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嗎?本王求之不得(1 / 1)

三日後。深秋苦寒,玉溪鎮驚豔的秋景在一夕之間凋零。光禿禿的樹木映襯著灰蒙蒙的天,蕭索落寞到讓人心悸。蘇溪便是在這樣一個清冷的日子裡突然怎麼喊都喊不醒了。陸子許幾乎跪坐在她的床前,緊緊握著她冰涼的手,哽咽道:“小溪,你醒來好不好?你不要嚇我!”白神醫把完脈,神色凝重地對陸子許說:“子許,到了該做決定的時候了。”陸子許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此刻蘇溪的命就是最重要的。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按照白叔您說的做吧!”“好,這是老夫需要用到的工具,你這兩天趕緊準備。我給溪丫頭的身體調理兩日後再著手拿掉孩子。她現在太虛弱了,就靠著血參丸吊著一口氣,必須養好一點再做手術。”“好。”陸子許額頭抵著蘇溪的手,沙啞道:“小溪,對不起…對不起…”……一月前。望京城。紅牆飛簷,是一樣的蕭索寂寥。淩王府更顯蒼涼。從蘇溪靈堂回來之後,沈墨塵就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他沒日沒夜地處理公務,唯一的消遣就是騎著蘇溪的馬在郊外狂奔。他再也沒笑過,總是板著一張臉,像個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活著隻是行屍走肉。這日,他竟然在朝堂之上主動請纓帶兵去西部平亂。錦炎急得不行,奈何他意已決。錦炎不甘心地說了句:“王爺,西部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您做什麼要衝在前麵?您知不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啊!”更嚴重的錦炎還憋著沒說呢,此去完全就是送死。“死嗎?”沈墨塵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道:“本王求之不得。”活著太累了。背負著對所愛之人的愧疚活著,是一種折磨。尤其在他得知一切真相,知道他對蘇家的恨全都是因蘇妍挑撥後,他更是恨不得殺了自己。恨著該愛的人,寵著該恨的人,他真的應該下地獄!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地想過,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他,卻是蘇溪。蘇溪死了,他連償還的機會都沒有。他注定隻能背負著隱忍於心的“對不起”和“我愛你”前行。所以,戰死沙場應該是他最好的歸宿吧!騎她最愛的馬,去她最熟悉的戰場,守護她最在乎的百姓。如此,似乎就能將這些年他刻意將她推遠的距離消彌於無形。陛下封沈墨塵為衛國大將軍,點兵十萬,親自替他和將士們送行。他飲下美酒,重重地砸碎在地,他說:“末將定與西部共存亡,不破敵軍不歸京。”十萬將士被他感染,士氣高漲,吼出的口號聲驚飛了皇城的鳥。沈墨塵望著灰蒙蒙的天,喃喃道:“蘇蘇,我來了。”行軍多日,疲憊不堪的大軍剛安營紮寨,稍做修整就遭遇了敵軍奇襲。廝殺在夜色掩蓋下愈發激烈、殘忍。沈墨塵聽到打鬥聲,迅速翻身下床。他拿起佩劍就往賬外衝,錦炎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攔住了他。沈墨塵蹙眉,斥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本王不是吩咐你繼續去追查蘇妍的下落?”雖然他自己才是害死蘇溪的罪魁禍首,可這期間蘇妍所起的作用也無法忽視。哪怕將蘇妍碎屍萬段都無法解他心頭之恨。那個女人竟然敢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不會放過她。錦炎俯身行禮,道:“屬下放心不下王爺。”“你……”“王爺快跟屬下走吧!此戰敵軍有備而來,您不能把命留在這裡。”沈墨塵推開錦炎,勾唇道:“真以為本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王爺的意思是?”沈墨塵從懷中掏出一本邊角都被磨得粗糙不已的冊子,他寶貝地摩挲著陳舊的封麵,道:“這是蘇蘇送給我的行軍錦囊。”錦炎臉色有些怪,嘟囔著:“王爺您沒事吧?”不會是思念成疾了吧!?沈墨塵挑眉,道:“你不信?自從我帶兵去絕景穀剿匪失敗後,蘇蘇就連夜給我寫了這本冊子,放到了我書房。”隻是那個時候的他不懂得珍惜,將她的心血之作棄之敝履。好在,找回來了。翻看過後才知道這本冊子裡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她泣血而做。沒有上過戰場的人寫不出來,不是毫無保留從不藏私的人也寫不出來。這是蘇溪送給她的“孫子兵法”,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癡迷地研究了個透。如今派上了用場。蘇蘇,你走了,我就替你打勝仗。這場仗若是勝了,功在你;若是敗了,過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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