南沒有把自己當一回事,白曉嫻腦海浮現這一想法時,她惱得心氣不順得想要證明自己。可一想到安正南給的好處,她又猶豫了。她剛來這個學校就得罪了人,如果自己沒有人護著確實容易出事,雖然她不怕,但她也不介意多一層保護少一些麻煩。反正作業,不嫌多,她還可以練字重複刷題。“正南,還不走,站在這裡乾什麼?”張鈧走過來,麵露喜色地說道:“蘇曉虹答應跟我們去吃飯,趕緊的。”安正南看了一眼蘇曉虹,嘴角略有笑意地調侃張鈧,“你是怎麼讓冰美人同意,跟你去吃飯的?”“嘖。”張鈧眼神閃躲底氣不足地說道:“這還不是搬出了你的名號嘛。鹽城首富的公子,長得又帥,哪個女生不動心。”鹽城首富?白曉嫻抬頭看向安正南,心裡暗想:怪不得說話口氣這麼大。正當白曉嫻沒有提防的時候,宋知秋猛地撲到白曉嫻眼前,唬的白曉嫻身子向後一倒。宋知秋笑眯眯地湊近白曉嫻眼前問:“小白,我也有錢模樣也俊,你要不要跟我走?”白曉嫻像見了鬼一樣試探地詢問:“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因為你長得可愛呀。”白曉嫻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等待安正南的蘇曉虹,半真半假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蘇曉虹更好看?”宋知秋麵無表情地看了蘇曉虹一眼,又轉過頭來巧笑道:“我更喜歡小白哦。”聽到宋知秋的回答,白曉嫻知道宋知秋對蘇曉虹沒意思。但昨天那個男人說宋知秋跟蘇曉虹結婚了,這樣看來,真是自己想多了。居然把自己幻聽到的話,強行套到彆人身上。況且還殺了人,這些事怎麼可能發生在這些大富大貴的公子哥身上。白曉嫻小心翼翼地將宋知秋推開,拉開她跟宋知秋的距離,尷尬說道:“可是小白不喜歡你呀。”聽到這句話,宋知秋沒有一絲退縮,反而鬥誌更加飽滿的說道:“那我就要更加努力讓小白喜歡我了。”安正南被宋知秋嗲聲嗲氣的音調惡心到,他一腳踢在宋知秋屁股上,說道:“彆惡心人了,趕緊走。”“那我走了。”宋知秋向白曉嫻撒嬌道。白曉嫻尷尬地應聲,“好。”見宋知秋一群人走了,前桌的熱心女生陳紅轉過頭來,向白曉嫻提醒道:“白曉嫻,你知道你今天惹了什麼人嗎?”白曉嫻看著麵前瓜子臉,眼睛睜得老大,梳著丸子頭的女生,毫不在意地說道:“我管她什麼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還。”陳紅見白曉嫻沒有一點覺悟,她誠誠懇懇地向白曉嫻解釋道:“柯麥芯可是我們我們年級出了名的牛皮糖,隻要被她盯上的人,她一定會想辦法報複回去。”“哦,你吃飯了沒,一起去吃飯吧。”陳紅見白曉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不好說什麼了,她已經跟新同學提了醒。聽不聽就是她的事情了。在前桌熱心女生陳紅的帶領下,白曉嫻很快就適應了校園生活。也知道了她所在的班級,群體劃分涇渭分明,學習成績好的絕不會跟成績差的抱團,有錢人不會跟窮人抱團。安正南跟宋知秋兩個性格差異很大的人,能夠走到一起,也是因為兩家生意上有來往。晚上白曉嫻戰戰兢兢地回到家,給母親打電話,叫母親回家,奈何母親還在離鹽城幾百公裡外的地方工作一時回不來。無可奈何的白曉嫻,隻好將家裡的燈全部打開,早早的爬進了被窩裡。幸運的是,晚上白曉嫻並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高三,大部分同學都手持一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在不要命的刷題做總結,隻有小部分家裡有錢放棄學習的人,經常在校園閒蕩。陳紅敲了敲白曉嫻的課桌,她用嘴指示白曉嫻看向蘇曉虹的位置,語氣酸溜溜地說道:“這蘇曉虹是多有魅力啊,這麼多男生女生都黏在她身邊,連安正南都免不了俗。”白曉嫻從安正南扔給他的作業裡抬起頭,看向圍坐在蘇曉虹身邊眉開眼笑的安正南。白曉嫻心裡不由感慨,安正南真是行走的發光體,不管在哪裡都能最先引起彆人的注意。白曉嫻摸摸陳紅的頭,假意安慰道:“人家蘇曉虹長得漂亮,人都是喜歡漂亮事物的動物,安正南又不是神,當然免不了俗了。”“可你也長得不差啊,怎麼就沒人追你呢。”白曉嫻被陳紅的小聲嘀咕給惹笑,她連連解釋,“我最多算清秀,男生大部分都比較喜歡豔麗點的女生。”“哎。”陳紅深重地歎了口氣,後又雙手捧臉,戀戀不舍地看向蘇曉虹所在的包圍圈。盯了一會,她突然坐直身體,驚訝地向白曉嫻詢問道:“柯麥芯,什麼時候跟蘇曉虹玩的這麼好了?”欣順著陳紅的視線向柯麥芯看去,可安正南的存在感太強,讓人難以忽視,不由自主地白曉嫻就被安正南吸引,盯著他不放。待在張鈧身邊說笑的安正南察覺到有人看自己,他轉過頭尋找那束炙熱的目光,不期然地兩人眼神對上。疲憊,滿眼的疲憊,白曉嫻從安正南的笑眼裡看見的就是疲憊,白曉嫻不明白這種眼神怎麼會出現在一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眼裡。但為了不讓安正南誤會自己,白曉嫻沒有過多探究,輕描淡寫地將目光移開,掃向了坐在張鈧身後的宋知秋。宋知秋見白曉嫻看向自己,他以為白曉嫻在向自己打招呼,立馬朝白曉嫻綻放一個溫暖的笑容。白曉嫻回神,她對宋知秋回之一笑,便轉回頭,埋身於題海。“小白,你怎麼總在做題啊。”悅耳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淡香傳入白曉嫻的感官。白曉嫻頭也不抬地笑道:“還有兩周不是要模擬考嘛,我刷點題穩固一下知識。”宋知秋坐在安正南的凳子上,身體麵向白曉嫻,半趴在白曉嫻的課桌上,用溫和的聲音撒嬌道:“小白,都不看看我嗎?”宋知秋挨得白曉嫻極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白曉嫻拿筆的手上,讓白曉嫻不適的手軟,寫不了字。她臉微紅的轉頭看向宋知秋,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猛地撞進宋知秋真摯地眼裡。白曉嫻躲避地轉過頭,歪過身體,儘量躲開宋知秋。但是宋知秋好似並不知道白曉嫻的心事,他一把抓過白曉嫻的手,將白曉嫻帶到自己的位置上,想要逗白曉嫻開心。“小白,學習也需要適當的放鬆。來,我教你玩紙牌。”在白曉嫻的18年教育中,母親嚴令禁止自己抽煙打牌喝酒談戀愛,在母親教育的影響下,白曉嫻也克己複禮、從不乾母親禁止的事情。她弱弱地拒絕道:“這不太好吧。”坐在蘇曉虹後麵不嫌事大的張鈧看見了,立馬高聲起哄,“我們秋帥也有被拒絕的一天啊。”張鈧推了推坐在身邊不言一語地安正南,擠眉弄眼地說道:“正南,你坐在新同學身邊,也不知道幫秋帥多說說話,現在他在這麼多人麵前被拒絕多尷尬啊。”白曉嫻跟安正南坐在一起根本沒有交流,隻有安正南把作業扔到她桌子上的時候,兩人才會簡單的說兩句。柯麥芯見張鈧帶頭起哄,她怎麼能放過這麼好嘲諷白曉嫻的機會。柯麥芯眼高於頂的附和嘲笑道:“人家新同學家裡可是有礦的人,平時買個東西都是不下十萬,絕對不買。你以為這種嬌滴滴地富家小姐,能跟我們玩?”跟柯麥芯一夥長得肥胖的女生,眼神藐視地在白曉嫻身上轉了一圈,張開塗得猩紅的嘴,嘲諷道:“不是吧,我看她這身衣服都像是撿彆人穿過的便宜貨。芯姐,是不是有人打腫臉充胖子,騙你的呀。”聽到這話,柯麥芯立馬故作上當受騙的模樣,驚慌地捂住嘴巴,討好地向白曉嫻說道:“白曉嫻,我不知道你跟我說的是假話,不好意思啊,都是我的錯。”蘇曉虹見白曉嫻孤立無援,她勸架道:“你們兩個適可而止,一定要把彆人掩藏的事揭露出來,讓人家難堪?”得,本來白曉嫻還有機會解釋,被蘇曉虹這麼一鬨,她算是徹底坐實了沒錢裝有錢,騙人的事了。“誰說她說了假話?”醇厚的聲音緩緩流出。白曉嫻驚愕地看向半坐在桌子上,對蘇曉虹巧言生笑的安正南。她想不到安正南還會幫她辯解,白曉嫻內心正湧起一股熱意時,安正南不緊不慢地看著蘇曉虹繼續說道:“新同學可是個刺頭,分不清事實前,你還是不要隨意攪進她們之間,免得夾在中間的你,被無辜中傷。”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安正南怎麼可能幫自己懟他總是黏著的女生。白曉嫻深呼一口氣,笑意洋洋表情誇張地反擊道:“我家裡不僅有礦,還有金塊堆起來的金庫,長30公裡寬20公裡,我爸都是把鹽城南區邊郊的地全買了,才把這金庫建起來的。”白曉嫻指了指自己穿在自己身上幾十塊錢的衣服說道:“你們真沒見識,知道我身上的衣服是那裡來的嗎?”不等其他人回答,白曉嫻裝作很驕傲地立馬說道:“這可是意大利知名首席設計師專門跑到國內,給我用高級材料定製的,身上隻有這一件。嘖嘖嘖,你們真的太不識貨了。”“噗呲。”宋知秋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他自然而然地環住白曉嫻的手,貼近白曉嫻。敲了敲白曉嫻的腦袋笑道:“我家小白怎麼這麼可愛,我差點就信了。”白曉嫻裝作新奇地樣子打趣道:“你還彆說,要不是我還住在幾十平的筒子樓,我自己都快信了。”兩人三言兩語就將白曉嫻說謊充胖子的事撥得一乾二淨,白曉嫻眼神挑釁地看向安正南,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地笑容。原以為她幫安正南寫作業,安正南會遵守諾言幫助自己,看來還是自己想多了。安正南倒是對白曉嫻沒太多表情,他風清雲淡地掃了白曉嫻一眼,便又跟張鈧蘇曉虹閒聊去了。宋知秋笑容溫和,語言鋒銳充滿威脅。“現在我在班上這麼沒有麵子了嗎?隨便一個人都能騎到我身上。小白,你說我該怎麼重振威嚴呢?”對於欺負自己的人,白曉嫻從來不會放過,她不是老好人,不能隨時隨地諒解彆人。她這次能放過彆人,那麼下一次呢?白曉嫻自私地隨意提了一句,“我發現我們班有錢人挺多的。”宋知秋看著白曉嫻滿意地笑了,果然還是小白最狠了。安正南聽懂了白曉嫻的畫外音,他眼神奇特地看了白曉嫻一眼,抿了抿唇對還沒有絲毫危機感的兩人冷言罵道:“給白曉嫻道歉。”“什麼?”柯麥芯還沒有回神過來,她不滿地狡辯道:“我為什麼要道歉。”宋知秋笑裡藏針地反問道:“你說呢?”柯麥芯被周遭安靜,沉重的氛圍弄得發慌,她見安正南、宋知秋、蘇曉虹都用死人的眼神看向她,讓她不得不屈服地向白曉嫻低聲道歉。“都是同學,道什麼歉,以後我把你默無須有事,添油加醋傳達給大家就可以了,不用道歉。”柯麥芯想要發脾氣,但是看到安正南銳利地眼神,她又立馬低頭,堅持給白曉嫻道了歉。回到座位上,陳紅轉過頭來,悄悄豎起了大拇指誇獎道:“牛逼,你還是我第一個見過讓柯麥芯這麼吃癟的人。”白曉嫻握住陳紅的手,壓到桌子上說道:“低調,咱得學會悶聲發大財。”陳紅左右搖頭觀察四周,心領神會的點頭、縮回手指。隨著上課鈴聲的接近,安正南走到座位上課。老師剛走到教室,安正南就拿出了上節課老師布置的物理習題扔給白曉嫻,自己則趴到課桌上安逸的睡覺。白曉嫻被安正南的這一動作,弄得惱火不已。你不幫我就罷了,現在還有臉把作業這麼自然而然地扔給自己?白曉嫻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剛才在安正南那裡受的氣,還沒有完全消下去呢。她把習題直接扔回安正南的課桌上,安正南聽到響聲,爬起來單手撐著手肘眼神深幽地盯著白曉嫻看。白曉嫻不理他,安靜聽課。“在怪我沒有幫你?”安靜地教室裡,安正南剛好在物理老師停頓的空隙,聲音溫潤而富有磁性的問出口。不大不小的教室,聽到這邊的響動,都轉頭過來察看。白曉嫻被安正南曖昧不清的話,同學們炙熱看熱鬨的眼神,弄的臉色潮紅,她本想不出聲,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可安正南不願意放過她,還是眼神灼灼地看著她問道:“害羞了?”模棱兩可的話,讓班裡同學的探究意味更加濃厚,連老師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講課的進度,想要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沒辦法,白曉嫻隻好出聲替自己辯解,“我沒有。”“果然是在怪我。”安正南了然於心地說道,他把物理習題又放在白曉嫻課桌上,含糊地說道:“以後我多讓著你就是了。”白曉嫻:???他讓著我?白曉嫻完全搞不懂安正南態度地轉變,他這是又玩那一出,為了個作業,沒必要拚到這種程度吧?宋知秋眼神不明地看著突然曖昧互動的兩人,班上的人幾乎都知道自己對白曉嫻有意思,安正南這是想要跟自己作對嗎?被安正南圍了幾天的蘇曉虹也坐不住了,她轉頭看向張鈧詢問道:“安正南喜歡白曉嫻?”張鈧也被安正南弄得一臉懵逼,他疑惑地說道:“不能啊,剛才他還不是幫著你罵白曉嫻嗎?”蘇曉虹白了一眼張鈧,她還是高看張鈧了,剛才安正南不是在給自己解圍,而是在給白曉嫻解圍。如果不是安正南說那一句,白曉嫻就會被自己坐實愛慕虛榮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