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大白(一)(1 / 1)

大周女探案 鰻魚Tech 1615 字 3天前

偌大的名堂,令人窒息的寂靜。堂下分彆跪著紅鸞、碧玉羅勻和阿彩,葉笙則靜坐在太師椅上,目若寒星,神情冷峻,周圍的差役皆手持長棍麵無表情地站著,在這樣肅穆的環境下,幾人根本不敢抬頭。然而,在這樣強大的壓迫力下,謝昀懷正在低頭修剪指甲。滿屋子的靜謐之下,隻聽到他手中傳來清脆的“哢嚓”聲,然而這種聲音,反而添了更多的詭異。葉笙坐在上頭,從左到右一個個地打量著底下垂手的人,良久,才冷聲道:“之前我對你們皆有所審問,可還記得自己的供詞?”四人忐忑地點頭,神色如同,大抵都在好奇他問這話的用意。葉笙又掃了一眼神色不安的四人,目光落在紅鸞的身上:“事發當日,你說曾在吳府後院見過紅鸞?”阿彩點頭,她指著跪在自己右邊的紅鸞,咬牙道:“是,三月二日申時一刻,這個女人的確出現在我們家後院裡。”阿彩說的如此篤定,紅鸞聽了頓時血色漸退,臉色發白,她緊緊捏著裙子,嘴唇抖得如雨中嬌花。葉笙目光冷冷地投向了紅鸞:“是與不是?”紅鸞在驚恐中掙紮了會兒,見無數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心想辯駁已無用,無奈閉了閉眼:“是……當日,我的確去了吳家,且……與吳蒹葭見過一麵。”說完她又用力睜開眼睛,大聲道,“不過,我也僅僅隻去見了一麵,至於她為何會死,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胡說!”阿彩憤憤,眼中隱隱泛紅,“好端端的,你為何偏偏在那日突然出現?我們姑娘又為何偏偏在見你之後出事?況且那日,我明明見你與姑娘起了爭執,因為羅公子的事,你一直懷恨在心,定是你事先藏了毒,害死了我家姑娘!”阿彩憤怒的聲音在堂中回蕩,羅勻跪在一旁,微微嚅動了一下嘴唇,卻沒有說話。紅鸞嘴唇發白,目光哀求地投向了葉笙:“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請大人明察!”“肅靜!大人自有判斷!”飛羽上前打斷了紅鸞,紅鸞這才堪堪閉了嘴,眼中卻是越來越驚恐。他又問紅鸞:“最近一月,你都是以抱恙在身為由,長閉於醉雲樓內室,但事實是,你是被禁足了?”紅鸞咬了咬唇,如實道:“是。”她確實不是抱恙,而是因為被三娘禁了足,原因顯而易見。羅勻的臉色沒有好過多少,他跪伏在一旁,額上的汗珠早已濕了一地。“羅勻,你抖什麼?”葉笙冰冷的眸光掠過阿彩,落到了雙肩顫抖的羅勻身上。羅勻眼睛都快被汗水濕模糊了,他想保持平靜,卻怎麼也控製不住顫抖的肩膀:“回大人的話,小、小人”羅勻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怎麼也無法平靜地話說完,這讓他更加緊張起來,說到後麵身子越來越抖,話也變得更加語無倫次了。這時,謝昀懷吹了吹自己的手,頗為滿意地舉到譚辛的跟前問:“看看,修的如何啊?”滿廳子緊張的氣氛因為謝昀懷的語氣而變得詭異起來,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古怪地頓在他身上,謝昀懷半舉著手,不明所以地問:“你們作甚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譚辛默默按了按太陽穴,她莫名感覺頭有些疼。因為這一氣氛的緩和,羅勻總算勉強順了口氣,臉上的狼狽也被收了一點。葉笙繼續道:“事發當晚,你曾去過醉雲樓,且去找了許久未見的紅鸞,欲取回遺失已久的家傳玉佩,這是你的供詞。”羅勻喉嚨“咕嚕”地咽了一聲,道:“……是。”他平複了一下心情才補充道,“那玉佩乃我羅家家傳之物,便是我當時再喜歡紅鸞,斷不會輕易就送與她,這玉佩是在兩個月之前失蹤的,我苦苦尋找一直無果,直到那日處理完蒹葭的事情後,我才知曉,原來離身已久的玉佩落在了紅鸞那裡,激動之下,才趕過去取回。”“那麼你是如何知曉的?”“是有人告訴我的,那時我剛出了吳府的大門,就有人從後麵叫住了我,同我說了這件事。”許是之前已經說了一段話,羅勻反倒覺得現在胸口順暢多了,心中的緊張也在漸漸散了。葉笙又問:“那人是誰?”羅勻搖頭回憶道:“天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臉,況且那人頭上還戴著帽子……隱約是個身量不高、聲音沙啞的男子。”謝昀懷輕飄飄的聲音傳過來:“一個來路不明的突然出現在你跟前,況且還是在你未婚妻子出事當日,你難道不覺得奇怪?”羅勻嘴唇嚅囁著,好半天此才傳來悶悶的聲音:“那玉佩對我很重要,恨不得做夢都想要找到它,故而當時沒想那麼多……”剛才羅勻的一番話讓紅鸞心寒不已,就是剛才的恐懼都被這份寒冷澆淡了幾分,她愣愣地盯著羅勻,咬著唇無力道:“……是,當晚,他的確找我要玉佩,那玉佩也確實在我身上,不過,他最終也沒有拿到,因為那玉佩我丟了,正好丟在吳蒹葭死的那日。我想,應當是出去了一趟才丟的。”紅鸞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眼中情緒暗晦不明,“我說丟了,他不信我,這才爭吵起來,然而他便摔門而去……”羅勻悶著聲音道:“怎麼可能那麼湊巧就丟了?”紅鸞眸子染紅,不想看他:“你不信也罷。”葉笙轉向紅鸞,薄唇冷如利劍:“三月二日,你被禁足在房屋之內,那麼我問你,你又是如何去吳府的呢?”紅鸞一愣,嬌美細長的眸子輕輕地掃在了碧玉的身上:“是……是我央求碧玉幫我逃出去的。”自打進了堂,碧玉就一直沒有說話的機會,突然聽紅鸞提到自己,便端起身子,道:“是,當日是我防著三娘,替紅鸞逃出去的。她被三娘禁了將近一月,每日都在念著羅家公子,我看著怪難受,才這樣做的。”譚辛自然知道,自打這碧玉一進門,目光就沒在自己身上停過,看樣子,她早就認出他來了。這也沒什麼,怪就怪在,為何她總覺得這碧玉看著自己的目光裡沒有驚詫呢?要真認出自己其實就是那日與她喝酒套她話的人,她不是應該表現出幾分詫異來嗎?“那麼羅勻與吳蒹葭成親的事,也是你告知於她的?”就在碧玉鬆口氣的時候,葉笙冰冷的聲音再一次襲來,碧玉感覺到一陣壓迫力撲麵而來,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這次,她倒是沒有立刻答,隻不安地閃著眸子。“否則,紅鸞被關在屋裡無從探聽外麵的事,她又是如何知曉這個消息的呢?三娘怕生事,巴不得縫了所有人的嘴,如你剛才所言,你同情你這小姐妹,出言相告又有何奇怪之處呢?”見碧玉不回答,站在葉笙身後的阿遠忍不住道。碧玉茫然抬頭,又抿唇看了一眼紅鸞:“是,是我說的,我看紅鸞難受,不想她再這麼糊塗下去,所以,才想推她一把,想讓她親眼看看她日思夜想的郎君早已和彆人許下白首,告知她真相、助她出逃,都是為了這個!”“我……”羅勻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對著紅鸞,他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碧玉說的沒有錯,他的確是做了這樣的事。看著一字不說的羅勻,紅鸞痛苦地閉了閉眼,眉間帶著憤慨,再睜眼時,縈繞在眉間的那股憤慨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她本煙花之地的女子,本該帶著薄情過一身,那些所謂的風花雪月一點都不適合她。紅鸞不想再看羅勻,而是對著身旁的碧玉泣然道:“碧玉,多謝。”阿彩見二人姐妹情深模樣,來氣道:“但凡做一件事,總得有個理由,你在得知我家姑娘和羅公子的婚訊後,為何不去找負你心的羅公子,而是來尋我們姑娘?這聽起來合理嗎?你若不存歹心,又為何會有意和姑娘衝撞起來?我們姑娘是因為受了傷而被毒死的,你當時與她起了爭執,可沒少動手動腳,稍微動點腦子都知道,定是你以此行凶的!”“我沒有!我連她傷在何處都不知,又是如何毒殺的她?何況,我又為何要殺她?”紅鸞紅著眼。“為何?”阿彩氣極反笑,“究竟為何你難道不知道嗎?隻是沒想到,你是這般蛇蠍心腸的女人!早知如此,我怎麼也不會答應姑娘出去見你!”“我本就是去找的羅勻,可是羅家被堵得滿滿的,我見不到他,無奈之下才不知不覺去了吳府,也是無奈之下才尋的你家姑娘……”紅鸞眼睛早泛紅,卻隱忍著沒有哭出來,“至於爭執一事,明明是她先出言侮辱,更是她先動的手,因為之前的事,我當時本就心存怨懟,這才發生那樣的事情,可縱然如此,也不能斷言就是我下的手,當日有那麼多人,人人都有嫌疑,難道就因為我曾與羅勻好過一段,就枉顧律法,隨口冤枉人?”“紅鸞,彆……”羅勻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玉佩,臉色蒼白,縱然這樣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在這麼多人麵前說的這麼露骨,他還是覺得麵上掛不住。紅鸞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會兒,仿佛拚儘了全部力氣才重聲道:“何況,他根本就不配我這樣做!”羅勻手一顫,紅鸞的目光仿佛熱鐵烙著他,他迅速收回視線,不敢再去看。“大人,請給我點時間,我要問她們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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