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昔(1 / 1)

直到出門走了十多米,夏淑逑才放開對方,警惕地問一臉笑望著自己的人:“你都知道什麼?”秦煜城咧著一口大白牙,將她在咖啡廳的話語一字不落地複述一遍,當即嚇地對方連連倒抽冷氣。“秦煜城,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否則我一定揍得你滿地找牙!”夏淑逑捏了捏拳頭,威脅道。雖然升入高三就沒有再習武了,但相信自己還寶刀未老。說來也真是怪,夏淑逑轉型做淑女多年,和對方相處還不到十分鐘,就讓她潛藏的暴力因子蠢蠢欲動。這一點,恐怕也隻有他能辦到。秦煜城絲毫不受威脅,笑著開口:“還是和以前一樣,真是笨球球。”在夏淑逑的瞪視中,秦煜城帶著寵溺的笑容,出口的話語卻很欠扁:“現在明明是你把柄在我手裡,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威脅我?”回應他的是一記漂亮標準的轉身橫掃腿。秦煜城往後一跳堪堪避開她的攻擊,看到對方暗搓搓地踮起右腳尖做放鬆運動,了然地道:“球球,以後做這種高難度動作前記得先拉拉筋,萬一傷著自己了多不好……”“要你關心!”被戳破的夏淑逑也不再掩飾,揉了揉自己拉伸過度的腿。秦煜城上前強製性地攬住她的肩,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繼續笑著說:“萬一傷筋動骨了,我還得背你回去,多累呀。”夏淑逑回以對方一個白眼。果然紳士什麼的,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帶著人來到熱鬨的大街上,聽著喜慶的樂聲,看著川流不息的馬路,秦煜城不禁流露出懷念之意:“這南城街道可是最熱鬨的地方了,當初一放學,你就總拉著我來玩……”“明明是你拿我當借口,借機出門好不好?”夏淑逑絲毫不給麵子的糾正。秦煜城也無所謂,繼續指著一家服裝店說:“我記得是那個位置吧?之前那家魚丸店,你最喜歡來的,每天放學都要買一串吃。”“它那邊上是賣臭豆腐的,再邊上是玩具店……一眨眼全都變了啊。”隨著對方帶著悠遠回憶的聲音,夏淑逑的腦海中,也不由得浮現起學生時代的一幕幕。穿著校服、背著雙肩包的一胖一瘦身影,穿梭在老舊巷子裡的畫麵,似乎就在昨日。可以說她前14年人生裡,和他的記憶絕對占了大半。曾經這裡每一個角落,都或多或少留下他們的足跡……“老味道麵館?”秦煜城的音量倏地拔高,“是之前那家嗎?”夏淑逑難得舒緩了臉色,點頭:“對,是那家店,就是翻新裝修過而已。”沒有多餘的言語,兩人默契地進了這家店,點了一碗特色手工拉麵。小學的時候,這家麵館就存在了。那是一對中年夫婦開的,純手工拉製,配的湯都是熬了三天三夜的牛骨湯。香味濃鬱又鮮美,價格低廉量又足,天天人氣爆棚。曾經五元一碗的手工麵,現在也不過漲價到八元罷了。拉麵上桌,秦煜城和以往一樣,夾了一大夾拉麵就吃,滿足地喟歎:“唔,記憶中的味道。”邊說邊又夾了一大夾,而後將其推給對方。有時候,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如現在,夏淑逑從善如流地接過對方吃了兩大夾的拉麵,繼續吃。直到快把湯喝完了,又聽到對麵人的感慨:“當初為了吃這一頓,得攢三天零花錢。為了讓你多吃點,我就隻吃那麼兩夾……”沉浸在回憶裡的夏淑逑不由得再次糾正:“是小時候你胃口不好吃不下,我才幫你解決殘羹冷炙好嗎?彆把自己說得多高尚多偉大似的。”話音一落,瞄了眼捧著的碗,蹙眉放下:自己為啥現在還要吃他剩下的呀?“那你說是不是我付的錢吧!”秦煜城看著幾乎見底的大碗,眸中笑意更甚。果然,他的球球還是念著自己的,間接接吻什麼的都那麼自然。夏淑逑翻個白眼回道:“也不知道是誰硬要把我的零花錢搶走,說是為了統籌管理。”自己不給,對方就要向自己爸媽告狀,說自己又亂花錢買垃圾食品。她看他才是垃圾中的戰鬥機才對,在家長麵前乖得和孫子一樣,隻有自己才知道他那偽善的麵孔。無奈大人們都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這一點真是讓夏淑逑憋屈到爆。秦煜城好心情回複:“我這都是為你好。這不,在我的監督下,曾經的小胖墩都出落的那麼亭亭玉立了。”秦煜城望著對方的雙眸,帶著驚豔與欣慰,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之感。這點夏淑逑倒沒反駁。自己的確是因為他才有了之後的苗條身材,但具體原因絕不是他說的那樣,而是……秦煜城和夏淑逑是正宗的青梅竹馬,兩家人就住在隔壁。什麼是緣分,就是連他們的出生日期都是一模一樣——恰恰在四月一日愚人節,隻不過秦煜城比夏淑逑早出生一年罷了。由於他是早產兒,從小身形瘦瘦弱弱的,加之雌雄莫辯的美麗麵龐,總被誤認為是小姑娘;而夏淑逑是足月出生,又會吃又會鬨,猶如大胖小子一樣。一直希望生個女兒的秦媽媽,對白白胖胖的夏淑逑喜愛不已;而夏媽媽也對聰明伶俐的秦煜城愛不釋手。兩人一有空,就帶著孩子在一起嘮嗑,任由倆孩子一起玩耍。轉眼,倆孩子都到了該上幼兒園的年紀。秦媽媽特意囑咐自己的兒子要帶好妹妹,夏淑逑也因為終於能和漂亮哥哥一起去幼兒園,興奮不已。在家長跟前,秦煜城表現地就和暖心大哥哥一樣,牽著夏淑逑的小手,信誓旦旦地道:“媽媽阿姨,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妹妹的。”這番懂事的話語,惹得家長欣慰不已。但是大人們一走,秦煜城一秒變臉,嫌棄地放開夏淑逑的小肉手,繃著臉警告:“小胖墩,彆跟著我,帶著你進幼兒園太丟人了。”彼時的秦煜城,雖然瘦弱,但是長得很俊美;猶如人形花蝴蝶,走在哪,就被一堆小朋友圍繞獻殷勤。打娘胎出來,秦煜城就是個臭屁又自戀的娃,一直很注重自身形象。要是帶著這麼個小胖墩,簡直太有損自己的形象了。那時候憨憨的夏淑逑也不知道為何對方態度轉變如此之大,但還是屁顛屁顛跟著這個自己唯一認識的漂亮哥哥。在幼兒園裡被他百般嫌棄,但是一放學,秦煜城又成了暖心大哥哥,牽著夏淑逑穩當當地一起來到媽媽們跟前,訴說著在幼兒園裡的趣事。那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有愛身影,看得家長們歡喜不已。對於秦煜城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真實表現,隻有夏淑逑知曉。但缺心眼又厚臉皮的她,依舊毫無障礙地繼續纏著那個漂亮小哥哥。事情的扭轉,在夏淑逑中班即將結束之際,也就是秦煜城即將幼兒園畢業的那個夏天。照舊在午休後拿了零食去找漂亮小哥哥的夏淑逑,見到三個小男孩圍著秦煜城,似乎正在凶他。見到對方眼裡傳達出的儘是“孤獨弱小又無助”的可憐之意,天生正義感爆棚的夏淑逑,當即路見不平一聲吼:“住手!不準欺負我哥哥!”而後仗著自己的體重優勢,依靠慣性狠狠朝那三個小男孩撞去,一撞一個準,拉著秦煜城衝出重圍。被“英雄救美”的秦煜城,漂亮的桃花眼頓時透出感激的光芒。瞅著那拽著自己努力奔跑的矮胖身姿,都覺得莫名可愛起來。至此,夏淑逑身後多了個跟屁蟲,這也正中花癡的夏淑逑下懷。然而,兩人相親相愛的畫風維持沒多久,隨即又朝著詭異的方向轉變……“小胖,我有禮物送你。”秦煜城獻寶似的將合在一起的雙手伸到夏淑逑跟前。在被夏淑逑救下後,秦煜城不再嫌棄地叫對方小胖墩,親切地給她取了個“小胖”的昵稱。彼時的夏淑逑依舊是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還因為漂亮小哥哥的溫柔而開心不已。“什麼東西?肉肉嗎?”在夏淑逑滿臉的期待中,秦煜城打開雙手,隨即一個綠色的影子猛地跳到夏淑逑身上,當即嚇得她“哇哇”大叫起來。秦煜城笑得一臉開心:“不用那麼激動,你要是喜歡,哥哥我再給你抓。幼兒園後麵的草坪裡,有許多這種大螞蚱呢!”“哇”一聲,夏淑逑被嚇哭了:“討厭死了。”瞅著她哭著去找老師的身影,秦煜城疑惑地撓撓腦袋:“不喜歡螞蚱?那我下次換一個。”而後,在暑假到來前,夏淑逑又收到了知了、蛐蛐、青蛙等等一係列的禮物,這簡直成了她幼兒園的噩夢。但是秦煜城這個小直男,依舊用自己想當然的方式關心討好著對方。升入小學,又和秦煜城在一個學校的夏淑逑,隨著年紀的增長,也逐漸開竅。有時候書包裡帶著的肉類零食總會被莫名其妙被換成水果,第一時間就知道該找誰質問了。而被抓包的秦煜城不僅沒有愧疚,反而當著她的麵一邊吃掉她的雞腿,一邊一本正經地說:“小胖,你要少吃點肉。媽媽和爸爸說,太胖了容易得高血糖高血壓高血脂,還有什麼癌症心臟病也容易得,會短命的。”當聽到對方說自己活不長的時候,夏淑逑再一次“哇”地一聲哭出來。秦煜城以為自己的勸導有用了,遂繼續在她耳邊叨叨著胖了怎麼怎麼不好,讓夏淑逑對他的厭惡更上一層樓。又一年的生日到,一大早就從爸爸那裡收到足球禮物的秦煜城,第一時間就愛不釋手地抱著它去和隔壁的夏淑逑分享:“小胖小胖,你看這個足球又圓又可愛,是不是和你很像?我以後就叫你‘球球’好不好?”說著,還當著她的麵,一腳將足球踢遠,炫耀著自己的球技。但這對於夏淑逑來說,簡直就是侮辱性的一幕。從“小胖墩”到“小胖”再到“球球”,對方還暗示地要將自己和足球一樣一腳踢開,夏淑逑瞬間感受到了對方深深的惡意,連帶傷害到她的自尊心。每年的生日,是夏淑逑最開心的日子之一,因為她可以不受拘束地吃蛋糕、吃大餐。但是這次的生日,夏淑逑拒絕了爸媽的大餐邀約,主動提出想要去學武術。希望在自己學有所成之日,可以揍得秦煜城叫自己爸爸。但是沒等到痛揍他的那一日,沒想到因為練武,她的體重反而下去了,身材越來越好了;人一瘦,五官本就秀麗的夏淑逑,顏值立馬上來了。這也讓學生時期的秦煜城越來越有危機感。因為以前球球身邊圍繞的都是女生,現在居然有許多男生都圍著她了。秦煜城有種自己的所有物被覬覦的感覺,很不爽。於是一下課,他便第一時間衝出教室,找比自己低一年級的夏淑逑,全全霸占著她的時間,不讓那些臭小子靠近她。已經對秦煜城俊美的外貌免疫的夏淑逑,亟需欣賞欣賞其他類型的帥氣小哥哥換換口味。然而剛起這念頭,便被對方掐斷。在夏淑逑眼中,秦煜城如此的行為便是極儘所能地霸占自己課餘時間,不讓她和其他帥氣小哥哥培養感情,真的好可惡哦。秦煜城的“賤男”形象,便越來越深刻地印在夏淑逑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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