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15日周三夜晚,破舊的筒子樓裡,堆滿過道的垃圾散發出陣陣腥臭,斑駁的牆壁經過歲月的洗禮,留下了以往租客生活的痕跡。白曉嫻剛從步行街回來,她不適的皺起眉頭,單手捂住挺立的鼻子,屏住呼吸,踮著腳尖避開滿地的垃圾,快步向三樓儘頭的房間走去。幾天前白曉嫻的外婆病倒,常年在外奔波的付仲媛害怕在小城鎮讀書的白曉嫻沒人照顧,匆忙找了間房,將白曉嫻接到鹽城居住,自己則安排好一切,去醫院照顧外婆。白曉嫻深呼一口氣,拿出新配的鑰匙,擰開懸掛福字的棕色房門。簡陋空蕩的客廳,堆滿了雜亂的打包盒。白曉嫻越過客廳走進自己的房間,波西米亞風的壁紙貼滿了牆壁,簡易柔軟的板式床擺放在窗戶左側,與床相鄰的還有放置在窗戶前原主人遺留下來的中式書桌。書桌與窗戶之間的縫隙間,擺放了一隻白色紙質傳話筒,傳話筒內有一條黑色的線順著窗戶角延伸向外,混進兩樓之間糾纏不清的電線中。夜晚,正是年輕人活動的高峰時期,肆無忌憚的高喊,刻意製造的碰撞聲若隱若現的從筒子樓外傳來。白曉嫻睡不著,拿出手機躺在床上玩。隨著時間的消逝,筒子樓外的聲音,漸漸隱入夜色。沒有了雜音的打擾,白曉嫻睡意來襲,也漸漸磕上了疲憊的眼眸。放置在書桌上的時鐘緩慢轉動,滴答滴答,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當時鐘和分鐘走到一起,指向12點時,臥室的燈一滅,白色紙杯傳話筒微微震動,窗外有乾澀粗啞的聲音傳來。“2018年9月14日,我服刑期滿被釋放。”被聲音猛然驚醒的白曉嫻,她在黑暗中睜開眼眸,警惕地向窗戶看去,聲音的源頭離自己很近,可一眼望儘的房間根本沒有容納人的地方。正當白曉嫻以為自己幻聽時,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宋知秋和蘇曉虹在湯盛酒店舉行了婚禮,婚禮很盛大,他們很幸福,可我很恨。”“人不是我殺,宋知秋陷害我。”這一次,白曉嫻聽得真切,聲音像是從窗戶附近傳出。燈又亮了,白曉嫻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機,警惕地拿起放置在書桌上的瓷碗,悄悄走到窗戶邊,耐心等待匪徒的出現。涼風吹起窗簾,寂靜無聲的房間裡發出細微的聲響,白曉嫻緊張地後腦勺發涼,她緊了緊喉口,捏緊手中的瓷碗,試探地向窗戶外望去。沒有人,巡視了幾圈,確認沒有人。白曉嫻鬆了口氣,為了確保安全,趕忙將窗戶關上。正當白曉嫻放鬆下來,坐在椅子上回魂時,她恍然間一抬頭就看見窗外有雙明黃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瞪著自己。白曉嫻被嚇得身體一抖,她失魂地定眼一看,見是一隻黑貓,升至半空的心才緩緩落下。白曉嫻正想站起身驅趕黑貓,還沒等她走到窗口,黑貓卻身姿一躍,沒了蹤影。白曉嫻害怕再發生奇怪的事情,家裡又沒人,明天又要轉學,她顧不得太多,直接躲進被子,強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