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秦琅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痛不已,“蘇貴嬪,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朕出去透透氣,等有了結果,再來向朕稟告。”他話音未落,便大步流星的向外麵走去。秦琅走了,詠絮閣中的氣氛愈發的劍拔弩張了,蘇儘歡走到顧婕妤的麵前,湊到她耳邊,她壓低了聲音,用僅讓她們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顧姐姐,陛下已經走了,你我也不必再做戲了。”“蘇貴嬪,你在說什麼呢。”顧婕妤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試圖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她還是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嘴硬道,“什麼做戲?嬪妾聽不懂。”“嗬……聽不懂?”蘇儘歡冷笑著,“顧婕妤,你真的以為你這麼為楚瑟做事,她就會保你平安周全麼,彆忘了,剛才,她可是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施舍給你呢。”“嬪妾……”被蘇儘歡瞬間戳中了心事,顧婕妤臉上強顏歡笑的麵具終於有些繃不住了,是啊,剛才楚瑟的表情,明顯是準備隨時可以她這顆廢棋給拋出去,可……顧婕妤的膽子本來就特彆小,即使知道楚瑟的心思,她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反抗她,眼角無意中掃到楚瑟漫不經心飄過來的眼神,顧婕妤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中的茶杯,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微微泛白,眼底飛快閃過一絲驚懼之色,她低下頭去,不敢再言語。“好,既然顧姐姐,你已經做好了選擇,那本宮也不強求你的。”蘇儘歡離開了顧婕妤,吩咐雲引去把秦琅叫回來,她的眼神望著顧婕妤,神色有些惋惜,“希望顧婕妤可千萬不要後悔才好。”顧婕妤聽了蘇儘歡的話,頓時心中一顫,她低著頭,也不敢答話。“怎麼?有結果了?”秦琅從外麵走了回來,從他舒展的眉頭看來,想必秦琅的心情已經好很多了。秦琅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指尖端著茶,細細品了品這雪山之巔自然而成的雪水浸泡的碧螺春,不由讚歎了一聲,“好茶。”“陛下,臣妾要指控顧婕妤蓄意栽贓誣陷臣妾。”蘇儘歡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抹白色的絹帕來。顧婕妤越看越覺得眼熟,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到讓人抓不住,那是……顧婕妤一驚,漆黑的瞳孔猛地收縮,她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驚呼驚到眾人。蘇儘歡把那絹帕遞到顧婕妤的手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麼?顧婕妤看著這方絹帕可是眼熟?”“這……這……”顧婕妤心下大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不敢伸手去接。蘇儘歡見她不接,索性也就自己拿在手裡。“蘇貴嬪,這僅憑一塊絲絹,又能證明什麼?”秦琅皺著眉頭,他並沒有發現這絲絹有什麼異常之處啊。“陛下請看。”蘇儘歡把那絲絹攤開來,之間那一方白色的絹帕上繡著流雲的圖案,左下角用金絲銀線勾勒出一個“雲”字來,“這絲絹是江南進貢的軟煙羅繡金紗,乃是一等一的上好布料,當初陛下隻得了二十匹,皆分給各宮的娘娘們做夏衣,餘下的布料便用作絲絹之用。”“顧婕妤的手帕我們都見過,她所有的手帕上,皆繡著自己的小字:雲。這點,所有的娘娘們,皆可作為證人。”蘇儘歡說完,柳曦月便淡淡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沒錯,本宮見過好幾次,蘇貴嬪所言非虛。”蘇儘歡的眼神掃過人群,最後落在顧婕妤的身上,“顧姐姐,本宮說的可曾有哪裡不對?”顧婕妤苦笑著搖了搖頭,“並無不妥。”“那就好。”蘇儘歡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既然顧婕妤承認這是你的所有物,那便沒什麼可質疑的了。”她拿起那塊絲絹讓大家走進些來看,秦琅隻淡淡的掃了一眼,眼底劃過一抹了然。隻見那雪白絲絹印著幾個小字,像是墨還未乾的時候不小心印上去的。“這是……這字為何如此眼熟?”柳曦月微微皺眉,思慮了一會兒,她恍然大悟,脫口道,“這字是與那封書信上的內容。”柳淑妃的話,如同一顆石子扔進湖中,泛起一陣漣漪。端貴嬪眼前一亮,“柳姐姐的意思是,這是顧婕妤親筆寫的書信,在寫的時候,絹帕不小心印上了字。”“嗯。”蘇儘歡把那絹帕再次遞到顧婕妤的麵前,讓她看清楚上麵的墨水印,“顧姐姐,還想要狡辯到什麼時候?”“嬪妾……知罪。”顧婕妤的臉上一片悲戚,眼眶微微泛紅,她苦澀一笑,跪在了地上。事到如今,她再怎麼狡辯,也是無濟於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唉。”柳淑妃無奈的搖了搖頭,原本以為隻要抓住了凶手就好了,卻沒想到牽扯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秦琅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陰沉了下去,冰冷如霜的神色仿佛能把人凍僵,那雙銳利的眸子閃爍著冰冷的寒芒,透著刺骨的涼意。隻要他淡淡掃過一眼,讓人覺得靈魂都被凍結,一片片碎裂成冰渣。“顧婕妤,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陛下……”顧婕妤跪在地上,根本不敢直視秦琅的眼神,她咬著嘴唇,眼含熱淚,“嬪妾雖做了錯事,但是嬪妾並沒有說謊,真的是有人逼迫臣妾的。”“那你倒是說說是和何人逼迫於你?”秦琅蹲下身子,捏著顧婕妤的下巴,“是蘇貴嬪麼?”顧婕妤搖了搖頭,眼淚暈染了臉頰,雙眼紅腫的像隻兔子,她深吸了一口氣,豁出去一般,抬手一指楚瑟,“陛下,是德妃娘娘逼迫嬪妾的。”“簡直胡說八道。”楚瑟眉頭緊蹙,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她微微仰著頭,“顧婕妤怕不是病糊塗了,燒壞了腦子,本宮貴為德妃,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婕妤,本宮是吃飽了撐的去逼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