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情動不已(1 / 1)

窮途 寫手阿星 2048 字 3天前

某一刻,趙譽感覺是時光回溯了,回到了七年前,隻覺得他們所在的地方仿佛不是清思殿,而是那一年的武德殿中。與他相貼的清冷肌膚,指尖流連處滑膩的觸感,以及縈繞在鼻息間的若有似無的香氣,一切都與武德殿裡那些夜晚重合,仿佛一場夢境。他將懷中人緊緊摟在胸前,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而她此刻闔著雙目,仿佛是睡熟了,床帳半掩著,將外頭本就不甚明亮的燭光遮蔽得更加昏暗。懷裡的女子小小的一張臉,眉眼間一片朦朧,他側著身,低頭仔仔細細的凝視著,百看不厭一般,到後來實在忍不住,俯下頭去,開始密密的從她的額頭一直親到嘴角。她的眼睫微動,雙目緩緩睜開,然後偏了偏頭躲避。他也不生氣,還笑了起來,低聲道,“肯醒了?”早看出她是在裝睡了,他哪裡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過是不想和自己在歡好之後清醒著相對,即便已經躺在自己身側了,還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避著他。她不接話頭,隻轉身側躺,拿後背對著他,可趙譽還是看到了她泛紅的耳廓,煞是可愛,看得他心頭一動,俯頭去吻了一下。她回頭瞪了他一眼,卻不知這一眼,眼波瀲瀲,彆有風情。可趙譽不敢再造次,他知道她麵皮薄,因為害羞所以裝睡,若自己再不收斂些,怕就就要真生氣了。“好了,”他也側著身,貼在她身後,像塊狗皮膏藥一般,又伸出一臂,將她虛虛攬在身前,在她耳畔低語,“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這麼過分,好不好?”她將頭埋得更低,聲如蚊呐,“你彆說了……”趙譽的認錯倒並非隻是為了哄她,回想一下,方才自己的確是有些渾,尤其是後來都將她弄哭了。自從他拿趙灝為由,迫著她與自己再度有了肌膚之親後,若真按著他的心思,恨不能什麼都不顧,日日與她一處,可趙譽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不敢得寸進尺,並沒有一再相逼,在人前也都是極力的掩飾著。她當然恨不能不見他才清淨,可他不成,隻隔一兩日不見,心裡就貓撓一般,做什麼都不安寧,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如今算是體會得最深切。忍不住的時候,就以請安或是去看孩子的由頭去往北內,底下的宮人還說他如今去北內頻繁,卻不知道這已經是忍了又忍的結果。可即便去了,想著程太後在,他也收斂著,連看她幾眼都要裝得再自然不過。如今太上皇與太後離宮,他這才讓黃平去將她接到清思殿來,可這些日子裡,至多也不過是親一親摟一摟,膩著她一兩個時辰,就要讓黃平再將人送回北內去,說來說去,還不是顧念著她。就這樣,她每每見了自己的神情還如見了什麼無恥之徒一般。今日他的確是有些失控了……當時她被箍在他懷中,以吻緘唇,她哪裡還有力招架,起初還要努力緊閉著雙唇,他隻雙手突然在她腰後用力一攬,叫她下意識張嘴驚呼,便一下子讓他鑽了空檔,舌頭霸道得闖了進去。一番唇舌糾纏,她卻仿佛是經曆了一番大劫一般,渾身力氣都似被抽空,隻能軟軟靠在他身上,再沒辦法反抗什麼,兩人貼近得沒有一絲空隙。那微微的喘息就在他的胸前,此刻他還能克製,那就是神仙了。“這麼沒用,”他勾唇笑著,聲音低啞,“方才怎麼說的,嗯?”持盈還沒察覺到危險,她滿腦子迷迷糊糊的,還在想方才自己說了什麼。見她迷茫的樣子,他不介意提醒她一下。“方才你喚我‘陛下’,”他緊緊盯著她,目光炙熱如火,“我是不是說過,不許再喚‘陛下’?”他越靠越近,幾乎快要與她鼻尖相觸,持盈伸出手去抵在他胸前,他隻拿一隻手,就將她兩支腕子都捉得牢牢的。“元元知不知道,犯了錯是要受罰的?”持盈這才意識到,今日趙譽怕是不會如之前那樣好應付打發了,可到了這個時候,羊羔都已經落到手裡了,哪裡還有再鬆口的道理。“元元說,要怎麼罰?”事實證明,要怎麼罰並不是持盈說了算的。她本來就臉皮薄,他在這種時候又格外的壞,將她禁錮在身下,哪裡都不許逃,還非要逼著她喚他。他呼吸粗重,壓著她,一邊掀起情潮,一邊不停地問,“元元說,該如何喚我?”她像是被敵軍圍得山窮水儘的城池,一步步丟盔棄甲,節節退敗,起初還咬著牙,既不願讓唇間的呻吟泄出,也不想回應他,可到底耐不住他的手段,一開口連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十三,十三哥哥……”聞聲他笑了起來,此刻床帳掩下,隔出一方私密天地,裡頭的燭光微暗,帳內情欲翻湧則更顯纏綿曖昧,趙譽低頭去看她,隻見她微微闔著臉,滿臉通紅,受不住了似的,即便再用力咬唇,可還是防不住一些細弱地哼聲不時從唇間溢出。他不依不饒,“再喚……”她臉紅得快滴下來了似的,抬起手去,拿手背掩在自己眼睛上,以示抵抗,他便更加用力,讓她如風暴中一葉小舟般,最後隻得如了他的願,啞著嗓子軟軟地叫著他“十三哥哥”。“元元真乖……”他噙著笑,低頭沉迷地看著她,她拿手背擋著眼睛,他便低頭去吻在她的掌心裡,“哥哥疼你好不好?”在這種時候,她哪裡是他的對手,被他攻城掠地,無往不勝。趙譽並沒有就此滿足,又逼著她說了許多實在難以啟齒的話,持盈逃不過,最後被他欺負得小聲嗚咽起來。見她如此,他才稍有些理智回潮,自己怎麼將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心中憐意頓生,心軟得一塌糊塗,語氣溫柔得如同在哄小孩子一般,“是我不好,好了,不哭了。”到了此刻還能看到她眼睛微微泛紅,是剛才哭的時候留下的。她側著身子,背對著他,既羞又惱,趙譽支起身子去看她,伸手去將她鬢邊的碎發一點點的攏到耳後。外頭遠遠有鐘樓的更鼓聲傳來,提示著時辰,持盈聞聲便打算起身,“我得回去了。”她剛剛起身,他卻伸臂去,將她往後一攬,讓她又跌在他的胸膛上,並拿手圈住,不許逃離,“回去做什麼,都這個時辰了。”她還要掙紮,“就是這個時辰,再晚宮門就下鑰了,蘅兒若是醒了找不見我該哭了。”他不滿道,“你的眼裡就隻有兩個孩子,明明成日都陪著他們的,眼下多陪我片刻都不肯,還得我求著你。”趙官家這幅語氣,與平日裡的沉穩威嚴大相徑庭,倒像個討糖吃的孩子一樣。堂堂大虞朝的官家,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其他人想著法子削尖了腦袋地想要討得他的歡心,唯獨她,對他不屑一顧,避如洪水猛獸。持盈拿手支著他的胸膛,撐起身來,與他拉開了距離,打算去拿衣架子上掛著的衣裳,趙譽見了一把將她拉住,“今日不許走,就留在這兒,蘅兒那自有乳母在,就離不得你了?”他心裡帶著怨氣想,孩子離不得你,難道我就離得了?持盈轉過身來,靜靜與他對視,“陛下何必如此。”“我何必如此……”他喃喃道。持盈不知他突然怎麼了,笑意斂去,神情間竟有些低落的樣子。“你每每在我麵前,都是躲避不及,躲不過時便咬牙應付,我當真讓你這樣難以忍受麼?”持盈何曾見過他這般模樣,方才還好好的,此時語氣裡怎麼還帶了些委屈。趙譽看著她問,“你以為我讓人將你接來,是為了什麼?”持盈抬眼,目光裡一片茫然。他苦笑起來,說的話十分露骨,“你以為我是為了紓解情欲?”持盈不答,卻也沒有否認。“趙持盈,你覺得這皇城裡是沒有其他女人了?”她卻道,“既是如此,陛下何不放過我……”趙譽看著她,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痛楚。“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我為何要這般纏著你,”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讓她看向自己,“來,你告訴我,在你心裡,我是為何要這樣纏著你不放。”持盈偏過頭去,“陛下不過一時興起……”“一時興起?”他咬牙切齒,“你是真傻還是裝糊塗?你是我的族妹,你覺得我是貪圖新鮮刺激才會如此?趙持盈,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混蛋,是個荒淫的昏君是不是?”她似也被他的一番話激起了心中的氣性,將手掙脫了開來,“陛下也知道,你我同宗同族,也知道這樣是為世不容,卻一再逼迫我,陛下要我如何覺得?”“我逼迫你……是,我明知道你不情不願,還一再相逼,”他放低了聲音,“你覺得我是故意要讓你難堪是麼?”她不再回答,可這反應卻更叫他心底發冷。他冷笑起來,“讓我再猜猜,你是不是還以為,我這樣對你,是為了過去的那些恩怨,是想著踐踏了你的尊嚴,好以此來報複你那已不在人世的父親,讓他在天之靈看著自己的最心愛的女兒受辱,死後也不得安寧……”他說著,持盈的臉色已經一分分地白了下去,等他提到趙襄,她的臉上已經再無半點血色。趙譽回過神,正懊惱自己一時情緒失控,說了這樣過分的話,就聽到持盈平靜地道,“難道不是麼?”他盯著她,眼瞳縮了一縮,類似人受了痛之後的反應。他點了點頭,然後笑著,麵上看不出什麼難過之色,“是呢,父債子償,你父親欠了我的,可不是要在你身上討回來麼,你叫我放過了,趙襄當年如何對我的你沒忘吧,既然要還,那就還個乾淨,這樣一次兩次可不夠。”聽了這樣難聽的話,她竟也沒有生氣,而是淡淡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任憑陛下處置。”她靜靜地將衣裳穿好,將腰間的係帶係好,再將散了的烏發歸攏到耳側,然後彎腰去穿鞋。趙譽就在一旁看著,不發一語,見持盈準備起身,身子卻微微一晃,然後很快裝作尋常,欲向外走去。他哪裡還坐得住,起身一把將她拉回到自己身前,他在床沿坐下,將她放到自己的溪頭,她清瘦的身量在自己懷中,像個小女兒一般,看得趙譽又是一陣新潮湧動。“身上還不舒服吧,逞什麼強,”他緊緊盯著她,目光深沉,像是霧氣彌漫的海麵,蓄積著隱隱的波濤,卻又在觸及她視線時,柔軟了神色,“是我錯了,不該說那樣的話。”跟她在一起時,他常常認錯服軟,再大的脾氣,也能頃刻間就收起來。他抱著她,真像哄女兒一樣的輕聲低語,“方才那是被你氣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最會氣我了,我總是拿你沒有什麼辦法的……”他這番語氣,倒叫持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隻能安靜地聽著。“元元,這世上想要報複一個的方法有千萬種,最笨的法子才是將自己也搭進去,若我真要拿你來消解當初的舊怨,何至於等到現在?”他將她緊緊圈在自己身前,聲音低啞,“更何況,你是我孩子的母親,我對你父親即便是有天下的怨恨,也不會絲毫遷怒到你的身上,相反,隻要我一見英兒,便忍不住去想你從前懷他生他時受過的苦楚,隻恨不能用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的補償給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說到此處,他低歎一聲,眼中發熱。他從未如此跟人剖白過內心,總覺得有些彆扭,而對她,他的心中有千言萬語,可無論用怎樣的言語,都覺得不足以準確地描述心底的情緒。“這世上哪裡會有人明明厭惡著一個人,卻還要時時將她放在眼前的?若你對一個人牽腸掛肚,天天見著都覺得不夠,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她一起,那個人又怎麼會是你恨著的人,”他看著她微微笑起來,目光如水,“自然隻會是你愛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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