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飄飄落葉……”喬洋被外麵的歌聲吵醒,朦朧中伴著歌聲又睡了過去,在夢中,她回到了高中。高一的軍訓,教官會教這首《軍中綠花》,一個班的人圍坐在一起,教官坐在中間,幽幽地唱起了這首歌。夢境又轉,教官站到她的麵前:“喬洋,你來唱這首歌。”“呼!”喬洋猛然驚醒,又是唱歌。她還記得高中軍訓的時候,她因為調皮被教官揪出來單獨唱這首歌,可她從小唱歌便不在調上,在那之後,“跑調王”這個外號足足跟了她三年。她拍了拍胸脯,餘驚未去。外麵的天早已亮了,陽光透過藍色的窗簾,照進屋裡,將房間點亮。喬洋看了一下手機,已經九點多了。她起身,穿好衣服,隨意紮一個馬尾。從床底掏出臉盆,剛想出門,卻發現自己還沒摸清這裡的構造,昨天晚上太累,她直接用礦泉水洗漱,所以現在根本不知道洗漱室在哪?喬洋撥通了成哥的電話:“成哥,我不知道在哪裡洗漱?”成哥也犯難,他現在帶著攝影師踩點,沒辦法回去:“我打個電話問一下。”成哥在手機裡翻出林逸的手機號:“喂?林隊嗎?嗯,我是劉成。我能麻煩你件事嗎?我們的一個女記者不知道洗漱室在哪,你能過去帶她找一下嗎?好,那謝謝林隊了。”劉成掛了電話,又給喬洋發了消息說,“人已經過去了。”喬洋看到消息,將洗漱用品拿好,乖乖巧巧地站在門口等著人過來接她。喬洋在門口足足等了十分鐘,然後看到林逸出現在樓道裡,今天他穿著短袖的作訓服,從走廊儘頭踏步而來:“怎麼是你?”還是昨天的奶香味,喬洋偷笑,“其他人很忙,沒空過來。走吧,我帶你去洗漱的地方。”林逸說完,抬腳向右走。喬洋聳聳鼻子,跟在林逸的後麵。林逸走的很快,喬洋幾乎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他的步伐。看到喬洋跟在後麵追的吃力,林逸腳步減緩,有意無意地牽就著喬洋的速度,等她跟上來,與他並排走。喬洋小幅度的喘著氣,側頭觀察他,昨天見過他後,她總覺得有幾分麵熟,於是套近乎道:“林隊哪裡人?”“北京。”“哎!我也是北京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總覺得你眼熟。”喬洋也不避諱,開門見山地問到。像林逸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大眾臉,可她真的覺得他好眼熟。林逸沒有回她,她有些納悶,這個人和她說話字數特彆省,真是怪咖。他們上了兩層樓,走到一個轉角,裡麵有一個隔間,林逸走到門口,說:“這裡就是水房,我在外麵等你,有什麼事再找我。”“嗯,那謝謝你了。”林逸靠在水房對麵的牆上,他側過頭看向窗外。喬洋有些好奇,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窗外是一棵紅棗樹,紅紅的果子快要把樹枝壓塌,而陽光照進走廊裡,走廊的地板上,有棗樹斑駁的影子,的確很美。不自覺的,喬洋也被深深地吸引,忘記洗漱的事。看了一會兒,喬洋覺得小腹有一股尿意襲來,她摸了摸自己的兜,發現沒帶紙,隻能窘迫地看向林逸:“那個……林隊,我……我想上廁所。”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不過人有三急,她總不能憋著。林逸回頭看著她,波瀾不驚地說:“廁所在隔壁。”喬洋臉頰紅了紅,她有些汗顏,她說的不是廁所,她想要紙,是紙,衛生紙!“林隊,我沒帶紙。你有紙嗎?”喬洋囧哭了,她真的需要紙,可是她真的沒帶紙,她實在太急了,這裡離她的宿舍也不近。林逸臉通紅,嘴唇微抿。從喬洋角度來看,他就是憋的,憋笑憋的,她能看到他的眼裡明顯的笑意。林逸摸了摸自己的兜,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林逸是有隨身帶紙的習慣,現在是夏天,每次訓練完都是滿頭大汗,汗水滴進眼裡很難受,所以帶紙就成了他的習慣。喬洋接過紙,臨走前調侃道:“林隊,你可真是個精致男孩。”林逸隱忍的笑意被喬洋打了回去,一秒恢複那張冰山臉,心道:她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喬洋從廁所裡出來時,林逸已經離開了,忍不住嘟囔:“不是說好等我的麼?”手裡剩下的紙被她揣進了兜裡。她簡單的洗漱,化了淡妝,才出門找成哥他們。喬洋按照成哥發來的地址走,費了好大勁,才找到這個地方。抬眼看了一下標誌,原來是個訓練營。場地很大,有單杆,雙杠,障礙物……這讓她想起以前看的一個闖關節目,曾經有一個退伍軍人去參加,結果四十多秒就跑完全程,簡直驚呆眾人。訓練營裡都是人,軍綠色的訓練服連成一片,人影綽綽,喬洋一時間晃了眼根本找不到成哥他們,隻能順著跑道一路往裡走。她還沒走多遠,後麵就傳來狗叫聲。喬洋回頭看過去,幾條大狗朝著她飛跑而來,可她平生最怕的動物就是狗。“啊……救命啊!”一聲慘叫劃破天際。林逸他們也被這聲慘叫吸引過去,一抬頭就看到跑道上喬洋被狗追著亂跑。林逸輕笑,他還真不知道喬洋這麼怕狗。喬洋左逃右逃,那些狗像是盯上她一樣,一直追著她跑。她很討厭這個地方,沒有一個可供躲藏的角落,高大的障礙物對她來說平日裡是根本不可能爬上去的,可為了躲開身後的狗,她卻是咬著牙生生爬了上去,下來又立馬鑽了鐵圈。狗越跑越快,叫的也越歡。也不知跑了多久,喬洋看見前麵站著一群身穿墨綠色軍裝的人,她像看到救星一樣,一下子竄了上去,直接摟住其中一個人的脖子,掛在了那個人的身上,雙腿緊緊夾住那人的腰身。她的耳邊還響著狗吠聲,她能感覺到狗在舔她的小腿。狗濕潤的舌頭,黏黏地有些溫熱,喬洋又不敢動,她怕她一動那些狗就會咬她。“你能不能……先下來。”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味道,喬洋睜開眼,林逸的臉近在咫尺。“嗬嗬……林隊好巧,我們又見麵了,有緣,嗬嗬,真有緣。”喬洋白著臉開始打哈哈,卻還是不敢下來。不僅沒下來,她還怕掉下去,又往上蹭了蹭。林逸的身體蹭的一下,跟著熱了起來。喬洋柔軟的手臂,緊貼著他的脖子,林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周圍哄笑聲起,有的還吹起口哨。喬洋沒空管那些人,當務之急她要從狗嘴裡逃生。林逸黑了臉:“下來!”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可是喬洋哪敢下來,那些狗還在她的周圍,像看骨頭一樣看著她。林逸黑臉和狗,她毅然選擇讓林逸黑臉,最起碼林逸不會咬她。不管不顧了,一狠心一咬牙,把臉埋進了林逸脖子旁,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林逸忍無可忍,見她還不下來,直接像拎小雞一樣,拎住她的衣領,把她拎了下來,放到地上。那些狗還在衝她叫,不依不饒。她緊緊攥著林逸的手,林逸抽了好幾次,都抽不出,喬洋死活不撒。林逸覺得喬洋的手勁真大。“高戰,把七仔它們帶走。”林逸對喬洋小賴皮的動作有些無奈,臉還黑著,眼裡卻軟了。“是!”叫高戰的男人拍了拍七仔的頭,七仔嗚咽了聲,不情不願地跟著高戰離開。其他狗見七仔走了,也紛紛跟上。喬洋看著那些大狼狗走遠了,才放心地鬆開林逸的手。喬洋拍了拍身上的土,乾咳了幾聲,訕笑道:“剛剛太害怕了,不過,多虧了你,真是謝謝了。”剛才的那些狗是真把她嚇壞了。成哥從隊伍中跑過來,剛剛那一幕他也看到了,喬洋真是……沒辦法,畢竟是他手底下的人,他看著林逸鐵青的臉,一個勁的道歉:“林隊,真對不起,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林逸把剛才被喬洋弄皺的衣服整理好,平靜地說:“以後不要進訓練場了。”成哥陪笑的說:“下次不會了,不能再給林隊添麻煩了。”喬洋這丫頭把他的臉都丟儘。喬洋看著他不耐煩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但她完全忘了是誰給她帶路,是誰給她紙巾。她很是不滿地說道:“不是有專門訓練狗的地方嗎?我又不知道這裡還訓練狗。”成哥聽了她的話,恨不得拿塊布堵住她的嘴。“外麵的標示牌有標有,而且這裡也有犬的訓練場地。以後不要叫它們狗,它們是軍犬。”喬洋還想再懟回去,被林逸這麼教育太丟臉了。成哥怕喬洋再說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趕緊將她拖走。喬洋走後,那些兵笑的更歡了。周子玉慢慢地挪到覃塘旁邊,壓低聲音:“看咱們林隊,耳朵紅了,以前軍醫院那邊的那麼多小護士找他,我也沒見他紅過。而且他這麼生氣肯定是掩飾,有貓膩,一定有貓膩。”覃塘頗為讚同的點頭:“不過,當初我還以為喬記者是個文靜的女孩,沒想到今日一見,嘖嘖嘖,人不可貌相啊!”林逸一記眼風,嚇的二人趕緊閉了嘴。高戰回來,走到周子玉身邊問道:“那個就是喬記者?”周子玉點了點頭:“怎麼樣?”“挺漂亮的,就是太弱了。”高戰說到。“你們三個要不要再跑幾圈?”林逸冷冰冰地聲音從後麵傳來。嚇得他們三人趕緊遠離他。“林隊的耳朵真好使。”周子玉嘀咕到。林逸嘴角微微上揚,眼裡噙滿笑意。喬洋弱?他們隻怕沒看見她厲害的樣子吧?他還記得當初鬨的轟轟烈烈的大事,喬洋當時被校長在全校麵前當眾表揚,還得了回三好學生。那件大事,到現在林逸都覺得挺好笑的,因為他也是當時的目擊者。那時候年關將至,校園裡總是丟東西。有天小偷來學校偷東西被抓了個正著,一路邊追邊叫:“抓小偷……”那小偷命不好,當時剛好從喬洋身邊跑過。喬洋直接將手裡的水瓶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到小偷的頭上,直接將小偷砸暈。一個塑料水瓶把人砸暈,可見力道多大。喬洋……還真的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