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敲了敲門進來，道：“檀雅姐，樓下前台說有人要見你。”“是什麼人？”檀雅抬眼看了一眼Amy。“是……是沈嘉兒。”Amy回答。沈嘉兒是第一次來RM，沒想到的是這樣一間頂級設計工作室，裝修內斂而不奢華，可處處卻隱藏著鋒芒。“沈小姐你好。”檀雅從樓上走下來，淡淡然的模樣。她穿了件頗為複古氣息的長袖真絲上衣，顯得尤為的纖弱，腳上依舊是一雙鑲珍珠的平底鞋。那樣的平底鞋是她沈嘉兒自從進了這個行當之後再也沒有穿過的鞋子。“你好，陸總。上次的禮服我很喜歡，還多虧了陸總的幫忙。”她穿了十足的紅色高跟涼鞋，那是某品牌的限量款，顏色也隻有紅黑兩種。檀雅掃了一眼那雙特彆的鞋子，隻覺得跟她今天的裝束還是不怎麼搭調。“沈小姐找我什麼事？”檀雅知道，若是因為預定禮服的話，不必找她。而她沈嘉兒更不必親自上門。沈嘉兒的表情頓了一下，依舊帶著笑道：“我們可不可以去你辦公室談？”“請。”檀雅帶著沈嘉兒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沈嘉兒環顧了檀雅的辦公室，極其簡單的布置，空間很大，陽光充足，吊頂的燈光連成排，其他的設施倒是極簡單的。檀雅將一杯茶遞到沈嘉兒的麵前，眼神裡帶了禮貌以及疏離。“沈小姐可以說了。”“上周你去了影視城，恰巧我也在，隻是沒時間打招呼。”沈嘉兒將茶杯放下。“我沒想到會在那裡看到你，我是那部劇的女主。所以不想有其他事情節外生枝。”檀雅輕佻了下眉，倒是笑了，原來是專程過來警告她的。“我去劇組也是因為工作，全劇的古裝服裝設計，現階段都是交由RM完成。而我恰好是去送重頭戲男女主禮服的。”聽到這裡的時候，沈嘉兒不由的一驚，怪不得這幾場的服裝比先前的精美得多。“若是沈小姐借由拍戲之餘來提醒我這件事的話，真的是大可不必。咱們本就不相熟，我做的任何事情自然也跟你沈小姐毫無瓜葛。這一點沈小姐大可放心。我想這也是沈小姐要的結果。”看著沈嘉兒出了RM的大門，上了自己的保姆車絕塵而去，檀雅的眼底不帶有任何的波瀾。“檀雅姐，你還好吧？沈嘉兒這樣的明星親自上門不會有什麼事情吧？”Amy不放心地問道。“她這樣的明星親自上門來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哦對了，我該去醫院了。”檀雅不以為然地出了門。一輛紮眼的紅色跑車正停在RM的門前，則靈從車窗裡探出頭來說道：“快上車，就等你了。”“你還真來了？”檀雅打開了車門坐進副駕駛。“瞧你說的，你都成傷員了，我還不能來接駕了？”則靈打量著檀雅。自從那次小聚，她們之間也有一月有餘沒有見麵了。“彆聽檀雋胡說，哪就那麼金貴了？隻是不小心被門撞上了手臂而已，骨頭都沒碰到。”檀雅笑得自然。“什麼叫骨頭沒碰到，設計師的手可金貴著呢，即便是手臂那也不行。”則靈小心地問道：“傷到哪兒了？叫我看看。”“真沒事兒，複查時間到了，快開車吧。”檀雅催促著看著則靈使了眼色。則靈發動了車子。檀雅從反光鏡裡看見有兩個拿著相機行色隱秘的人上了一輛麵包車。“你也瞧見了？”則靈也收回了目光。“那是什麼人？”檀雅皺了眉，那兩個人行色匆匆，黑色的鴨舌帽遮住麵孔，衣著也似乎在有意地避人耳目。“娛樂狗仔的老套方式了。”則靈輕哼了一聲，道：“想要拿到不一樣的頭條，自然要用不一般的方式方法。”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是不是你們RM來了什麼稀有物種？”檀雅隻停頓了幾秒鐘，說道：“你來之前，沈嘉兒剛走。”則靈側頭看了一眼檀雅，道：“嗬，就是那個剛拿了獎的沈嘉兒？”檀雅的臉色倒是波瀾不驚。“是她。”檀雅點頭。“那就難怪了。那些人能跟到這裡來，沈嘉兒現在炙手可熱的程度可見一斑。”車子快速地在環路上開著，一輛接一輛的車子從她們身邊劃過。“說不定明兒你們RM就跟著上頭條熱搜了。”檀雅沒有說話，想著沈嘉兒說話的樣子。RM也不需要借代著她上什麼勞心勞肺的頭條熱搜。車子很快地停在了醫院停車場，兩人下了車。“醫院到什麼時候都是人滿為患的。不知這醫改什麼時候能再先進點兒，彆天天的排隊掛號都成了問題。”則靈一麵念叨著一麵陪著檀雅進了預約門診部。“你怎麼開始憂國憂民了？”檀雅玩笑地說了一句。“你要是有一個憂國憂民的大哥，你也會被熏陶成這樣的。我這還好呢，我爸要是跟我哥坐在一起，我一準兒躲得遠遠兒的。”則靈學著一本正經的樣子描述著自己的爸爸和哥哥。檀雅沒有接話，隻說，“到了。”醫生詳細地詢問了這幾日的情況，進而又做了詳細的檢查。檀雅擼起長衫袖子的時候，則靈著實嚇了一跳，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不待她說話，檀雅說道：“淤血已經少了許多了。”醫生小心地檢查著，並囑咐繼續用藥。則靈忍不住看了檀雅一眼，她臉上帶著淡笑，無所謂的樣子。那時候應該是很疼的吧。忽而電話在包裡響了起來，則靈說了聲抱歉，不得不退出診室。“媽媽說你還沒回家，還在公司嗎？”電話那端傳來季則正沉穩的詢問聲。“哎喲，我忘了給媽媽打電話了。”則靈忍不住地吐舌頭，連忙跟季則正解釋著：“我在醫院呢，一會兒就回家。”“你在醫院？出了什麼事？”季則正看了眼時間，這個時候已經是北京的晚上了。“不是我，你妹妹好著呢。是檀雅。”則靈挑了一下好看的細眉，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接著說道：“檀雅手臂受傷了，你不知道我剛剛看到那淤血簡直嚇了一跳。”檀雅跟醫生道了謝，推門出了診室。正瞧見則靈剛掛上電話。“是不是有事情耽誤了，要不你先去忙吧。”檀雅立刻說道。“哪有，還不是我那個大哥。公司出了點兒事情，他飛去了美國。這不遠程監視我呢嘛？”則靈輕輕地摟住檀雅瘦弱的肩膀，道：“你說我哥這人是不是有管人的毛病啊？”檀雅輕輕地笑了一下，回道：“季哥那是關心你。”“哦是嗎？”則靈故意歪著頭看著檀雅，那小小的臉龐還有細細的睫毛，她這樣看著都是令人心動的。“那你喜歡這樣監管式的關心嗎？”“又開始胡說！”檀雅低了下頭。則靈輕易地捕捉到了檀雅細微的變化，笑嘻嘻地說道：“我將來的嫂子一定是會被我哥這樣監管著了。不過我很希望將來的嫂子快些出現，這樣我就解放嘍！”季則正收起電話，轉了身。眼下這場早餐會議也該到結束的時候。則企和則止看著大哥一直在通話，並未上前打擾。合作方的高管遞來當地最地道的咖啡，禮貌道：“季先生，請。”他禮貌地品了一口，味道香醇。卻不知怎麼的格外地想起那一股股的茶香。“哦，季先生的這枚胸針真是彆致又漂亮。”有人忍不住地讚美他西裝上的黑天鵝。他忽而笑了，腦海中忽然閃現那一晚她光著腳踩水花的樣子，以及那個淺嘗輒止又被她推開的吻。“嗯，自然是漂亮的。”他帶了些傲然的姿態回答道。飛機頭等艙。季則正戴著耳機閉著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怎麼提前回國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則止看了一眼閉眼仰臥的大哥悄聲問道。“我哪裡知道，原定計劃是三天之後的機票，秘書今早才告訴我的。我問了原因，秘書也說不出來。”則企喝了口咖啡，道：“很顯然，這是大哥昨晚就讓人訂好的。”“大哥向來不是做事很有原則的嗎？現在算是臨時早退嗎？”“其實事情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提前回去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隻是我覺得……”則企壓低了聲音說道：“隻是我覺得大哥做這樣突然的決定不是為了公司的什麼事兒。”“那是為了什麼？”則止也壓低了聲音問道。“我猜是不是為了什麼人吧？”則企神秘一笑道。檀雅的周末會議一直開到了下午，回到辦公室的第一時間就是詢問Amy有沒有什麼先填填肚子的東西。“我給大家定了下午茶，已經送到茶水間了。而檀雅姐你呢，我想你得先把它們消滅掉。”Amy指了指桌子上兩個保溫壺，一白一藍站在那裡好像在跟她打招呼。“檀雋來過了。”檀雅自然是認得自家的東西，隻是另外一隻藍色的……“還有季小姐也來了，兩人一前一後進來。都說讓你不要浪費，都喝光。”Amy看著檀雅，檀雅的飯量向來都不大，現在讓她一下喝完兩桶湯水，也著實為難了。果然，檀雅無奈地扶了下額頭，這麼兩大桶，讓她如何喝得一乾二淨？“盛兩碗出來好了。”檀雅搖了搖頭。“怎麼著也得知道這兩份湯的區彆和味道，省得回頭查起來，我答錯了不要緊，又來一鍋湯，我的胃可是真享受不了。”Amy抿著嘴偷偷笑著，將兩份湯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