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七劫(1)(1 / 1)

路執以為自己還得進大牢,沒想到夏奉起直接把人拎回了王府,吩咐道:“今兒把春秋兵法抄完。”路執:“?”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要抄書?眼見鎮南王又要出門,路執連忙追上去,問道:“我爹……”“路相爺會與我共同審理此案。”說完,夏奉起就匆匆出了府。路執站了半晌,直至夏奉起的背影消失,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路參書,剛才王爺吩咐讓您抄書,您看,是不是現在……”扭頭一看,是安陸。路執沒想到還有個小監工,隻得乖乖去了書房。晚飯時夏奉起也沒回來,路執獨自吃了飯,又繼續抄,總算在就寢前將春秋兵法抄完,但夏奉起依然沒回來,倒是夏初來傳話說王爺今晚都不會回來,讓路參書先休息。當夜,京城又掀起了腥風血雨。趙副將與被活捉的黑衣人將一切都招了,人證、物證俱在,長華駙馬謀反的罪名被坐實,禁衛軍當即就包圍了駙馬府,但為時已晚,長華駙馬已人去屋空。同時,關州傳來急報,鎮守在那裡的陸將軍反了,擁立前朝太子的後人為帝,此人正是長華駙馬。路執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馬車上,一臉茫然。夏奉起坐在他對麵,正拿著一本書看,路執本能的去看書名,終於不是話本了。又撩開車簾往外看,茫茫荒野,一望無際。馬車左右兩側有騎兵護衛,能聽到踢踢踏踏的馬蹄聲。“王爺,這是哪兒?”路執終於想起來要問一問。“快到梁州了。關州反了,皇帝命我帶兵去鎮壓。”夏奉起言簡意賅的解釋。“反了?”路執還有些迷糊,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關州?那不是大哥查案的地兒?”“路尚書無礙,他趁夜帶了未參與謀反的關州守軍逃了出來,會與我們在梁州會合。”夏奉起說道。路執放了心,然後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夏奉起放下書,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跟車外的人吩咐了一聲,沒多久,一個食盒遞了進來。路執紅著臉接過食盒,然後吃了起來。傍晚的時候終於到了梁州城,與路擱會合後,夏奉起將關州的殘軍編入了自己的大軍中,然後連夜出了城。馬車中,路擱看到路執時,氣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憤憤的問道:“王爺,為何將路執也帶了來?”“他是本王的參書,自然要跟著。”夏奉起淡淡說道。路執蹭蹭蹭湊過去,小聲叫道:“大哥。”然後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路擱心一軟,揉了揉他的腦袋,對夏奉起冷冷說道:“王爺,路執不通兵法,又不能上戰場,帶著也是累贅,希望能就此送回。”夏奉起沒搭理這茬,指著鋪在小桌上的地圖,就著昏暗的燭光說道:“你看,關州在這兒,我們從這兒分兩路,左右夾擊……”路擱:“……”路執:“……”一個說自己是累贅,一個無視自己,路執終於找回了飛升前的自己,渺小的不行不行的。“王爺。”路擱叫。“怎麼,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夏奉起笑看他。路擱:“……”他終於知道夏奉起是故意的。“急什麼,不是還有我。”夏奉起終於不再顧左右而言他,笑著說道。“可戰場上刀劍無眼。”路擱寸步不讓。“我長眼了。”……鎮南王除了嗜血、無情、好殺,還伶牙俐齒,路擱算是領教了。路執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一個尚書,一個王爺,居然就這樣吵起了的嘴仗,真乃奇觀。更奇葩的是兩人吵完繼續商討如何進兵,如何攻城。路執望天,他覺得自己被遺忘了。午夜時分,行進的大軍終於停了下來,安營休息。營帳內,路擱親自鋪了被褥,說道:“戰場上很危險,你不應該來。”“可我醒來就在馬車上了。”路執說道,然後又問:“大哥,你不是去查案的?現在關州都亂了,你為何還要回去?”兵荒馬亂的,誰還有心思關心貪汙案?“哦,皇帝命我輔佐鎮南王,共同鎮壓叛亂。”路擱歎息一聲,“誰都沒想到駙馬會是前朝餘孽。”“長華駙馬?”路執心下咯噔一聲,他想起了灰鼠的話。“嗯,鎮守關州的陸將軍突然帶兵圍了關州知府,然後擁立長華駙馬為帝。他的身份也曝光了,是前朝太子的後人。”路擱說道。“那李府……”“李將軍並非李言朝的親生父親,而是受老友臨終托孤,想來他應該也不知道李言朝的身份。”李將軍一家世代從軍,是大景朝有名的忠臣世家。“但也會被連累吧。”謀反的罪名向來是要株連九族的。“嗯。”第二天大軍分為兩路開拔,鎮南王帶一路,路擱帶一路,左右夾擊關州城。路執跟在路擱身後,剛上了馬車,就被夏奉起叼了回去。路擱冷冷對來人說道:“我們兄弟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嗎?”安陸陪著笑臉,說道:“路尚書,王爺說了,路參書乃禁衛軍參書,需聽王爺差遣。”路擱用鼻子冷哼一聲,表示自己是不會妥協的。安陸繼續陪著笑臉:“王爺說了,路尚書的謀略雖出眾,但武功平平。”路擱差點氣出內傷,鎮南王的實話實說殺傷力太大,他那哪裡叫武功,就是一些簡單的拳腳而已。“王爺還說了,您不是他對手。”嘖,鎮南王直接暴力威脅,於是路執就這樣被叼走了。重新坐上馬車,鎮南王所帶大軍才開拔前行。夏奉起端坐著,沒看書也沒乾其他事,好似在思索什麼,見到路執,笑著說道:“路尚書可還好?”路執乾笑兩聲:“嗬嗬……還好,還好。”他哥都快被氣吐血了。大軍的行進速度很快,太陽落山之前就到了關州城外,在距城百裡的地方,大軍安營紮寨。營帳內,路執看著地圖上標注的城防發愁:“王爺,這城沒法攻啊。”關州城城門緊閉,高高的圍牆上衛兵把守森嚴,隱約還能看到投石機與巨型長弓。攻城,很難。“所以要等路尚書的大軍也到位,明兒一早同時攻城,分散他們的兵力。”“可是,您不是早就知道長華駙馬要謀反,難道沒有派人監視?”人要是沒跑,哪裡還需要這樣大張旗鼓的鎮壓叛軍。誰想夏奉起卻說道:“有。”“所以你也知道他要跑?”路執瞪大了眼問。“嗯。”“為什麼沒攔著?”給自己找事兒?路執覺得王爺太閒了,這不,又在看話本。“不然,你怎麼度第七劫?”夏奉起抬頭看他。“第……第七劫?”路執摸出生死簿,第七劫是被黑瑤山的土匪綁架,然後被啃。看完生死簿,他小心翼翼的問:“黑瑤山在這裡?”第六劫完成時他就在琢磨第七劫了,但問了很多人都沒聽說過黑瑤山,沒想到在這裡,距離京城遙遠,沒有聽說過也正常。“我們來時翻過的那座山就是。”夏奉起指著外麵說道。路執走出營帳,極目遠眺,在月光下能看到遠處一座黑乎乎的小山。“好遠,真的有劫匪?”路執很懷疑,白天走過時看到的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小山。“你可以試試。”夏奉起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路執扭頭看他:“怎麼試?”“直接丟到山中?”路執趕緊向前走了兩步,離鎮南王遠遠的,警惕的看著他。山中?恐怕還沒被土匪綁架已經被野獸叼了。“當然是不可能的,我沒那麼殘忍。”夏奉起笑。擦,鎮南王說話還大喘氣的。路執鬆了口氣,正準備走回營帳,就見夏奉起忽然靠了過來,捏住他的肩膀,腳尖在地上一點,騰空飛起。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還不等路執反應過來,已經落了地,離營寨老遠了。“王爺?”路執有點慌,心說不會真把自己丟黑瑤山上去吧。“黑瑤山有點遠,但你也不能在營寨中,放心,我會很快救你的。”夏奉起笑眯眯的說完,丟下路執,幾個起落離開。站在路中央,路執欲哭無淚,借著月光能看到兩旁荒蕪的草地,遠處偶有高大的樹木矗立。看向營寨方向,有移動的火把,路執知道那是衛兵在巡視,恐怕他們都得了夏奉起的吩咐,自己即便走回去也會被攔在外麵。深吸一口氣,路執狠狠的想,不就是土匪麼,不就是綁架麼,自己連刺殺都經曆過,這算啥,毛毛雨而已!然後邁著大步朝黑瑤山的方向走去。黑瑤山並不近,路執走了半個時辰,兩條腿都快斷了,但黑瑤山好似離自己更遠了,這上哪兒找黑瑤山土匪?夏奉起還不如直接把自己丟山裡呢,路執想。累的走不動,坐在路邊休息,路執覺得自己都要神經了,居然前所未有的期待土匪快快出現。然後他的願望就成真了,背後忽然探出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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