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綿依正要繼續閉目養神繼續聽音樂,握在手裡的手機又震了一下。有完沒完!林綿依“唰”地睜開眼,準備將這個鍥而不舍試探她底線的人徹底拉黑,卻突然發現原來是相瑾司給她發消息了,整張臉頓時變得眉目柔和了起來。相瑾司給她發了張圖,是一隻被托在掌心裡的小烏龜,腦袋和四肢都緊緊地縮在龜殼裡,下麵配上了文字:“看,像不像你打遊戲的時候。”“你居然罵我是縮頭烏龜!”林綿依佯作生氣地回他,麵上卻不自覺地染上了笑意。“我可不敢罵你,我隻是打個比方。”林綿依哼了哼,又問他:“你哪來的烏龜啊?”“黃謙在路邊買的,五塊錢一隻,結果給它買飼料龜缸沙土還有曬台曬背燈過濾器倒買了三百多塊。”“……”林綿依無話可說,甩了張【有錢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JPG.】“你喜歡寵物麼?”相瑾司突然問她。“喜歡啊。”林綿依理所當然地回答,“不管是貓還是狗我都很喜歡。貓我最想養布偶,因為很溫順,美短英短也都很可愛,如果是撿到中華田園貓我也願意養。狗的話我最想養柯基了,小短腿圓屁股,簡直是我的夢沒錯了!”“柯基?”相瑾司想起老宅他媽養的那兩隻電臀柯基夫妻,心想著等以後他和家裡關係緩和了,母的有娃了,他就抱一隻回來養著。“我對柯基的執著現在已經到了路上看見有人遛柯基我就賣不動步子的地步了。”林綿依歎口氣,“我爸媽不允許我養任何寵物,小時候我養的兔子都被她弄死了。我現在隻能想想等我以後獨立了,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養隻柯基。”“加油,夢想會實現的。”相瑾司鼓勵她,“對了,我今天工作完成得早,你要有空我可以陪你開黑。”“唔……可是我正在去醫院的路上,廖姝也不知道在乾嘛,還是晚上再玩吧。”“你去醫院了?生病了?要不要緊?”相瑾司擰眉,一連串地發問。“我沒生病啦,是去拿前幾天辦的健康證。金陵的醫院都太忙了,健康證要等幾天才能拿到。”相瑾司這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注意身體。你白天要打工,晚上還是要早點睡,彆熬夜打遊戲。”“知道啦。”不知不覺,林綿依已經拿著手機笑得像個八百斤的孩子,也沒注意到對麵齊昊越來越委屈的表情。“你在跟誰聊天?是你喜歡的人嗎?”對麵人突然發問。林綿依一愣,臉上的笑頓時斂了起來:“這和你沒有關係吧?”確實是沒有關係,可齊昊看林綿依剛才還對他不假辭色,這會兒對著個手機笑得花枝亂顫,難免心塞得很。這一心塞,下意識就問出來了。一開始對齊昊印象還可以的林綿依現在真的有些討厭他了,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事實上卻是又黏人又多管閒事。林綿依板著蘿莉臉,努力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然後開始跟相瑾司發牢騷。“好煩啊!上次跟我表白的那個人,今天跟著我一天了,連我去醫院他都要跟在我屁股後頭,我跟你聊天他還要很不開心地質問我在跟誰發消息!他當他在查崗嗎?!!”“現在還跟著你?”相瑾司蹙了蹙眉,手上打字的速度加快了。“對啊,我剛才已經完完全全拒絕他了,可是我一上公交發現他居然還跟著我。要不是看在是同係同學的份上我早就要發火了。不過我好像也打不過他……人家比我高了半個頭呢。”突然回想起之前看到過的好幾篇男子求愛不成將女方捅死的新聞,相瑾司隻覺得呼吸一滯,恨不得立馬趕到她身邊。可是一個在首都,一個在金陵,兩者隔了大半個國家。相瑾司一陣懊惱,隻覺得從小到大從來沒覺得這麼無力過。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仔仔細細地囑咐她:“下了公交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儘量往人多的地方去。拿完健康證馬上回學校宿舍,最好能坐出租車甩掉他,不要心疼錢,用了多少跟我說,我補給你。”這男友般地口吻讓林綿依愣了一會兒,打著哈哈道:“沒事,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敢拿我怎麼樣的。”再說齊昊這嬌嬌怯怯的模樣,她還真不相信他能把她怎麼著。“不管怎麼說安全第一,在你到學校之前要一直跟我保持聯係知道嗎?”“知道啦知道啦。”林綿依笑嘻嘻地回他,“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特彆像一個操心女兒的老父親。”相瑾司:“……”這就叫做,我一心相當你男朋友,你卻想管我叫爸爸?雖說林綿依並不覺得齊昊會把她怎麼樣,但是對於他莫名的偏執,林綿依還是有些發怵的。畢竟“男子求愛不成捅死女方”的新聞她也沒少看。不過人家兩手空空的,連個公交卡都沒帶,又怎麼會特地揣把刀?實在是想太多了。醫院終於到了,林綿依下了站,熟門熟路地去拿健康證了。星期六醫院裡的人多得很,林綿依身子嬌小,在人群中穿梭得倒是挺靈活,沒一會兒就把齊昊甩開了。因為之前在這個醫院打過狂犬疫苗,所以林綿依對地形還是挺熟悉的。拿完健康證之後,林綿依便從另外一個門出來了,她悄悄地繞到正門偷看了一眼,果然看見把她跟丟了的齊昊可憐巴巴地站在門口等她,像是隻被遺棄的小狗。……看起來真的很可憐的樣子。林綿依有一瞬間的心軟,然而很快又晃了晃腦袋,不行不行,這麼麻煩的人,以後還是不要來往的好。林綿依轉身,想從停車場穿過出去,卻突然想起齊昊沒有硬幣和公交卡。這家醫院離學校遠得很,金陵的打車費又貴,他要怎麼回來?林綿依站在原地,歎了口氣:林綿依啊林綿依,你總是這麼心軟。齊昊在門口等了好久,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卻始終沒有林綿依的身影。雖然六月份還沒到,金陵卻已經熱得不行。悶熱的天氣讓齊昊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白白淨淨的臉頰也開始升溫變紅發燙。他卻依然堅持立在外麵而不是進去吹空調,為的就是不管林綿依是從急診出來還是正門出來他都能立馬看見。又過了一會兒,齊昊終於看見林綿依慢吞吞地從正門出來,臉上立刻掛上了笑容:“拿到健康證了嗎?”林綿依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又沒辦法地歎了口氣:“拿到了,走吧。”齊昊跟屁蟲似的跟在她身後。相瑾司的消息在這時到了:“怎麼樣,上出租車了嗎?”林綿依莫名有種被抓奸的心虛感:“沒有,我帶著他等公交去了……他沒帶公交卡也沒帶錢,自己回不去……”完了,越說越心虛。手機那邊的人沉默了很久,回了句:“知道了,你自己當心。”然後再無他話。儘管相瑾司沒再說什麼,可就是因為他什麼都不說了,林綿依才越發覺得他是生氣了。跟相瑾司認識也有快一年的時間了,對於他的脾氣,林綿依還是挺了解的。對待陌生人一般冷淡,熟起來會很溫柔很少生氣,從來沒對人說過重話。很護短,不管是誰找她麻煩,他都會幫她打回去。“知道了”這硬邦邦的三個字,顯然透著對方的不高興。隻不過,林綿依分不清相瑾司這是在生氣她不注意自己的安全,還是在吃醋她同情跟自己表白的人。正因為分不清他不開心的原因,林綿依反而想得越發複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能夠安撫他。一時間,二人都沉默了。那一邊極其沒眼色的黃謙正開開心心地捧著他的小烏龜逗弄。前段時間相瑾司全權接手了倩女官方一首周年慶的歌,因為要配合倩女換新代言人的重大活動,所以工作室裡那幾個人忙得腳不沾地。不說編曲和和聲推翻了好幾次重弄,連乾音都錄了一遍又一遍,不僅相瑾司唱得喉嚨發乾,連他黃謙的耳膜都快要聽穿了。因為pv那邊在等,所以後期也幾乎是通宵在做,終於在今天把初稿的曲子交了,工作室裡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在曲子返來修改之前,相瑾司給工作室裡的員工都放了個短假,讓大家都早點下班回去休息。等曲子返回來,又要通宵修改。不過黃謙對他們工作室產出的曲子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從編曲到作詞都是相瑾司親自動手的,後期也是經過他嚴格把關的,一般來說這樣的曲子交上去甲方通常都會很滿意,很少會有返工的時候。黃謙跟工作室的人一起累了好幾天,晚上還要被不知疲倦的相瑾司扯著打遊戲,這會兒好不容易鬆口氣,就開始使勁逗弄他的新寵烏龜,讓它在自己手上爬來爬去。相瑾司從一旁路過,涼涼地瞥他一眼:“彆被它咬了哭都來不及。”說罷,便帶著一身極低的氣壓走了,留下摸不著頭腦的黃謙。又怎麼了這人?……雖然從學校去醫院的時候公交車上幾乎沒人,但從醫院回來時公交車上多了不少人。替齊昊刷完卡之後,林綿依依舊拒絕與他坐在一起,而是跑到後麵坐在了一個老太太身邊。齊昊也不氣餒,找了個離她最近的空位坐下。比起來的時候定定心心地閉目養神,林綿依顯得很是坐立不安,時不時就要點開手機看一看有沒有收到信息。然而每次點開鎖屏上都是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找她。林綿依撇了撇嘴,打算屈尊降貴再主動找他一回,剛點開對話框打了兩個字,對麵已然發來了消息。“上公交車了嗎?”林綿依幾乎是秒回:“上了。”“嗯,那就好,到宿舍跟我說一聲。”“嗯嗯。”然後又是良久的沉默。遊戲宅林綿依再一次深深地覺得社交這種東西真累,她完全不知道該說啥來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思考了半天,林綿依開啟了瞎扯淡的模式。“再過幾天我就要過節了哦。”突然生硬地扯到這個話題,相瑾司眼裡閃過莫名的情緒,表情卻微微柔和了下來;“你要過生日了?”“不是哦我生日早著呢,我是說六一兒童節!”相瑾司失笑:“是啊,以你打遊戲的水平,過六一兒童節絕對不虧。”林綿依:“???舉報了,你居然諷刺我小學生水平。”“我錯了。”相瑾司突然認錯。“?”林綿依摸不著頭腦。“我上次吃雞碰到一個小學生,人家一槍就能把敵人爆頭,絕不多浪費一顆子彈。小學生水平比你高多了,你頂多是幼兒園。”林綿依:“……友儘。”之前僵硬的氣氛終於在無形之中被化解開來,林綿依越聊越開心,公交車到站了都不知道,還是齊昊提醒她才發覺,匆匆忙忙拎著包下了車。林綿依將這事甩鍋給相瑾司:“都是因為跟你講話,害得我到站了都不知道下車。”相瑾司:“所以你坐過站了?”“沒……還好齊昊提醒我了,本來門都關了,又讓司機重新開了下門。”“那就好,到學校就吃晚飯吧,彆餓著了。”齊昊二字讓相瑾司又暗暗地吃了波飛醋,然而吃了剛才的教訓,他字裡行間將情緒控製得極好,沒有顯示出一絲不爽。林綿依嗯了嗯:“我打算回宿舍點外賣了。”不然她怕她去食堂吃齊昊又要死皮賴臉跟著她一起吃。“好,吃完晚飯想玩遊戲隨時找我。”“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