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陣法一道王倉傑著實不太了解,王家醉心修煉,王倉傑打小就對其他東西不感興趣,而王安對於兩個兒子的要求也不高,以至於現在堂堂王家大公子一個簡單的傳送陣能把人傳吐,其中不乏王安的教導之功。此時見薑昭蘇神情驚豔,王倉傑再是穩重依然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如何,可是看出了些眉目?”“臨時救急尚可,要重新加固我還需研究幾日”薑昭蘇聞聲側過臉看向他,神情俏皮,“呐,你看這裡土質較之邊上硬些,是因為先前有法器鎮壓於此處,長年累月造成的區彆,你再看這裡,以此間形勢根本無需在此處壓陣腳,可偏偏用了高階寶器,我懷疑是有人動過手腳。”“為何隻動了此處?”王倉傑驚訝道,“沒個關押的邪祟身上都設有單獨的禁製,背後那人若是想要毀了此處,隻改了這一點有何用?”薑昭蘇直起身,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眼神裡的冷酷毫不掩飾:“若是此人深諳陣法之道,雖說毀陣不易,要改陣倒也不是特彆困難,但若是此人隻是一知半解,想必隻這兩處,也夠他喝上一壺了。”王倉傑沉吟了一下,頷首道:“想必那人是不太懂了。”薑昭蘇也沒管他說了些什麼,徑自走到一旁敲敲打打,時不時這裡摸摸那裡按按的,瞧著手上動作隨意,偏那眼中精光畢現。她已經將方才發現的地方改了回去,但此陣實不可測,但是上頭的符篆跟寶器便叫人眼花繚亂,此陣關乎乾坤之術,牽一發而動全身,薑昭蘇哪怕自視甚高,也不敢輕易擺弄。“先出去吧,明日我自己來研究。”溜達了一圈回到王倉傑麵前,薑昭蘇揮了揮手。“也好,想必其中複雜難辨,我在此處反倒擾亂你的思緒。”王倉傑掏出帕子遞給薑昭蘇擦了擦手,“先去看看外間那僵屍王如何了,這麼長時間想必是已經製服。”二人遠路返回,遠處的打鬥之聲果然已經沒了。待的二人回到原地,王家一乾弟子已經利劍入鞘,恭敬地站在一旁等著他們回來。薑昭蘇嫌棄地瞥了地上那團黑不拉幾不藍不綠的東西一眼,整個人都不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跟蘇二待久了,傳染了他的潔癖,想當初她也不是這麼嬌氣的人。那僵屍王已然伏誅,整個屍體正在逐漸化作一灘腐水,通道裡又沒有風,氣味著實讓人難以忍受。“待會把這東西清理乾淨,其餘人各歸各位吧。”王倉傑熟練地吩咐完,對著薑昭蘇招呼了一下,帶著剩下的人就走了。出得地牢,薑昭蘇忍不住狠狠地深吸了幾口氣,她感覺整個胸腔肺都被那腐臭的氣息占滿了。外頭雨已經停了,依然是一片陰沉沉的天空,孤零零地懸著幾朵烏雲,浸染著一層淡淡的薄霧,灰蒙蒙的愈發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讓人幾乎喘不上氣,但對於剛剛鑽出地牢的薑昭蘇一行來說,此刻的空氣格外的香甜。“表哥你先回去,我方才有些關節想不明白,還想一個人走走。”薑昭蘇支會了王倉傑一聲,胳膊一甩就溜之大吉了。王倉傑也懶得管她,隻領著人一同回去跟王安彙報方才的情況。那廂薑昭蘇走出了眾人的視線範圍,立刻便閃身躲到了一旁,許久見眾人都離去了,才悠哉哉地走到一旁的小池塘邊掏出懷裡的東西清洗了起來。白光一閃,一道俊秀的身影悄然立於一側。薑昭蘇頭也不抬地舉起手:“喏,給你的。”小白歪著腦袋看向小主人白嫩嫩的手心,裡麵赫然躺著一枚晶核,此時正發出瑩潤的光芒。小白的眉頭死死地皺著,像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接。薑昭蘇舉著手半晌,胳膊都算了,終於抬起頭來,詢問的眼神落在小白的身上。“不喜歡?”薑昭蘇有些訝異,這是那僵屍王身上的晶核,本應該是小白最喜歡的東西,但現在看它似乎是有些……嫌棄?小白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這些晶核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實在算不上美味。“我聽人說那可是僵屍王。”一般僵屍等級按瞳孔顏色分,但那東西卻是個例外,因此王倉傑說它是僵屍王,再加上它能被關在這間地牢裡,薑昭蘇理所當然覺得它應該實至名歸。小白本來隻是有點嫌棄這東西低等,此刻聽到小主人說的話,一雙大眼睛裡登時鄙夷唾棄之色幾乎要溢出來。薑昭蘇見狀更是驚訝地挑眉:“你現在究竟是個什麼級彆,黎川那廝……”聽到黎川的名字,小白的眼神頓時亮了亮,他知道自己最好少出現在這些高階修仙者麵前,以免給小主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此時見薑昭蘇拿著個變異走屍的晶核來告訴它這是僵屍王,小白那是十萬分看不上的。它們唯一的王便是黎川,這三界六道獨一無二的存在。方才若不是不好現身,它哪能讓那東西嚇著自家小主人。薑昭蘇見它不吭聲,一雙眼珠子咕溜溜轉的機靈,不由得好笑:“行了,我知道你不會說話,也不肯讓我看出什麼來,黎川這家夥也真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你到底是誰養的啊。”小白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似乎是在替黎川辯解。薑昭蘇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隻手支在膝蓋上,輕輕拖著下巴,對著池塘邊的樹葉兒出神。“去哪兒也不說,去多久也不說,回不回來也不說,嘴巴長著光顧著消遣我了。”薑昭蘇氣呼呼地想著,想起黎川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又想到他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脾氣,薑昭蘇一張小嘴撅得都能掛個油瓶了。小白想了想,拍了拍地麵跟著坐了下來,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件東西遞到薑昭蘇麵前。那是一個珊瑚珠的掛件,薑昭蘇見到黎川佩戴過,這東西是小白大著膽子問黎川要來的,本來就是看著好看想給薑昭蘇的,隻是忘了拿出來。薑昭蘇笑彎了眉眼,伸出手摸了摸小白的發頂:“你是覺得我已經到了需要睹物思人的地步了麼。”明明很溫柔的話,小白卻覺得寒氣森森的,當下便要縮回手。薑昭蘇眼疾手快一把奪過,臉色依然十分嫌棄:“不過既然是小白送的,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小白歪了歪腦袋,似是有些想不通自己在這短短一瞬間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