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舍得醒來!?蘇溪,你鬨這出苦肉計是想給誰看?你是不是以為你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本王就會愛上你了?”蘇溪緩緩睜開眼,稍稍一動渾身都疼得厲害。暈倒前的畫麵瞬間湧入腦海。她記得沈墨塵率兵去絕景穀剿匪中計被伏,她心急如焚,一人帶領府兵馳援,激烈廝殺後她遍體鱗傷,撐著一口氣終於救出沈墨塵,可豈知仍有漏網之魚暗箭傷人。她本能地推開沈墨塵,替他受了那穿心一劍。她不知道自己暈倒後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沈墨塵是否平安。思及此,蘇溪倒吸一口冷氣,抬頭看著沈墨塵,滿心滿眼都是擔憂:“墨塵,你沒事吧?”“還在演呢?你不累嗎?本王今日就清清楚楚地告訴你,就算你死了本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所以,這種自導自演的戲碼以後就免了!因為你多上演一次,本王對你的厭惡就多一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王妃心知肚明!故意挑在本王決定迎娶側妃之前鬨這麼一出不就是希望本王會心生愧疚,打消再娶的心思嗎?”沈墨塵逼近她,雙手撐在她雙頰兩側,勾唇道,“可惜啊!本王一直都盼著能娶蘇妍的這一日,豈是你這個賤人能夠輕易左右得了的!?”“什麼?你要娶蘇妍?”蘇妍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幼時曾見蘇妍賣身葬父,心生憐惜,便將蘇妍接入府中,讓父母認了蘇妍做乾女兒,對外也稱蘇妍是蘇府的二女兒。她與蘇妍無話不談,蘇妍明知她對沈墨塵用情極深,蘇妍怎麼會…蘇溪抬頭看著麵色冷厲的男人,低聲道:“墨塵,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其實你是心疼我這一身傷才故意說這些話想教訓我是不是?!這就是個笑話對不對?”沈墨塵直起了身子,靠在床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蒼白的她,冷哼道:“說起笑話嘛!本王娶了你才是最大的笑話!你最好安分守己,明日蘇妍便要進門,你彆擾了本王的喜事!”男人說完這話就離開了。他走時未曾關門,冷風灌入,將蘇溪的心吹得四分五裂。原來,沈墨塵一直覺得娶了她是最大的笑話!她滿腔深情,為他流過的血流過的淚在他心裡就…就隻是一個笑話。她躺在床上,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滿屋子都透著那股子無法言表的哀慟和絕望。采衣端著剛煎好的藥進屋,見她這副樣子,急得打翻了藥碗。她撲上前,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急得紅了眼睛,道:“小姐,您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大夫不是叮囑過嗎?您這傷口要小心護理啊!您差點沒命了您知道嗎?你就不能愛惜愛惜自己的身體!?”蘇溪低眉看去,左胸口的血浸濕了衣裳。怪不得她的心這麼疼,原來…她心上當真是有一個血窟窿啊!她看著采衣,聲音低若蚊呐,道:“采衣,你知道墨塵要娶蘇妍為側妃了嗎?”采衣眼神閃爍。蘇溪輕笑了聲,眼淚沒入枕頭,她闔上眼,道:“你去蘇府問問父親和二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晌午之後,整個王府都熱鬨了起來。歡聲、紅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意。蘇溪對此渾然不覺,她太累了,一閉上眼就昏睡到了第二日天黑。今夜是沈墨塵和蘇妍的新婚之夜。她忍著慟意,給自己簡單包紮了傷口,套上外衣便出門了,她想去親口問問沈墨塵和蘇妍。她不相信最愛的男人和最好的姐妹會雙雙背叛她。她扶著牆,腳步虛浮,一步一步就像是踩在棉花上,用了許久才走到了墨院。她剛進院子,沒走幾步便聽到了門內傳出的嬌嗔輕哦。渾身血液霎時間就衝向腦海,她身形晃了晃,跌倒在雪地之上。“妍兒,本王終於娶到你了!這些年委屈你了!”“墨塵哥哥,我們這樣會不會對姐姐太殘忍了!?”“不會!妍兒,你就是太善良了!蘇溪罪有應得,如果沒有她,你怎麼會忍氣吞聲屈居側妃的位置?”“妍兒不苦!妍兒能嫁給墨塵哥哥怎麼會苦呢!?“壞丫頭,今夜本王好好疼你。”接下來又是撞擊聲、悶哼聲、調笑聲…蘇溪捂著耳朵,想逃離這個地方,卻怎麼都提不起力氣。她徒勞地掙紮著,雙腳在雪地裡拖出長長的痕跡,頭一次發現墨閣的院子竟是這樣大…大到她似乎她似乎這輩子都走不出去了。一門之隔,裡麵是洞房花燭夜人生得意時,而她卻仿若置身於人間煉獄、手腳都被鐵鐐困著,走不了、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