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霆二話沒說,一腳挑起一個長板凳,一下子掄倒了一圈人,在這種一對上百人的乾仗中,手裡有一條長板凳是最好不過了,既可以防身,又可以進攻。神霆拿著板凳左突右衝,竟然硬生生撐住了這上百人的進攻,以他為中心愣是被他打出了一個圈子。站在二樓上的陳不第有些擔心的說道:“我看神兄弟快要撐不住了,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幫他。”張蟄緩緩道:“會有人來的,不用我們插手,不過我覺得現在還是下去比較好,因為一會那個人來了,可以給他留個好印象!”“啥?誰要來?”陳不第三人還一臉蒙圈著,張蟄已經跳了下去。他解下腰間的諦脈金剛鎖,猛的抽了過去,一下子抽到了一大片人,陳不第和慕婉兒也撿起了棍子,加上神霆四個人打的是不可開交。隻剩下小猴抱著鬼臉蟾蜍站在二樓上加油助威。張蟄大開大合,一條骨鞭在手裡舞的虎虎生風,誰碰一下子不是斷手就是斷腳,神聰和馮坤在後麵看呆了,原來古代那種萬人敵的猛將是真的存在的。“好兄弟,謝謝你們!”神霆邊喘氣邊說著。“不用客氣,既然決定了幫你,那就不分你我!”張蟄大義凜然的說著,繼續揮舞著手裡的鞭子。可打著打著,張蟄發現了一絲不對勁,這人好像越來越多了,眼尖的慕婉兒還發現,其中有一些人的胸前還繡著一朵紅色的雲。遼北飄紅雲,神家鎮乾坤!這剛上來的一撥人,是神家的人!“我說神兄,你們神家亂了,怕是你二叔奪權了!”慕婉兒說道。“不可能,有上師呢!”神霆脫口而出,他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下一秒,他便看見了那朵刺眼的紅雲,心中一股擔心的情緒便升了上來,“父親!父親!”他大聲喊著。這一愣神不要緊,鋒利的刀片就削了過來!“小心!”張蟄大喊一聲,撲到了神霆身上。隻聽見“噗呲”一聲,張蟄便感覺到了背後那刺骨的疼痛,這是利器入肉的聲音,張蟄替神霆擋下了這一刀!“殺!”陳不第一個翻身擋在了二人麵前。這個時候誰都沒有發現,在龍鳳酒店的門口,站著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人,他臉色紅潤,左右兩側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老爺,少爺有危險。”漢子低聲說了一句。“讓他們住手。”“是!”漢子摸出手槍,砰砰砰朝天開了三槍,“都給老子住手!”這一聲雷霆之吼,震的人耳朵生疼,所有人都停住了手裡的動作。坐在門口的馮坤正納悶什麼人敢在這種江湖爭鬥開槍呢,結果一回頭,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整個人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神聰也看見了大門口的中年人,他靠在牆上雙腿不住的發著抖,一股熱流從褲子裡流了下來,他嚇尿了!這個男人正是病重的神不度!誰都沒有想到這尊煞神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他沒出這檔子事的時候,遼北天下太平,沒有誰敢呲毛,他一倒下,一些跳梁小醜們就蹦出來了。難不成這是神不度設的計?所有人心裡都出現了這樣一個想法。馮坤努力撐著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他笑道:“大侄子,什麼時候好的,怎麼也不和你老叔說一聲。”“不勞馮叔了,都是小事。”神不度說著分開眾人把擋在了神霆等人的麵前。“冤有頭債有主,今天的事情就先這樣,不過我會搞清楚的。”神不度隨意的說了一句,所有人都跑出了飯店,神聰更是早就溜了。馮坤也打算離開,不料後麵傳來一陣大吼:“馮叔!”馮坤一個趔趄差點又摔倒,他訕笑道:“有什麼事?”“提醒您一句,彆站錯了隊。”神不度笑了笑。“好好好,記住了。”馮坤連說了三個好字,轉身離去。神不度突然出現在龍鳳飯店,無異於給所有人當頭一棒,很多人更是現在才想起來,神不度還沒死呢!他一天不死,神成器再牛逼也隻是個老二,現在神不度現身說明他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少不了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張蟄被慕婉兒攙扶著走出飯店,他抬頭看了看已經黑下來的天空,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詩:山雨欲來風滿樓。神霆還想和神不度說幾句話,結果被神不度給拒絕了,這讓神霆感到了一絲不妙。“張蟄,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神家主要來了?”陳不第問道。“是的,那天我隔著窗戶用重瞳看了看,發現他的精力旺盛的可怕,根本不像是要死的人,所以我覺得這是他布的一個局。”“我倒是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按照神不度的手段,他想解決包括神成器的幾個小嘍囉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而且他對馮坤說的那句話讓我很困惑,他讓馮坤彆站錯了隊,你想想,像神不度這樣的人,他需要馮坤的站隊嗎?”陳不第不愧是神探,經他這麼一分析,張蟄也發現了不對勁。“你的意思是他真病了,而且是......”“不敢說,等等看看吧。”回到家裡,有人給張蟄包紮住傷口,然後請他去了神家大堂。大堂裡兩個人被五花大綁著跪在了地上,神不度坐在太師椅上,身後站著十幾個神情彪悍的漢子,若張蟄沒有猜錯,這些人就是與天罡地煞齊名的掘墓人了。神成器和神聰麵如死灰,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神不度居然活了過來,還聯合上師溥洽反擊了一把,他們父子二人都折在了這裡。“二弟,你還有什麼話說?”神不度喝了口茶,滿麵紅光,哪有一絲病態。“大哥我無話可說,隻不過請你饒聰兒一命,他還小不懂事。”神成器苦苦哀求著。他得知神聰再龍鳳飯店和神霆撕破了臉,便派手下人去助陣,順便趁這個機會接管神家,若溥洽不服,殺了便是,可他萬萬沒想到,神不度居然好了!“他不懂事,不懂事倒是懂得找人去殺他的哥哥,你教了個好兒子啊,比你還狠。”“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看在咱們這麼多年兄弟的份上,饒聰兒一命吧。”“老二,我問你,如果你真當上了家主,你是不會讓霆兒活著的吧。”神不度歎了口氣。神成器略一沉思,道:“不錯,我是不會留著霆兒的。”“那你還求我個屁!”神不度端起一杯茶潑在了他的臉上。坐在一旁的溥洽咳嗽了一聲,緩緩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度,你也無權處置他們,自有神家鐵律來執行!”“上師,我知道,無痕,宣讀鐵律!”神不度一拍桌子。旁邊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人,捧著一本書朗聲道:“神家祖訓第一條,膽敢叛族禍亂者,殺!”此言一出,神成器和神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平日裡他們仰仗神家直係的身份肆無忌憚,祖訓早就被他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書生一念才知道,原來第一條就是叛族禍亂者殺!他們心裡原有的一絲希望也沒了。“柳叔,我記得祖訓上還有一條是,如直係族人做出叛族之事,可由家主處理,是嗎?”被神霆稱為柳叔的中年文士,點頭道:“是有這麼一條,不過從來都沒有人施行過。”神霆又看向了神不度,道:“父親,我現在算不算神家新一代家主。”“當然算。”“那二叔你覺得呢?”神霆又看向了神成器。“算算算!”神成器忙不迭的說著。“那好,神成器神聰叛族作亂,本應處以極刑,但念其及時悔改,所以將神成器與神聰打入陰木崖,麵壁思過十年,沒有家主令,不得下山!”“呼!”神成器與神聰出了口氣,跪在地上謝恩。陰木崖是神家的地盤,那是一座大山,叫做文皇山,平時有專人把守,神成器和神聰去了文皇山,這輩子算是完了。任誰都沒有想到,神家的危機,被垂危的神不度給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而且神霆最後來的這個“特赦”,無疑是招攬人心的最好手段,主事人都沒殺,那些小魚小蝦還不感恩戴德?後來張蟄談論起這件事情,他們都說,這就是一個領袖的手段和魅力。————江州的戰爭味道,已經愈發的濃烈了,馬秋嵐在江州吃了一個大虧,他那個做大帥的爹,自然是忍不住的,這仗隻是早晚的事情罷了。不過有了神家的支持,傅興雲的勝算就更大一些,現在南北方都已經知道神霆坐上了家主的位子,現在神家已經開始招兵買馬,往江州運送軍火,畢竟張蟄擋的那一刀,神不度可看在了眼裡,他不拿出點真金白銀,說不出去。張蟄一行人處理完神家的事情,就坐上了回濟州的火車,臨行前,神不度告訴了他一個秘密,讓他去濟州的山河飯店,那裡有他想見的人。張蟄自然不會去追問此人是誰的,既然神不度不說,自然有他的原因,張蟄可不傻,隻不過他現在非常好奇,有什麼人,會讓神不度如此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