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為什麼這些人說了說去總是這些話?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不知道惹上的是誰?能是誰,紋了個紋身,就以為自己有背景了?她撩起袖子,迅速側臉躲過來人的一圈,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那人臉上。從小到大,要問葉棉怕過什麼。除了抄課文背單詞學高數等還真說不出來什麼( ̄. ̄)和男人打架?不存在的。小時候在福利院,她永遠都是個子最矮的,長得又醜,自然常常會被一群傻大個欺負,最開始的時候還會默默流淚,等習慣了才覺得自己是傻逼。怎麼能因為一群傷害自己的傻大個哭呢,眼淚多金貴啊。於是她與當時同樣偶爾受欺負的同僚結成盟友,自創一套陣法,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個盟友,叫做夏若錦。再後來,她們懂得,在這個社會,要想真正不被欺負,是要真本事的。於是吃糠咽菜好幾月,一起報了散打班。她為什麼會選擇現在這個專業,也是想有朝一日,被人知道自己是個研究炸彈是如何煉成的,彆人也能吃一驚,也能怕一怕。但是,當她費儘全力還是被紋身壓倒在地上的時候,她認真地反思了下自己,總結出以下幾個失敗的原因:1,最近由於蒼煥的到來導致她比較懈怠,好些日子沒去散打班了,得補上。2,最近由於蒼煥的到來,吃胖了不少,脂肪增加導致人變懶,運動少了,體力跟不上了。3,這高跟鞋和小短裙真是不適合打架,媽的失策。4,也是最重要的,她全部力氣撲在紋身上,忽略的導火線女人對她的暗算。導火線女人拖了個凳子坐在她麵前:“嗬,不是特彆漂亮麼,特彆牛批呢,現在給我拽啊——”一把狠狠朝她扇過來。葉棉被打得腦海裡一篇轟鳴,左臉瞬間紅腫,喉嚨處湧現出一股腥甜,爭先恐後往牙齒外溢出。狠起來比男人都可怕。葉棉心臟一點點往下墜。左臉的疼痛迅速蔓延,撕扯道耳郭的痛覺神經。猛地把葉棉痛清醒了——耳釘。蒼煥送的耳釘。他怎麼說的來著——當有危險的時候,就使勁摁下紫桂。現在可不就是生死攸關(並不)的危險時刻麼!葉棉努了努嘴,費力收集唾液,趁著導火線女人湊近的時候,張嘴吐了她一臉血唾沫。女人暴怒,抬腿一腳踢在她胸前—。她往後一倒,紋身沒按住,鬆了手臂。就是現在——葉棉飛快抬手摸上耳釘,往下狠狠一摁。極短時間內,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導致她一度認為死變態是不是給她送了個假貨或者外星產品在地球水土不服?她奮力又按了好幾下。眼看著紋身洋洋得意又要作妖了,卻像突然觸電一般,被猛地攤開。隻見她左側的空間,如同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橫空劈開一般,顯現出一個橢圓形的黑影,黑影在昏暗的燈光下越來越淡,逐漸淡成一個人形。那人帶著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全身黑色製服,黑色皮靴,身姿筆挺,氣質逼人。她幾乎要脫口而出那兩個字。但終究咽下口中,眼中的光暗了暗。黑色製服非常相像,但這人的肩上缺少幾朵五角星,不是他。這人朝她深深鞠了個躬,毫無表情的嗓音響起:“小姐。”葉棉震了個大驚。更不要說那些站在一旁,眼見著空氣中突然開了個口子,突然冒出一人的吃瓜群眾了。表情簡直可以用美輪美奐來形容。“執行官不在,現在由我來保護您的安全。”他說。“請問威脅您的人是?”他問。葉棉機械地指了指身後幾個不倫不類。“請問你需要他們生命意識存活率為多少?”他繼續問。“額,”如此專業術語她聽不懂,“什麼叫存活率?”他言簡意賅給她解釋了下,大概就是用百分數表示這些人的重傷程度,比如50%就表示這人被打得半死了。“……”這可真是個殘忍的數字。她擺擺手:“給點,教訓就好了。”“好的。”他微微頷首。隻見黑影閃動,以一種可與光媲美的速度,用一種嫻熟如雄鷹展翅的姿勢,秒倒了那群她製裁了很久的人。秒殺……她對她懲惡揚善這麼多年的技能產生了懷疑……這人一臉冷漠平靜,甚至可以說毫無表情,不細看之下仿佛一尊行動的機械,在那群人一臉驚慌失措想要逃跑的表情下,他一步步靠近,給他們喂了某種東西。葉棉目瞪口呆。“你給他們吃什麼了?”“一種片段性失憶的藥。”這人道,“明天早上他們起來,隻會知道他們被我打得很慘,而不會發現我的外星身份。”葉棉心中臥了個槽。這麼高科技的麼。早知道這麼簡單,那她剛剛出的力氣都白出了麼,早知道這麼簡單,她剛才屁話這麼多乾什麼。蒼煥到底生活在什麼國度,是不是想要入侵地球是秒秒鐘的事……她深覺自己有些丟人,又有些莫名的使命感。“那你去給張奶奶也吃一顆吧。”畢竟老年人記著這些東西不好,明天保準要拉著她問東問西,相不相信還不一定,這一說很可能成為她又一個幻想的愛情史,祥林嫂一般讓人吃不消。“不用了。”他搖搖頭,指了指張奶奶的位置,“她已經嚇昏了。”葉棉:“……”奶奶你在如此關鍵時刻暈倒真的大丈夫嗎,那不就是主要人物還沒出場你就領盒飯了嘛。……月黑風高,背後跟著一團比黑影還黑的東西,背上兩道被視線燒灼的錯覺,葉棉心驚膽戰且渾身難受,終於忍不住停下,轉身向後。“大哥,請問尊姓大名?”她暗搓搓地捏捏掌心,透過微暗燈光抬眼看向這人的眼睛,宛若洞口般漆黑,深不見底。像沒有一絲生氣的死潭。葉棉打了個寒顫。“蘇經。”他緩緩開口,冷漠自持,沒有一絲起伏。可真是不友好的外星人呢……“好的蘇經,”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蒼煥派來保護我的嗎?”“是。”“額你是他的……?”“我是執行官的輔助官。”執行官三個字讓她想起有個詞叫首席執行官,她微囧,這在外星是什麼意思,也是CEO麼……“那,那蒼煥是去乾什麼去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呢?”說實話,雖然她很不爽某蒼的獨裁專製不可一世,但還是比麵對這一坨黑漆漆的東西要好些吧。黑漆漆說:“執行官部署好一切立刻趕回來。”“……”你說了等於沒說嗬嗬。蘇經用深不見底的眼神看了她一瞬,而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這段時間由我來保護小姐的安全,請小姐不要擔心,我也會如實將小姐的思念傳達給執行官。”“……”大哥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你哪隻眼睛看見她思念擔心,這麼誤解彆人說的話真的很容易將話聊死知道麼……葉棉不吭聲了,三步並兩步往前走。蘇經沉默地跟著,如同黑夜中的暗衛。終於回到家了,她正掏出鑰匙,驀地想起一件嚴肅的事,轉身,“你難道這些天都要住在我家?”而後又想起一件更加可怕的事,“你不會也要跟著我一起上學吧?!”那就真的是完蛋百分百了,想想蒼煥雖然看起來比一般人神經質了一點,但人家至少人魔狗樣啊,你這一坨黑影到時候跟著去,她怕是不止會當做熊貓圍觀這麼簡單了= =。蘇經站在她後麵,沉靜道:“當然不會小姐。”執行官怎麼可能讓他和小姐獨處,想多了……“沒事的時候我都會呆在時空隧道TFO中等待保護命令,直到小姐摁下傳感器。”葉棉下意識地摸了下耳垂,心底舒了一口氣,於此同時疑惑又一次縈繞在腦海:“我到底做什麼了,為什麼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危險發生?”她跟蒼煥在一起的時候光問他為什麼要保護她了,葉棉心中囧了囧,好像重點不太對……她沒爹沒媽也平平安安渡過23年,運氣向來都是如同缽缽雞般高昂,哪裡和最近似的,踩了發黴的狗屎,衰神附體。她左思右想,問題肯定出現在蒼煥身上。蘇經聽聞,葉棉明顯感覺他身上的寒氣重了重,許是想到某種不好的事,很快就控製住:“執行官降落之前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已經著重處理了。”“?”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小姐還是等執行官回來,親自問他的好。”“……”那你渲染個屁。說的像下屬不能過問的機密事件似的,葉棉表示自己向來和平正義的小心靈有些花方= =。“那我換個問題吧,”她捏捏手心,心臟突突突了三下,“你們執行官為什麼就和我扯上關係了呢?”蘇經說話的眼睛也不抬,硬邦邦道:“是因為蘇爾莫的頻率和小姐這裡最相近,黑洞粒子跳躍最簡單,便於執行官來去。”這套理論在蒼煥那裡聽過了。可是……葉棉皺了皺眉。“當我是傻逼麼,你們來地球肯定有一定原因,大門不出天天跟我上課去實驗室,來體驗研究生生活麼?”葉棉越想越不對勁,眉頭皺得更緊:“你們不會要做什麼地球不好的事情吧。”這怕是美國大片節奏啊,那她到時候不是要被警察叔叔,中情局叔叔,FBI叔叔關照了?葉棉腦海裡已經幻想出被關押帶走的悲慘情景了,全身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她期待在蘇經身上得到否定的回答,誰知這人露出一雙無波瀾的眼,說的話也無波瀾:“小姐還是等執行官回來,親自問他的好。”“……”和外星人果然有鴻溝啊鴻溝,達成愉快共識還有跨越幾個星係那麼遙遠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