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喬洋頂著兩個黑眼圈在基地裡亂轉,她的腦子還亂著,昨天的記憶時不時的從她腦子裡竄出來,她覺得自己現在很不對勁。周子玉看見她在帳篷外走來走去,他偷偷摸摸地走過去,探手摸了她的肩膀:“喂!喬記者,想什麼呢?”喬洋被他嚇了一跳:“嚇死我了!”恰巧林逸從帳篷裡出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眼神暗了暗,透著絲絲寒意。他又轉而回到帳篷裡,對高戰說道:“你告訴周子玉,讓他去二路口取資料。沒車給他開,讓他跑著去。”“跑著?林隊,這裡離二路口有點遠……”高戰小心翼翼地說到。林逸眼裡的怒氣,連高戰都有些害怕,明明出去的時候還挺開心的,怎麼一回來就變了臉呢?“那你去!”林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起剛才看到的種種,心裡一陣陣窩火。他從沒見過喬洋那麼開心,喬洋同他在一起時,總是很疏遠,不會主動同他講話,不常笑,他突然有點嫉妒周子玉。“我讓他去,我去找他。”高戰一溜煙地跑出帳篷,他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太可怕了。高戰出了帳篷才看到周子玉和喬洋在聊天,兩人有說有笑的,怪不得林隊讓周子玉跑著去二路口,原來是吃醋。“周子玉!”“到!”“林隊讓你去二路口取資料。”高戰板著臉,讓周子玉看不出什麼端倪。“是!”周子玉撓著頭,剛走沒幾步,又折回來,“車鑰匙呢?”高戰攤攤手:“沒有車,林隊讓你跑步去二路口。”“跑……跑步?”周子玉嚇的都結巴了,這裡離二路口遠不說,還很難走。這種距離他們也不是沒跑過,但是這條路太難走了,他來回要多半天才能完成。周子玉苦著臉:“真沒車啊?”“真沒有。”高戰看著周子玉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憐。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坦克,“要不你開坦克?”“……”喬洋在一邊看著周子玉可憐巴巴的模樣有些好笑,順手從自己兜裡掏出一串鑰匙,遞給周子玉:“你開這個車去吧!”周子玉立刻星星眼,看的喬洋都有些不好意思。高戰頗為無奈地搖搖頭,林隊脫單的道路還是挺遙遠的。喬洋目送周子玉悲壯離去後,也沒什麼事,就回帳篷整理資料去了。視頻拍的挺多,也不知道成哥那邊進展怎麼樣了。她閒來無事點開了一個視頻,正是林逸指揮行動的時候,視頻裡的他帥氣、耀眼,仿佛閃著光:“嘖嘖嘖,怪不得那麼多小姑娘追。”喬洋越想心裡越是煩悶,腦子裡又蹦出昨天的畫麵。她狠狠地搖頭想將這些畫麵甩掉,“不要再想了。”可也是徒然。她關掉視頻,翻了翻采訪資料,已經采訪了幾個士兵,還差林逸的采訪。喬洋有些犯難,她雙手戳腮望著外麵,現在去采訪,還是結束後采訪呢?想了半天,最後做了折中的打算,現在先采訪一部分,等結束後再做全麵的采訪。喬洋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了一支錄音筆、一支筆和本子。出發前,她簡單列了一個提綱,上邊是一些有關的采訪問題。喬洋走進林逸的帳篷的時候,林逸正在喝水,他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像個老乾部,喝著保溫杯裡的水。不過他這身材比例還是真不錯,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他穿的衣服薄,也貼身,隱隱能顯出他硬硬的腹肌,軍人應該都有腹肌,喬洋想著想著紅了臉。“什麼事?”林逸不看她,繼續喝水。“我想采訪你幾個問題?”喬洋掏出錄音筆準備錄音。“問吧!”林逸放下水杯,坐直。……問了幾個問題,喬洋就問不下去了。林逸給的答案完全用不上,他的回答的問題裡,最多給兩句話的答案。喬洋苦著臉,有些焦急,不停地用筆敲打著桌子,實在忍不住了,她抬眼十分悲憤地說:“你這樣回答我怎麼寫?”“我真沒什麼講的。”林逸突然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還沒等喬洋作出反應,林逸一個彎腰湊到喬洋麵前,低頭看著桌子上的采訪提綱:“嗯……真沒什麼好說的。”他直起身子,拿著水杯又坐了回去。喬洋被奶香味包圍,甜甜的,突然好想吃奶油蛋糕。本來還沉浸在奶油蛋糕中的喬洋,聽了林逸的話,她額頭冒出三條黑線,明明她的問題都挺好的,應該有很多東西可答,怎麼到了他那裡就“嗯,啊,額……”。喬洋覺得自己再和他說下去也白費,乾脆不問了,一切都等結束後再采訪,到時候她還能多找些問題。她關了錄音筆,將東西收拾好,往後挪了一步:“什麼時候我能去現場。”“結束的時候。”“結……結束?”演練結束了她還去做什麼?他這不是耍她呢嗎?喬洋還沒問,林逸提前開口:“演練最後一天,我帶你去現場,是在結束前。這還是申請下來的,紅隊那邊的男記者連結束都不能去現場。”“哦!”喬洋被林逸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多說什麼了。看林逸那語氣,再多說,結束都不一定能讓她過去,可是她怎麼感覺那麼不對勁呢?喬洋剛想收拾東西走人,周子玉便怒氣衝衝地跑進來:“林隊,二路口那邊根本就沒資料!”“嗯,我找到了,在我這裡。”林逸又喝了一口水,無比淡定。“林隊,你這不是溜人呢嗎?”周子玉說的有些委屈。高戰和覃塘趕緊跑了進來,直接將周子玉架了出去。喬洋看了看林逸,隱忍著笑意。她突然覺得千萬不能得罪林逸,太可怕了,明明耍人還這麼理直氣壯,也是厲害。喬洋出來的時候,看到周子玉坐在石頭上,其他兩個人站著,圍住他,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你說我也沒怎麼惹林隊生氣?”周子玉回想著最近他和林隊的交集,可是也沒什麼得罪的地方?高戰看著周子玉苦惱地模樣,大笑了起來。周子玉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還有你,聯合林隊一起整我!”高戰沒還手,他心裡還有一絲絲的愧疚:“還不是你自己作!”“我怎麼作了?”周子玉揚著腦袋,儼然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回想著今天以及前幾天到底做了哪些事得罪了林隊。高戰覺得就周子玉的那個腦袋,這輩子也不知道哪裡得罪林隊,他附在周子玉耳邊低聲說:“林隊,吃醋了。”周子玉眼裡起先有些迷茫,後來轉而清明,他猛得拍大腿:“我就說麼,喬……”他還沒說完,就看到不遠處路過的喬洋,而此時周子玉眼裡多了幽怨。晚上吃飯的時候,周子玉找到喬洋,不停地說林逸的事。喬洋樂得看戲,還添了一把火:“你去找他打一架。”周子玉連連擺手,打林隊,他可不敢,一是他打不過,二則是他一開始挺生氣,後來想到林隊生氣的理由突然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成就感。作戰演習已經步入了最後階段,紅方被攻破了三個路口,基地被迫轉移。藍方乘勝追擊,接連拿下最後幾個路口。喬洋覺得林逸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太厲害了。至今為止,藍方隻被攻破了一個路口,聽周子玉說,還是因為林逸覺得不能讓紅方輸的太沒麵子,讓了一個路口。早上天剛亮,喬洋睡的朦朧,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喬洋,喬洋……”喬洋從行軍床上下來,摸了摸自己蓬亂的頭發,她眯縫著眼,說:“誰?”“是我。”喬洋聽出是林逸的聲音,頓時清醒不少。“有什麼事嗎?”林逸說:“你收拾一下,我們要出發了。”“知道了。”喬洋一下從床上彈起來,激動了半天。洗漱時,都不自覺地笑出聲。出發前,她還是有些緊張的,在帳篷裡來回走,一邊走嘴裡一邊嘀咕:“筆拿了,手機拿了……”環視周圍,帶的東西應該都帶全了。林逸進來時,看到喬洋焦急地走動,如果他現在告訴她不讓她去,她會不會打死他?想到這些林逸笑了起來。“你不用帶那麼多東西,把你自己帶過去就好了。”外麵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準備出發。好幾輛車,這是要搞大陣仗啊!喬洋和林逸坐一輛車,一路上喬洋都很緊張,她不停地左看右看,因為緊張手心都冒出汗,明明是夏天,可她愣是覺得身體有些發冷。“不用緊張。”“啊?”喬洋反應慢了半拍,可說不緊張那都是假的,她還是第一次實踐,當然怕些。林逸看著她緊張地模樣,如受驚的兔子,待宰的羔羊,如果嚇嚇她,會不會……“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林逸低聲細語。“啊?”喬洋睜著她茫然的大眼,愣愣地看著他。林逸忍住笑意,搖搖頭:“沒事。”這一路暢通無阻,他們幾乎是大搖大擺地路過每一個地方,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喬洋傻了眼,怪不得林逸這麼大搖大擺地穿過敵區,明明是來接受投降的,這不是在耍她嗎?車到達紅方基地,江團長[]笑嘻嘻地握住林逸的右手,另一隻手拍著他的肩膀:“後生可畏啊!你小子可真是厲害!”厲害嗎?林逸確實厲害,將作戰演習的日程足足縮減了半個月,作戰演習預先是兩個月,而林逸讓它變成了一個半月。其實士兵們倒是挺開心的,因為接下來半個月也相對輕鬆了許多。唯獨紅方隊長饒宇臉色鐵青,不與林逸握手,躲到一旁抽煙。喬洋一直在林逸旁邊,她另一邊是高戰他們。喬洋清楚地聽到高戰他們的對話。周子玉:“萬年老二!”高戰:“手下敗將!”覃塘:“小心眼!”喬洋微微扶額,他們是有多討厭那個饒宇?受降儀式辦的很大,所有士兵列隊,降紅方旗。又是一番講話,江團長[]講完,林逸講。喬洋同成哥他們站在一起,剩下的士兵按列隊站好,看著這個場景,讓她想起高中那個時候的軍訓,不過現在的她是這裡的局外人。整個受降過程足足用了三個小時。在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喬洋有些走神,她看著自己周圍,林逸確實履行承諾,因為人數問題,隻帶了一個攝像師,成哥和她,一共三個人。受降儀式結束後,她們的團隊先上車,攝像組和采訪組坐大巴,喬洋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把窗戶打開,這裡的風熱,卻很柔,吹在臉上很舒服。車上的人都是感歎林逸如何厲害,同時也都是感謝他的,多虧林逸他們能夠提早回家。路上坑坑窪窪,為了照顧暈車的人,車開的不快。“喬記者,喬記者……”喬洋看過去,是周子玉他們。他們開的是一輛軍用的敞篷車,副駕駛坐著林逸,他的手杵著車窗,也看向她。不過現在喬洋懶得理他們,總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騙子,以後雖然還要說話,但是現在她不想理他們,尤其是林逸,害她白高興一場。喬洋沒說話,直接關上車窗,拉上窗簾。“呦呦,誰惹到喬大記者生氣了?”高戰偷偷給周子玉豎起一個大拇指,周子玉是真不怕死。林逸收回手,帶上墨鏡,淡定地說道:“覃塘開到最快。”“是!”覃塘心裡默默暗笑,還好自己沒偷懶,來開車。覃塘關了車窗,將車開到最大邁速。“呸呸……”高戰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周子玉,下次作死彆再帶上我了。”“我不是和你一樣,吃了一路的沙子。塘子,林隊讓你開快,你就不能開的稍微快點嗎?還真開到最快。”“行了吧,我有減速,可林隊一轉頭,我就害怕。”覃塘現在都能想象到墨鏡後麵的眼神,他後頸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