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蟄一個失神,白狼一頭撞了上來,猝不及防下張蟄被撞了個七葷八素,他正準備反擊,那邊白狼的花口擼子已經定在了他的腦袋上,左手還拿著兩顆手雷。“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麼?”張蟄慢慢舉起雙手。“你們兩個,也把手舉起來,我知道你們不好對付,我也不想殺你們,我與麟齋是不共戴天之仇,識相的趕緊滾!”陳不第正要去觸發眼鏡上的毒針,白狼掉頭就是一槍,他耳邊的頭發都給燎沒了,把陳不第嚇出了一身冷汗。“白大哥,你彆衝動,不瞞你說,我們也是對付麟齋的。”“你放屁,你們分明是宋世安留的後手!”白狼大怒。“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和麟齋真尿不到一個壺裡,我是江州傅大帥的尉官,不信你可以看看我口袋的證件。”陳不第說完就要往口袋裡伸手。“慢著,我自己來!”白狼一手持槍,另一手把手雷往褲腰帶上一彆,雙指伸進陳不第的口袋夾出了一本軍官證。“你就是江州第一神探,陳不第?”“道上的朋友送的虛名,您叫我小陳就行。”陳不第臉上堆滿了笑意。氣氛好歹是緩和了下來。白狼倒也乾脆,收起手槍道:“不好意思,認錯人了,幾位小兄弟還請見諒。”“不妨事,不妨事。”陳不第摸了摸右鬢,都被子彈擦出血來了,這白狼身手一般,用槍倒是一等一的高手。“白大哥,我是張蟄,這位是趙子翊,你的事情我們也若有耳聞,你放心便是,麟齋蹦躂不了多久了。”張蟄拍著胸脯打著包票。白狼點了點頭,眼睛卻看向了在戰場上廝殺的陰兵,半晌,他喃喃道:“這些人原本都是我的手下啊,該死的宋世安!”張蟄道:“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白狼搖了搖頭,忽然又睜大了眼睛,“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試一試。”“什麼辦法?”“不行不能用!”白狼突然擺起了手。張蟄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顧慮,無非是這個法子太過於狠辣,用在他手下身上,他於心不忍。張蟄歎氣道:“與其讓他們這樣生不生死不死,何不給他們一個痛快,到時候我請最好的高僧親自做法,為他們超度!”這一句話提醒了白狼,他決定給這些弟兄們一個痛苦。“方法是燒金汁。”聽了這話,三人臉上都露出惡心的深情,金汁就是人的大糞,古代把大糞燒得滾燙,然後用來守城,一旦傷口被金汁感染,在那個年代隻有等死,而且金汁還有一個功效,那便是辟邪。風水學裡,建造房子的時候,茅坑一般都建在西南角,這是因為西南角為五鬼之地,屬於煞位,用穢物鎮壓,可以達到驅邪增福的效果,所以這金汁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辟邪之物。“白大哥,此話當真?”陳不第道。“對,我曾經在雲南帶人執行任務的時候,那深山老林裡不僅有毒蟲猛獸,還有因為受潮而形成的僵屍,懂這一塊的老鄉,進山的時候,腰上都掛著一個桶,裡麵就是裝著金汁,遇見僵屍一潑,就能撿一條性命。”三人深信不疑的點了點頭,不過都有一個很古怪的想法,這僵屍難道不是被惡心的?當然了,這句話他們是不會說出來的。“可是這到哪裡去找金汁,貿然砸開人家的門也不好吧。”陳不第有些困惑。“我知道不遠處有個茅房,現在我和小張去弄金汁,你們兩個在這燒火,要快!”說完,白狼和張蟄迅速向遠方跑去,戰場上殺的正酣,雙方現在的實力正當旗鼓,聖心這一方也就稍稍處於劣勢,畢竟他們麵對的,是一群打不死的怪物。南北方所有勢力都在等這一場的戰爭的勝負,因為這決定著新一代勢力能否上位,還是老一輩勢力繼續獨占鼇頭。現在電報和電話遍布各地,這邊出了什麼變故,立刻會有人把消息傳達給他們。說實話,誰都沒有想到麟齋能撐這麼久,即可他們並不知道老王爺和神算子根本沒有出全力。兩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聖心那邊劣勢更加明顯,可這滾燙的金汁也已經燒好了。四個人捂著鼻子看著大缸裡咕嚕咕嚕冒泡的金汁,商量著如何潑到那些陰兵身上。“有辦法了!借手雷一用。”張蟄從白狼褲子上摸出兩顆手雷,用繩子綁在了大缸上,又用木板把缸口封死,雖然不嚴實,但也不至於滾動起來就漏光了。做完這些,他站起身來,跑到山坡上大吼道:“還請諸位英雄停手!”他用儘全力喊了這一嗓子,除了那些陰兵,兩邊都向這邊看去。張蟄咧嘴一笑,把手指放進嘴裡吹了個口哨,聖心陣營裡的人大多數都沒見過張蟄,但是他們聽過這口哨聲,口哨的意思,是讓他們後退。秦廣眯著眼睛一看,心裡有了數,大手一揮,所有人都向後退去。“這裡有一件寶貝,請諸位看了之後再開戰!”張蟄大喊。薛龍忍著屍香丹帶來的劇烈頭痛,質問道:“憑什麼聽你的!”“薛大當家,你不認識我了嗎?咱們可是在一起喝過酒的啊!”張蟄編了一套瞎話把薛龍唬住。薛龍仔細瞅了瞅,還傻站著不知道怎麼回事,白狼就拉響了手雷,猛的把大缸推了下去。大缸自身的重力加上山坡的陡峭,正好滾在薛龍麵前,他看了一眼,臉直接白了,一個跑字還沒喊出口,大缸轟然炸開,漫天的金汁潑在了圍成一團的陰兵身上。薛龍站的最近,首當其衝,人當場就不行了,大缸碎裂的瓦片紮了他一身,身體更是被炸的稀爛。那些陰兵一個沒跑全部都沾上了金汁,一個個痛苦的哀嚎著,最後全部倒在了地上,這一場戰役,就這樣被一缸大糞結束了。麟齋院牆上觀看的宋世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當即昏迷了過去,羅照君在大缸炸響的一刹那就知道麟齋完了,所以他不聲不響的帶人跑了,也不要什麼情報了,他和聖心之前就有仇,那一次被他逃了一命,這一次可就不好說了。慕婉兒抱著宋世安,眼淚不要錢似的流了下來,二哥沒了,她不能再讓大哥受傷害了。趁著天罡地煞還沒有包圍過來,她把宋世安抱到汽車上,一路向北而去。剩下的麟齋部眾們見當家的都跑了,也把財物收拾一空,準備跑路,可剛到門口天罡地煞就殺上來了,所有人一個不留,全部死在了刀下。“我秦某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背主之徒!”秦廣大義凜然的讓手下把屍體扔了。“咳咳,他們當家都跑了,他們也跑,不算背主吧?”謝英咳嗽了一聲。“那也不行,一群大男人難不成還要和一個女子相比?”秦廣得意的說著。謝英撇了撇嘴,趕緊和這裝逼貨拉開距離。這一戰後,麟齋算是覆滅了,至於慕婉兒和宋世安的離去,他們沒興趣去管,第五潮生也不在乎這個,第五青天也不是他們殺的,隻要滅了麟齋就算是完成了他的夙願。當然了,他們放過宋世安,不代表白狼會放過,在張蟄他們幫忙打掃戰場的時候,白狼就消失不見了。麟齋所在的這條街幸虧偏僻一些,兩麵環山,住戶不多,否則的話少不了會牽連一些無辜的百姓。“三爺四爺,你們怎麼來了。”謝英熱情的和張蟄趙子翊打著招呼,他雖然比二人年紀大,可這兩人卻是老王爺的親傳弟子,所以謝英稱一聲爺。“謝大哥,不用客氣,我們來也是擔心師父的安危。”“老王爺和神算子前輩一早就走了。”謝英笑道,他現在已經揭下了人皮麵具,但身上的裝扮還是第五潮生的,這樣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我也是擔心過了頭,還請謝大哥給準備三匹快馬,我去追一個朋友。”“好說,秦廣給三爺牽三匹快馬!”正在那邊搜尋情報機密的秦廣屁顛屁顛安排人牽馬去了,“三爺四爺,過來了,晚上整點去?”“秦大哥,下次吧,這次還有事情沒辦完。”雙方又客套了一陣,三人騎馬往北邊趕去。此時此刻,昏迷的宋世安已經清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前麵駕車的慕婉兒,問道:“婉兒,家裡人呢?”“哥,你醒了!哪還有什麼家裡人,就咱倆了。”慕婉兒帶著哭腔,一臉的悲憤。宋世安差點又要噴出一口鮮血,他強撐著身子說道:“現在到哪了?”“我們現在是往北走,去濟州。”“掉頭去東邊,滄江邊上的林家碼頭。”慕婉兒答應了一聲,驅動汽車往東邊駛去。萬陵縣距離滄江並不遠,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汽車就到了林家碼頭,此時碼頭上的勞力們正在卸貨,偌大的碼頭上熱鬨非凡。宋世安在慕婉兒的攙扶下下了車,他走到江邊上雇了一條船,又讓慕婉兒把汽車停好,然後二人一起坐船向南邊趕去。“哥,咱們這是去哪?”“去河口鎮。”“怎麼想著去那裡了?”“我一生的謀劃都在那裡。”他攥緊了拳頭冷聲道。那些大佬們隻知道宋世安透支了氣運,但他們隻以為宋世安是為了麟齋,實際上,他是為了自己。在宋世安離開二十分鐘後,白狼騎馬趕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旁邊棚子裡的汽車,問道:“老哥,剛才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坐船走了?”扛著麻袋的中年人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白狼掉轉馬頭,順著滄江一路向南而去。宋世安到達河口鎮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滄江邊上的陣陣涼風,吹的他直咳嗽。“婉兒,扶我下水。”“哥,你瘋了,這會要你命的!”“我就是因為要命才下水的。”宋世安在慕婉兒的攙扶下走了一會,看到了那塊屹立在河邊的石碑,石碑上寫著:豁見滄江長,敢奪日月光。“就是這了,我把繩子拴在身上,你在這給我把風,如果我半個時辰之內沒出來,你就拉我。”說完,他把懷表扔給慕婉兒,自己撲通一聲跳了下去。“半......個時辰?”慕婉兒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