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之出門一向是陣仗最大的,蘇家的人凡事講究精細,便是在外也不慣用彆的物什,什麼鍋碗瓢盆的都自己帶。因此當薑昭蘇提出邀請蘇景之一同去薑家,好讓薑家一儘地主之誼,表示一下對他一路相助的感謝後,一大船的人浩浩蕩蕩地就出發了。有蘇景之一行護送,接下來的路十分的順暢,很快就到了薑家。薑家人一看自家小姐回來了,立刻將人都請了進去。雖說大部分人都安置在了客棧,但光是蘇景之身邊的隨從都有十幾個。薑家家主薑堯在樂嗬嗬地吩咐好仆從安頓好眾人後,一張還算英俊成熟的麵容一瞬間擰巴了起來,可憐兮兮恨鐵不成鋼地對著薑昭蘇就是一頓數落。聽著自家老爹那副肉疼的要命的模樣,薑昭蘇扯著嘴角頭疼地扣了扣耳朵:“爹,我們不至於連這點錢都缺吧。”“你不缺,你是不缺,你老爹我還要養活這一大家子的人,你一回來就帶了這麼一堆人,吃穿住行哪一個不要錢。”薑堯氣的跳腳,“再說了,你交朋友誰不好,你找蘇家的,那就是個金銀山,養得起麼我們。”薑昭蘇滿頭黑線:“爹你自己算算,我們淩雲薑家也算是五大世家之一吧,為什麼就我們這麼窮?”薑堯聞言,頓時不吭聲了,眼神小心翼翼地偷瞄著自家女兒的小臉,一時有些訕訕的:“當然是……當然是……”薑昭蘇嫌棄地對著薑堯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濫好人,要不是知道你就生了我一個,走大街上我都能以為你後宮佳麗三千!”薑堯被說得老臉一紅,他是濫好人了一點,可也沒辦法,他就是心腸軟,哪怕路上碰到個特地演出戲來訛他的,他也向來是抱著寧可自己損失一點,萬一對方這麼慘是真的呢,這樣的心態。薑昭蘇這麼些年也知道自家老爹是什麼德行,說也說了,不管用隻能自個兒慢慢習慣,隻是這貨真的摳門的不是地方。“爹,蘇景之是客人,一路也多受了他的恩惠,這幾天您好好招待,彆丟了薑家的麵子。”薑昭蘇雖然知道薑堯能撐著薑家五大世家之一的地位數十年不倒,自然不會真連這點小事都辦砸,但還是有些不放心。薑堯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而後湊近女兒的身邊,一臉神秘兮兮地問道:“這兩個男娃娃,蘇蘇喜歡哪個呀?”薑昭蘇被問得一愣:“什麼男娃娃?”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你說蘇景之跟黎川?”薑堯快速點頭:“爹爹看了一下,兩人的模樣是一等一的好,蘇家吧關鍵是有錢,不過蘇家兩個兒子,一杆秤也不知道端不端的平,你要是嫁過去…….”“停停停!”薑昭蘇立馬打斷,一臉驚悚,“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我跟蘇二連個手都沒牽過,您哪來的這麼豐富的想象力。”薑堯立刻眉頭一皺:“不該啊,我女兒魅力不行麼?那黎川那娃娃呢,我看他雖然一個人來的,但氣派可不比蘇二小,你給我說說,他家裡情況,我怎麼都沒聽說過。”薑昭蘇惱了,氣呼呼地瞪了一眼自家不靠譜的老爹:“不可能,你彆想了。”把薑堯的十萬個為什麼扼殺在搖籃裡之後,薑昭蘇終於能跟他好好對話了。將一路遇到的事情跟薑堯仔仔細細一字不漏地說完後,薑堯狠狠地擰起了眉頭。“爹爹也不知道?”薑昭蘇有些驚訝,她爹雖然有些事情不靠譜,但正事上沒一件隨便的。薑堯搖了搖頭:“不是不知道,隻是有件事情,這麼多年我一直瞞著不知道該不該說。”看薑堯的神情,薑昭蘇下意識地覺得這件事情很重要。“跟我來。”薑堯對薑昭蘇說道。薑昭蘇雖然疑惑,但還是跟著薑堯走了出去。薑堯帶著女兒到了臥室,而後在床底摸索了一陣,很快臥室靠著床的那道牆發出輕微的哢哢聲,慢慢地一分為二,露出一個通道。薑昭蘇跟著薑堯走了進去,裡麵是一個不大的密室,放著幾個架子,應該原先是放東西用的,隻是現在上麵空空如也,甚至還積了厚厚一塵灰。薑昭蘇惡劣的吹了一口氣,然後被撲麵而來的灰塵嗆得猛地咳嗽了幾聲。薑堯在一排櫃子前站定,然後將鎖打開,取出裡麵的三本冊子交給薑昭蘇。“你一定很好奇,薑家如何能憑借幾個陣法屹立於如今的修仙界。”薑堯轉過身,看著薑昭蘇的臉,眼神有些飄忽,“其實薑家靠的不是那些世人知道的陣法,而是魔陣。”見薑昭蘇一臉疑惑,薑堯歎了口氣:“曾經薑家的祖先研究出了很多強大的陣法,但是這些陣法在給人帶來強大助力的同時,使用者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因此被創造出來後,便一直沒有被使用。”薑昭蘇聽得認真。“後來薑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假意求學,在騙得先祖信任後,學得他的一身本事在外胡作非為。”“後來呢?”“當時整個修仙界被那人攪得血雨腥風,薑家迫於各方壓力,最終還是研究出了破陣之法,後來這些陣法便被世人稱為魔陣,由薑家曆代家主保管,再不外傳。”薑昭蘇了然地點點頭,這種害人的陣法還是少點人知道好。“原本這一代我接手後,這些書冊都被藏在這裡,可是……”薑堯說著,眼眶漸漸泛紅,“你二歲那一年,有人趁我不在家,闖進臥房殺害了你的母親,盜走了這些書冊。”“娘不是病故的麼?”母親去世的時候,薑昭蘇還小,雖然知道自己的娘親很愛自己,但著實沒什麼印象,隻是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還是有些不適。“那些記載著魔陣的禁書被盜走,一同丟失的還有破陣之法,我擔心此事會引得修仙界恐慌,對薑家群起而攻之,當時你娘剛去世,你還那麼小……”薑堯看著薑昭蘇,眼中有些發熱。薑昭蘇沉默,她知道當時爹爹一定很為難。“我隱瞞了這麼多年,還以為是一直沒有動靜,沒想到……”薑堯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責。薑昭蘇上前扶著薑堯的胳膊:“爹,這事我去查。”薑堯看了看女兒,有些擔心地抿了抿嘴,到底還是沒說不允許:“你們要小心,有什麼地方要爹爹幫忙,就告訴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