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盼惦記著和施林一起去水上樂園玩,從醫院回家之後她又纏著林秀陪她出門逛街,想要買一件泳衣。水上樂園,顧名思義就是要進水裡才會玩得開心的地方。去這種地方,自然需要一套美美的泳衣啦。女人都喜歡逛街,林秀自然也喜歡。但是她不喜歡和顧流盼一起逛街。“你看看你,你這小碎花是鄉村田園風嗎?”“你這個號穿不下啊!你胖又沒有胸。”“這個顯黑,都要和你的膚色融為一體了。”……顧流盼在林秀的碎碎念中走出泳衣店。她就不該!不該和一個中年婦女一起來選泳衣!不僅不給她建設性意見,還把她從頭到尾從裡到外批評了一個遍。這是她的親媽嗎?氣呼呼回到家,顧流盼還是決定穿她以前的泳衣。倒是林秀,差點把半個泳衣店都承包了。當時顧流盼就表示抗議:“你買這麼多穿得過來嗎?”林秀笑嗬嗬地舉著一件小碎花裙子比得起勁:“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坑你一把,我可不能手軟。穿不了當內衣穿也是可以的。”這就是親媽啊!坑起女兒來倒是不眨眼。等到第二天,顧流盼在糾結自己到底到底要不要化一個防水的素顏妝的時候,林秀幸災樂禍:“你也不用糾結了,施林和淼淼回家了。”“回家?可他沒有和我說啊!”“我剛剛下樓倒垃圾的時候碰見的,他們和一群黑衣服保鏢在一起,估計是家長逼著回去的。他讓我給你說抱歉不能帶你去水上樂園了,以後給你補上。”顧流盼泄氣,坐在床上。“他怎麼可以回家呢,一聽保鏢就知道他爸爸很嚴厲,他爸爸會不會打他呀?”林秀戳她腦袋:“親生父親再怎樣也犯不著打自己的孩子 ,你也彆多想了,跟我去廚房準備準備吧。子昕好不容易出院了,我們得給她補補身體。”“哦。”顧流盼懨懨的,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有什麼不上不下就一直吊著,怪難受的。一連三天,顧流盼都沒有得到施林的消息,打電話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她想,要是再等一天,施林還是聯係不到的話,她就不可以坐以待斃了,她要去報警。一天時間沒到,倒是施林先聯係她了。不過,用的不是手機,而是施淼的電話手表。施林才說完他家的地址,電話手表就沒電自動關機了。顧流盼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去施林家看看情況。要是戒備森嚴的話,她就報警,要是沒什麼保鏢的話,她就自己想辦法把施林救出來。顧流盼這個時候還是不太相信自己,於是又叫上了顧天良一起。父女倆都是大口罩,大墨鏡,加一個大鴨舌帽,躲在不遠處的灌木叢裡盯著施林家這邊的情況。據兩人觀察,施林家周圍沒有人把守,隻有院子裡有兩個保鏢在巡邏。防守不是很森嚴。顧流盼撩了撩並不存在的衣袖,眼睛裡興奮的光芒閃耀。“既然如此,老顧我們硬闖吧?”顧天良按住她蠢蠢欲動的腦袋,沒好氣道:“你這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暴力呢?我們要靠智力取勝。”“嗯?”顧天良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瓶液體,偷偷摸摸給顧流盼看了一眼。“乙醚?這個相當於蒙汗藥啊,老顧你怎麼會隨身帶著這個?”“我這還不是為了來救施林嘛,以防萬一,”顧天良摸摸大腦袋,好像這是什麼很容易就能有的東西一樣,“不過我們要找一個什麼辦法來引那幾個保鏢上鉤呢?”顧流盼一想壞主意眼珠子就一個勁在眼眶裡打轉。“有了!”她把口罩墨鏡一摘,直直走到鐵門前,按響門鈴。顧天良躲在暗處,時刻準備衝出來營救她。他的閨女真是虎啊,就這麼直接衝過去了。保鏢凶神惡煞:“你乾嘛?”顧流盼露出虎牙笑,甜美可愛:“請問韓清硯阿姨在嗎?我找她有點事情。”三個保鏢麵麵相覷,然後一人說:“我們不知道,我給你叫保姆出來,你問她。”保姆是一個麵像憨厚的婦人,聽說顧流盼找韓清硯,二話不說就進去告訴韓清硯。韓清硯見到顧流盼的時候有點恍惚,剛開始她沒有認出來這是誰。愣了兩秒,她嘴角噙笑,溫溫柔柔拂了一把頭發。“小妹妹,是你呀,找我有什麼事嗎?”顧流盼指指院子裡,問:“我可以進來說嗎?”“可以。”韓清硯開了門,保鏢們到底也沒說什麼,畢竟這是女主人。韓清硯把顧流盼引到客廳坐下,就她們兩個人。“你是想來找施林的吧?”顧流盼有點急:“是呀!阿姨,我同桌現在情況怎麼樣?”韓清硯漫不經心喝口茶:“還能怎麼樣?他們兩兄弟離家出走這麼久,把他爸氣壞了,就叫了保鏢把他們捉回來,準備明天回來親自收拾他們。”“那他暴力嗎?會打人嗎?”“誰?你說他們爸爸?打人應該是不會的,隻是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脫離控製。他想讓施林回北城的冰球隊,可是施林說,北城他可以回,但是他絕對不會按照他爸的意願去活。兩個人沒講幾句就嗆起來了,他們爸爸一起之下就把人鎖起來了。”“嘖嘖,”顧流盼咂舌感歎,“這太強勢了吧。”韓清硯笑而不語。的確,在對待孩子這方麵,施飛遠就是一個強硬又不講道理的父親。顧流盼泄氣:“要怎麼辦啊……”韓清硯挑眉:“你怎麼沒有想過問問我要不要幫助你?”顧流盼眼睛噌一下亮起來,又迅速暗淡。“您會嗎?”你和施飛遠可是夫妻。韓清硯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用懷疑,我可以幫助施林,我也有能力幫助施林,隻不過,我一直在等他自己開口罷了。”顧流盼這可算聽出來了。合著,這個阿姨是在等著她同桌主動示好啊。她眼睛一下笑彎了,嘴角的弧度都可以成半圓了。她笑得討好:“阿姨!隻要你肯幫助我同桌,我相信他出來了一定會很感激你的!”韓清硯搖搖頭:“你這丫頭,真會審時度勢。罷了,我幫他一把吧,反正施飛遠的作法我也看不下去。”“不過,到時候叔叔回來會不會找你麻煩啊?”顧流盼問得小聲,生怕韓清硯後悔。“他?不會的,而且我有辦法讓他以後都不乾涉施林。”“阿姨你真厲害!”韓清硯點頭,毫不謙虛地收下她的誇讚。韓清硯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個大錘子,遞給顧流盼。顧流盼手下絲毫不猶豫,三兩下就把施林房間的門鎖砸壞了。打開門後,施林以為自己看見了從天而降的英雄,渾身金光,手握重劍。定睛一看,原來是提著錘子的顧流盼。他關切的問:“盼盼你沒事吧?怎麼自己來了?”顧流盼搓搓興奮發紅的臉:“我沒事。”還能再砸幾錘子呢。韓清硯當著保鏢的麵把施林和施淼送到門口。她不笑起來起來的時候不威自怒,女主人的架勢就出來了。她說:“人是我放走的,我負責,你們不準去阻攔。”保鏢們陷入糾結。韓清硯還是冷冷的:“先生走之前說了,讓你們聽我的,還記得嗎?”這下,三個保鏢就扭著頭假裝看風景,對門口這邊視若無睹。施林抱著施淼。他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看起來清減了幾分,可那股少年氣還是沒有消失的。他真心誠意向韓清硯道謝。韓清硯這回心滿意足了。她擺手催促施林走:“你先在外麵待一段時間,等我搞定你爸,你就要常帶著施淼回來看我,可不能再敷衍我了。”少年頷首,鄭重許諾:“我會的。”施林轉身前,深深看了一眼棟樓,心裡想,希望下次再見,不會是禁錮。其實顧流盼對韓清硯將信將疑的,她倒不是不信韓清硯是真心想放施林走,而是不信韓清硯真的能說服施飛遠。可現在,既然她同桌和施淼都已經成功出來了,那她還想這些做什麼呢?倒不如早點離開這個地方。顧流盼領著施林往自家車子走去,結果看見顧天良坐在副駕駛上呼呼大睡。叫了兩聲他沒醒,顧流盼再一看他手上的瓶子。“同桌,你會開車嗎?”施林頓了頓,這個他還真不會。“我們還是打車吧。”施林打了一個120,把顧天良拉到了醫院。顧天良倒沒什麼大事,吸入的乙醚不多,到了醫院醫生正翻他眼皮仔細檢查呢,他就自己把眼睛睜開了。醫生都笑了:“合著你這是在裝睡都我玩呢?”笑過以後,醫生又叮囑:“乙醚有輕微毒性,並且不是隨便就能搞到的。你以後就彆弄來玩了,不然我容易懷疑你是個不法分子。”顧天良這個四十多歲的紋身大叔硬是沒敢搭話,怕醫生知道他是噴反了方向才把自己弄暈了的。顧天良沒事,顧流盼和施林高高懸起的心又輕輕落下。這時候,顧流盼才想起問施林被關的事。“同桌,你怎麼憋了三天才打電話向我求救呀?”施林欲言又止,最後說:“我一直以為你給淼淼買的就是個看時間的表。”顧流盼這可就不服了,她把施淼的肉手腕抬起來:“你見過這麼雍容華貴的普通手表嗎?”施林小聲說:“我也沒有見過不規則的電話手表。”顧流盼看了看小豬佩奇的表盤,沒說話了。現在的產品啊,淨整這些花裡胡哨的。對的,就是這樣,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