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曦月這一句話出口,蜜兒頓時心中一驚,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彙聚到她的身上,蜜兒立刻低下頭去,一顆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奴婢……奴婢不知娘娘在說什麼,請娘娘指教。”“指教?”柳曦月嗤笑一聲,“蜜兒,本宮調查發現,是你在雪媚娘的身上用了樟腦草,你可承認?”“這……”蜜兒下意識地看向楚瑟,楚瑟卻把頭撇了過去,假裝沒有看到的蜜兒的眼神,對於楚瑟的脾氣,她自然是最清楚不過了,她心下一沉,也隻能咬緊牙關抵死不認了。“回稟淑妃娘娘,奴婢卻是不曾做過此事,請娘娘明查。”蜜兒雖表麵不動聲色,但是內心早已慌張的不成樣子,仔細看看,就可以發現,她的手甚至身體都是在發抖的。“怎麼會是蜜兒?那不是蘇貴嬪宮中的丫頭麼,難道是蘇貴嬪陷害蘇婉儀,可她們不是姐妹麼,怎會……”顧婕妤疑惑的問道。洛宓冷笑了一聲,端著一杯茶輕抿了一口,百無聊賴的拿起旁邊的桂花糕放進口中,“親姐妹有如何了,這後宮之中哪來的姐妹情,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這……也是。”顧婕妤雖然不太習慣端貴嬪如此直白的話,但是也說不出來一句反駁之言。端貴嬪對蘇儘歡一直存著誤會,對於彆人她一直都是溫婉賢淑,但是一遇上蘇儘歡,她便實在提不起一絲好感來,不止是因為當初的誤會,還有秦琅。洛宓心儀秦琅,她喜歡秦琅很久了,但是秦琅對她與其他的後妃卻並無不同,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但蘇儘歡的出現,卻打破的她的夢。秦琅對蘇儘歡太特彆了,特彆到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哪怕是德妃與淑妃,也從來未曾與秦琅有過這麼親密的時候。蘇儘歡就坐在她們不遠處,自然是沒有錯過段貴嬪與顧婕妤的談話,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她自認自己與端貴嬪絕對沒有過節,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何,端貴嬪對她總是一副帶著敵意的樣子。“事到如今,居然還敢狡辯,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是真的不把太後和眾位娘娘們放在眼裡了。”柳曦月對於這些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之人向來是沒有任何容忍,她得陛下信任,協理六宮,便不會有任何徇私舞弊,得過且過之行。“蜜兒,本宮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你自己乖乖的說出來,還是本宮用些特殊手段?”柳曦月冷笑了一聲,眼底散發著淡淡的冷意,“本宮相信你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去謀害顧婕妤,一定是有人在幕後主使,蜜兒你可想好了,若是你不招,那所有的罪責便要你一個人來承擔。”蜜兒心跳如雷,額頭上不停地冒著冷汗,在心中權衡著利弊,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擺在眼前,蜜兒已經無可辯駁,但是如果她說出幕後主使,她的罪行或許可以減輕些。但是蜜兒一想到楚瑟,便立刻打起了退堂鼓,若她真的去指證德妃娘娘,以德妃的性子,斷然不會放過她,到底該怎麼辦?“蜜兒,你說呀,再不吭聲,可就要吃些苦頭了。”蘇寒月嘴上雖如此說,心底卻樂開了花,但她卻不能表達出一絲一毫。蘇儘歡就一直坐在旁邊,安安靜靜地,沒有說一句話,任那些妃嬪們怎麼惡意揣測,她也不曾開口過說過一句話,最近她得動靜鬨得太大了,原本就已經成了後宮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本來她就在風口浪尖上搖擺,因為秦琅的寵愛,她早就成了眾矢之的,這種出風頭的事,還是交給她們去做吧,她隻要安安靜靜的做個旁觀者就好了。她的眼神一直落在楚瑟的身上,今日她穿了一身玫紅色的衣裙,豔麗異常,蜜兒一直在向楚瑟使眼色,可她卻渾然不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難道又是一顆廢棋?”蘇儘歡的心思百轉千回,楚瑟不會像之前對顧婕妤一樣,把蜜兒同樣踢掉吧。“奴婢……”蜜兒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幾個頭,“奴婢是受人指使,求淑妃娘娘明鑒。”終於,蜜兒還是選擇了自己,她曾服侍楚瑟多年,對於她的心狠手辣了解的很,如果今日她抵死不認,楚瑟也斷然不會救她,會像丟掉垃圾一樣,把自己一個廢棋踢開。為了活命,她也隻能為自己賭一把。就在眾人全都猜測此事是蘇貴嬪所做之時,蜜兒卻吐出這個情理之中的真相。“啟稟太後與各位娘娘,蜜兒坦白,蜜兒確實是受人指使,才做了這事,是德妃娘娘指使奴婢所為,奴婢之前一直在昭陽殿當值,服侍德妃娘娘,後來蘇貴嬪入宮,陛下挑選宮女之時,德妃娘娘便讓奴婢混在裡麵,以便不備之需。”“那日是青玉姐姐把樟腦草交給奴婢,要奴婢去把樟腦草用在雪媚娘的身上,這樣,一來可以使蘇家姐妹離心,二來,又可以讓顧婕妤流產,隻是當時顧婕妤福大命大,沒有出什麼大事。”蜜兒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求淑妃娘娘饒恕,奴婢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奴婢所言句句都是實情,若是娘娘不信,大可以去查驗一下禦藥房的記錄,叫青玉姐姐來對峙也可以。”蜜兒認了罪,最接受不了的不是楚瑟,反倒是楚太後,她對楚瑟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她從小疼到她的小姑娘,從來沒有想過,她的心思居然惡毒至此。“楚瑟,你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楚太後痛心疾首,雙眼噙著淚水,胸口中的憤怒幾乎要把她燒成灰燼,被最疼愛的人欺騙,而且楚瑟傷害的,不僅僅是後宮的嬪妃,還有她的小皇孫啊。楚天後氣的渾身顫抖,在文姑姑的攙扶下,對著楚瑟的臉,抬手就是一巴掌。“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