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她剛入宮那會兒,是何等的溫柔善良?可是這才多久,她就已經變得如此功於心計,連自己的親妹都不放過。是不是這是後宮所有女人的通病?那他的小狐狸會不會有一天……不,不會的,他一定會守護好自己的小狐狸的!司空逸內心如是道。佟昭鳳明白,自己此刻若是不消了他的疑慮,隻怕將來往後就再也沒機會了。“陛下,其實臣妾這麼做,是有苦衷的。”說著,她作勢擠出幾滴眼淚,楚楚可憐的道:“自臣妾入宮以來,得蒙陛下垂憐,位居容妃,卻也遭人嫉妒,這些年臣妾一直謹言慎行,絲毫不敢有行差踏錯,這次妹妹進宮,臣妾唯恐有人說臣妾徇私,這才特意將妹妹的寢宮安排的遠了一些……”她說的情真意切,司空逸一時倒也拿不準她是真的這是她心底的真實想法還是她的借口。見狀,容妃心頭一喜,又道:“陛下,臣妾雖然是無心之失去,但是到底累得妹妹受苦,臣妾也於心有愧,還請陛下重重責罰。”說著,她就重重的叩首下去,十分自責的模樣。容妃能爬上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個傻的,她知道一味的解釋推脫,隻會讓司空逸覺得她居心不良,倒不如適當的示弱,反而能更讓皇帝消氣。果然,一見她這樣,司空逸頓時就心軟了。畢竟還有幾分情分在,更何況她是三皇子的生母,若是她失了體麵,三皇子又該如何自處?他緩和了神色,伸手將容妃扶了起來:“愛妃不必緊張,朕並無怪罪你的意思。”容妃這才鬆了口氣,順勢站了起來。“臣妾多謝陛下大寬恕。”她擦著眼淚謝恩道。司空逸心中倒有些過意不去,又安撫了幾句,這才讓她離開。等出去後,容妃那悲傷的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娘娘……”見她臉色不好,江盛忙迎了上來。佟昭鳳沒有理睬,隻是帶著他快步離開了禦書房。一路腳步如飛的回到碧霄宮,佟昭鳳立刻吩咐道:“去將柳才人找來!”江盛不敢廢話,立刻就去了。很快,得了消息的柳才人就來。“娘娘,不知道您找奴婢來,可是有什麼吩咐?”“本宮上次讓你安排的事情怎麼樣了?”佟昭鳳立刻問道。她一刻也等不及了,必須要儘快除掉佟昭燕這個賤婢,方能消她的心頭之恨。“娘娘放心,奴婢已經準備妥當,就等著您一聲令下了。”柳才人立刻就道。容妃突然變得如此心急,她推測,定然是和佟昭燕入住常寧宮這件事有關。不過不管什麼原因,這次佟昭燕是插翅難逃了!柳才人嘴角逐漸勾起了一絲冷笑。……長寧宮。佟昭燕躺了一陣,因為想著心事,也沒了困意,便讓玉晴伺候著她起來。宮中生活無趣,用過午膳後,她便讓玉晴描了兩幅繡樣繡來打發時間。李嬤嬤做完了手中的事,便也坐在一旁,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正在這時,鄧壽從外麵打著簾子進來了。“容華,朝華宮的曹貴人來了,說是恭賀您喬遷之喜的。”聞言,佟昭燕停下了手中的繡樣,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李嬤嬤以為她是在思考對方的身份,便主動解釋道:“容華,這曹貴人是與容妃同屆入宮的秀女,隻是並不得寵,到如今也還隻是貴人,她娘家是禮部侍郎曹家。”她這倒是多慮了,佟昭燕是重生而來,這後宮眾人,她雖說不上是了若指掌,但每個人的出身,位份她倒是記得清楚。她奇怪的是,這個曹貴人怎麼會來得這麼快。雖說嬪妃間走動道賀是慣例,但是她這來得也太快了,難道她就真的不怕會因此被容妃記恨上?不過不管對方究竟是什麼目的,既然都來了,就沒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先請曹貴人去偏廳喝茶,就說我換身衣裳,馬上就到。”她吩咐道。鄧壽領命而去。而玉晴也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去替佟昭燕尋會客的衣裳。趁著這個空檔,李嬤嬤道:“容華今日已經今非昔比,想必這兩日前來道賀的肯定不少,容華倒可趁著這個機會,多探探這些人的底。”“多謝嬤嬤提醒,我會注意的。”“不過人心隔肚皮,容華說話行事還得多加小心,切莫落人話柄。”雖然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知道佟昭燕不是那種毫無心機的愣頭青,但是能在宮裡存活下來的人,那個又是省油的燈?所以她一再反複叮囑了這個問題,直到佟昭燕應了,她這才放心。這時,玉晴已經捧了一套衣裙過來了。在宮裡,一言一行都有講究,就連穿衣這點小事,一個不注意也可能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剛入宮的時候,李嬤嬤就已經給玉晴講過其中的厲害,並且著重開始培養她這方麵的常識。因此玉晴也沒有急著幫佟昭燕換上,而是道:“嬤嬤,您瞧著這套衣裙合適嗎?”李嬤嬤掃了一眼,道:“桃紅色顏色喜慶卻不張揚,正適合今日的場合,不錯,有進步。”跟著她學了這麼久,玉晴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誇獎自己,頓時一陣激動,高興的笑了起來。“不過,你也彆太高興。”李嬤嬤誇了一句,又潑了盆涼水,“我若是你,我就會選哪件蘭草花樣的,而不是牡丹花樣的。”“啊,這又是什麼說法啊。”玉晴垮下來臉,有些焉焉的。李嬤嬤已經去衣櫥那邊取了蘭花繡樣的衣服過來,聞言道:“牡丹花乃花中之王,自古隻有正室才有資格穿戴,雖然本朝沒有講究這個,但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容華想要藏拙,自然得方方麵麵都得顧忌到。”玉晴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了,這些道理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學會的,先過來伺候容華更衣吧。”當下,兩人便不再說話,伺候著佟昭燕將衣服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