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貨架上拿了瓶肥宅快樂水，手上拿著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林綿依點進去，是相瑾司的消息。“剛才上了下遊戲，你自己打到鉑金的？”林綿依將可樂夾在胳膊肘下雙手打字邀功：“對啊對啊，是不是很厲害？”發完之後又覺得有點心虛，補充道：“不過上一局有個神經病一直追著我罵我菜，後來是我店長幫我打贏的。不過晉級賽是我自己打的哦。”“那也很厲害。”一遇上林綿依，相瑾司便沒了原則，永遠無條件吹捧。“嘻嘻嘻~”林綿依在貨架旁捧著手機傻笑了幾聲，抬頭見路過的學生均會奇怪地朝她瞅兩眼，隻好將手機收了起來，隨手又撿了幾包泡麵當儲備乾糧，抱著東西去結賬了。林綿依拎著袋子從超市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學生陸陸續續往教學樓走了，長發高個的廖姝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她小跑著竄到廖姝身後拍了拍她的右肩，待廖姝從右邊轉頭過來，又靈活地從左邊轉到了廖姝前頭，嚇了她一跳。看清嚇她的人是誰，廖姝越發無語，作勢要揍她：“這麼大人了能彆這麼幼稚麼？所以人家老說你是小學生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林綿依被她一句話堵了半天，走出去老遠才想起要掏手機點開農藥，凶神惡煞地將自己的排位摁在廖姝眼前，“誰小學生啊？！你看你看，我鉑金了！！！”廖姝“哦”了一聲，興趣缺缺：“可是我現在已經對農藥不感興趣了也。”林綿依愣了下：“啥意思？你不打算玩了啊？”“你不在的時候我高中同學約我吃雞，還挺好玩的。”林綿依：“？？？”“你也可以跟我們一起玩吃雞啊。哦不對，你那16個G的手機應該裝不下了，還是老實玩農藥吧。”廖姝突然猥瑣地嘿嘿一笑。“……”欺負她買不起大容量手機嗎？！！被廖姝這麼一刺激，等重新坐到教室裡，林綿依又翻來覆去把自己手裡的錢算了一遍，現在已經月末，過幾天她媽就要給她打生活費了，加上那一千八，她就能有五千了。不過她心心念念的蘋果最新款價錢要一萬多，還差了一半的錢呢。她給相瑾司發消息：“我打算這幾天就換手機！”前幾天不才說還差不少錢的麼，相瑾司有些意外：“錢湊夠了？你不是才打了兩天工麼？”“沒有，但是螞蟻花唄分期付款，你值得擁有。”“……”相瑾司還想再勸勸她，“這種貸款你還是不要隨便借的好，萬一不能按時還，對你信譽會有影響的。”你換手機我沒有意見，隻是對你來說負擔一萬多的手機還是很吃力的，再說這款的評價也並沒有那麼好。”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林綿依微博上搜了搜，對於新款手機的評價的確不是很高。一邊的廖姝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給她看：“你就跟我買一樣的唄，我這個才買就降價了，現在才4500，你肯定買得起。”4500啊……對於在遊戲裡充錢眼睛眨都不眨，一買起彆的東西就心疼地跟什麼似的的林綿依來說，4500也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但是跟一萬比起來，似乎又算不上什麼了。反複研究了許久，林綿依終於下定了決心，將那款手機——存進了購物車……廖姝都要失去了語言能力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你到底買不買哦，之前在遊戲裡充錢的魄力呢？？？”“……下個月生活費還沒發呢，我身上現在才三千多咋買，容我跟我媽討個錢。”廖姝：“……”林綿依摸上微信，給母上大人甩了張“媽媽，可以給我一點錢錢嗎”的表情包。一個小時過去了，母上大人沒有理她。林綿依再接再厲甩了張“彆的小朋友都有零花錢就我沒有JPG.”，係統顯示“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林綿依：“……”真是個狼人，為了省錢女兒都拉黑了。她退出和母上大人的聊天對話框，給相瑾司發了個“猛虎落淚JPG.”相瑾司回以一串省略號：“……怎麼？”“我跟我媽要錢，她把我拉黑了。”“……”“嗚嗚嗚我隻想預支點錢嘛！”相瑾司手指動了動，剛想說實在不行我借你，林綿依的下一條消息又來了。“不過也沒差多少錢了，等我再打一個多禮拜的工，拿到工資和下個月的生活費，錢的問題就不算問題了，就是我還得再容忍這破手機一段時間。”“你的手機還能用嗎？”“能用是能用，就是掉電太快了，而且內存實在太小了，我每天早上一睜眼就開始各種清緩存，最嚴重的是同一個宿舍的無線網，我舍友能連上，我電腦也能連上，但是我的手機老是搜不到信號，所以我現在在宿舍裡玩遊戲都是用的4G。你懂那種痛苦嗎？！！算了像你這種有錢人是不會懂的。”“……”相瑾司想了想，還是將那句話發了出去，“要不我先借你點？”林綿依愣了一下，打著哈哈回他：“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沒那麼急用錢。再說哪有這麼隨便借網友錢的，難道你不怕我是騙子，卷了你的錢跑路不還你了？”“有什麼好怕的，你在施叔叔店裡打工，還怕我找不著人？”……好像說的也是吼，不過說到底她和相瑾司的關係隻不過是網友，林綿依對他的提議沒有動心，婉言謝絕了：“謝了，不過就差這點錢了，我媽應該不會見死不救的，她總不能拉黑我一輩子，我先找她去。”相瑾司見她撇得清，也不再強求：“嗯，那你去吧。”總不至於淪落到跟素不相識的網友借錢，林綿依頑強地摸上QQ找媽媽：“麻，我想換個手機，求讚助一點嘛。”“一百，不能再多了。”“？？？”“我之前給你買現在這個手機的時候不是說了要用滿大學四年？你現在三年都沒滿你就要換了？”“……但是這個手機現在掉電實在太快了啊而且還一直內存不夠。”“你要自己買我管不著，我每個月就給你這麼多錢，你自己看著辦。”母上大人態度強硬，林綿依無法，隻好曲線救國：“那你先借我點錢行不，連著下個月的生活費先一起給我，等我兼職的錢夠了就還你。”過了好一會兒，林母才回她消息：“要多少？”林綿依也不敢往多了要，怕她媽不答應，隻說借一千，連著下個月的生活費一共兩千八。母上大人的動作還是很快的，沒過一會兒兩千八就到賬了，不過緊接著她又發來一條消息：“這一千彆想賴賬，你要不還以後的生活費就彆惦記了。”林綿依：“……知道嘞我滴個親媽。”拿到親媽給的兩千八，林綿依手上就握住了近六千的巨款，去掉買手機的四千五，還能留個一千五的生活費，再加上之後打工掙的錢，倒是不愁還不起。在廖姝的攛掇下，林綿依終於狠下心來，點下了購買鍵。付完全款後的林綿依看著一下少掉許多錢的餘額寶，隻覺得整個身體被掏空，她有氣無力地將訂單截圖給相瑾司彙報：“變成窮光蛋了……”“你用花唄買的？”“沒，跟我媽預支了下個月生活費，又借了一千付了全款……”相瑾司想了想，一千還起來似乎也並不困難，如果林綿依每天能抽出五個小時來做兼職，十天就能掙到這一千了。他也不再強求要借錢給林綿依，隻是道了句：“工作加油，也不要耽誤學習。”學習什麼的……好像一直就耽誤著的。林綿依略顯心虛地摸摸鼻子，避重就輕：“嗯嗯我知道啦，加油工作還錢！”手機都買得起了，那離買房買車走向人生巔峰還遠嗎？！額，好像還是挺遠的……買好了大容量的新手機，林綿依總算不用天天算計錢的問題了，連自己現在這部卡得不行的舊手機都看得順眼了不少。下午有兩節課一直上到四點，夠她打好幾局遊戲。林綿依又去戳相瑾司：“忙呢嗎，來一局？”相瑾司的工作室裡的錄音棚裝修工作即將收尾，正在做最後的調試。錄音棚對商配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自然是出不得半點差錯的。此時相瑾司正盯著調試，雖然時不時能抽空回一回林綿依的消息，但是堂而皇之地坐下來跟她開黑是不可能了。“跟你說說話可以，打遊戲就算了，我這有事要看著點，晚上再來吧。”林綿依哦了哦，終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說起來，你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之前開書店說轉讓就轉讓了，現在在做什麼？也給我們這種即將畢業的學妹提供一點創業意見唄，做夢都想一夜暴富。”相瑾司失笑：“哪有什麼一夜暴富的工作，又不是中彩票。”“但我感覺你好像做什麼事都挺成功的樣子哎。”相瑾司微微挑眉：“你都不知道我是做什麼工作的，為什麼會覺得我成功？”“emmmm……因為打遊戲充的錢比彆人都多？好吧，雖然這並不能說明你事業成功，也可能你隻是個富二代。”但是直覺如此，有了景行書店這個珠玉在前，林綿依下意識就會認為相瑾司做什麼事都能夠成為領軍人物。“林綿依。”相瑾司突然叫了她的全名，三個字裡竟透露出難得的鄭重。林綿依一直被他“綿綿”“綿綿”地叫著，猝不及防被叫了全名，心底“哎”了一聲——難道她剛才說錯話惹得相瑾司生氣了？“金錢並不能成為衡量一個人成不成功的標準。我一直認為，一個人做的事是他喜歡去做的，認真去做的並能做出成果來的，那才算是事業上的成功。成果並不等同於金錢，而是你自己對彆人的影響和改變。現在我的職業或許沒有我父母期望的那樣名聲好聽又吸金，但是我喜歡也願意在這條路上闖出自己的路來，所以或許我所期望的成功，並不是賺多少多少錢，而是用足以優秀的成績來獲得父母的認可。”突然被灌一碗好大的雞湯，林綿依也沒有一絲抵觸，反而竟生出了一種心心相惜之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父母一直逼著我去做老師，讓我考入師範大學，他們覺得老師的名聲好又能嫁個好人家。可是我辛辛苦苦長這麼大難道就是為了嫁人的？再說我也不喜歡管小孩子。我之所以這麼想暴富，也是想在彆的事業上獲得家人的認可，不用處處有求於他們，這樣他們也不會逼著我去做不喜歡的事情了。”末了，林綿依自己又笑了：“為什麼我們突然聊到這麼深沉的話題，開開心心地做沙雕網友天天幻想暴富不好嗎？”“你微博天天轉發那些抽獎，中過一次嗎？”林綿依：“……沒有。”“所以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心裡有數。”“……”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