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的疑點(1 / 1)

作證 雪小妖 1537 字 1天前

我關了廣播,馬上否認了自己的猜測。木西是在我和劉隊在二樓現場勘查的時候,在助理的陪同下到家的。他怎麼可能會在家裡?可如果在家裡會怎麼樣……柳小環被殺案基本已經上了句號,過不了多久,公安機關會將所有的卷宗移交檢察院進行審核,然後檢察院上訴,法院開庭審判,一切都會按正常的程序在進行著。但是,我還是想見一見木西。——朝陽國際歌迷俱樂部裡麵,木西正在進行他的歌迷見麵會。母親去世,姐姐陷入囹圄,他好像沒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坐在主辦方的舞台中央,微笑地衝著下麵的人揮手。下麵的每一張臉都激動而熱情,時而能聽到欣喜而瘋狂的尖叫聲。我站在人群的最外麵,等了四十分鐘,歌迷見麵會才在木西歌聲中漸漸散去。助理推著木西的輪椅上,通過內部電梯朝外走。我快步上前,擋在他們的前麵,“秦先生,有些問題我想單獨和你談一談。”木西的目光從略長流海中透出來,看不真切。“好的。”地點是木西安排的,在朝陽國際的一個小客房裡。助理出去後,木西說:“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你還想知道些什麼?”“你對你姐姐殺了你母親,怎麼看?”“我很難過,沒想到家裡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看上去麵無表情,說話時,嘴唇好像張不開似的,“不過,柳小環也是活該不是嗎?”他直呼母親的名字,對那個逝去的人冷漠到極點。“可是你姐姐的青春年華要被長時間地關到高牆之內,值得嗎?”這句話像是一下子觸動了木西,他聲音低沉下去,“我也不想那樣。我不想姐姐有事。”他停了一下後,又提高音量,悲憤地說:“是柳小環害了我姐姐。”接下來,他問我秦涵會判多少年。我說至少也要二十年。他忍不住掩麵哭泣起來。“你沒想到要給你姐姐請一個律師嗎?”他抬起頭來,額頭的頭發濕濕地沾到了鬢角處,我總算看清他的麵容了。木西既有青春男孩的英氣,又帶著一股中年大叔才有滄桑感,難怪有那麼多年輕的女孩喜歡他。“我已經在聯係律師了。我會找最好的律師替她辯護的。”他說著,看向我。“那麼你今天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嗎?”“有些細節部分,我還想再核實一下,你必須誠實地告訴我,案發當天,你在哪裡?”“你問我?”木西眯了一下眼睛,不可思議地問,“你當時沒看見嗎?我到家的時候,你們已經在我家了,你說,我能在哪裡?”“不,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康複中心。”“具體點,哪家康複中心?”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他的腿。“二環邊上的友愛康複中心。你們明明是知道的。”他硬梆梆地回答我。“當時誰可以證明?”“證明?”木西不耐煩地搖了下頭,“你是在懷疑我殺死柳小環對嗎?”“回答我的問題,誰可以證明?”“我助理可以證明,當時我一個人在樹林裡麵散步,那裡沒有人。我接到姐姐電話後,就打電話給助理,然後助事就帶我回家了。”“也就是說,助理在接到你電話的時候,來到康複中心見到了你。那麼,在助理來之前,有誰能證明你是在那裡。”“我剛才都說了,我一個人,一個人!”木西強調道。“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證明你不在命案現場,對吧。”木西想反駁,但說不上來,舉械投降,“沒錯,你說的沒錯,但那又怎麼樣呢?我沒有不在場證據,就能說明我有罪嗎?”“我隻是例行公事,你不必這麼激動。”木西怒氣未消,“案子已經結了,為什麼你還要來騷擾我呢?”他說的是騷擾兩個字。在我聽起來相當的刺耳。我嚴肅地提醒他,“注意你的用詞!”他“OK”了一聲,“但我有投訴你的權利,案子已經結了,你再這樣糾纏我,會對我造成非常大的負麵影響,損害我作為一個藝人的形象,也會影響到我新唱片的發行。”果然,在我剛離開朝陽國際的時候,劉隊的電話就打過來,問我是不是去找木西了。我承認了。“你是怎麼想的,跟我說說。”他似乎在喝茶,茶盞跌落在茶幾上的聲音十分的清脆。我說:“木西那天沒有不在場的證明。”那邊停了一下,才說道:“繼續說下去。”“我在想,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案發那天,木西一直在家裡的地下室進行音樂創作,殺人的不是秦涵,而是木西。秦涵為了替木西頂了罪。”劉隊嘴角重重地咧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燙了下,“秦涵整個犯罪鏈條已經形成了。她在指認現場時,所說的任何細節都對得上,包括刀紮入死者胸部的角度、執刀的姿勢、與死者距離等等,如果秦涵不是凶手,她怎麼可能知道那麼詳細,除非……”“除非她是親眼目睹木西殺害柳小環的。”我補充上去。“這……”劉隊思索了起來,然後很果斷地下著判斷,“我差點被你帶到溝裡去了,我告訴你,你剛才說的這個情況,我覺得根本就不可能。”“為什麼?”“理由很簡單,你剛才猜測木西殺人,殺人後又離開了現場,去了康複中心,再回到現場。那我問你,風華美郡大門口的監控裡,為什麼沒有木西從彆墅裡麵出去的情形,這個,你要怎麼解釋呢?”經劉隊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涼了半截。“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那木西是個殘疾人,他如果要殺柳小環的話,你覺得會那麼容易嗎?”我更加說不出話來。“許默,木西已經投訴你了,而且電話直接找到了公安局那裡。公安局的人將話傳到我這裡,我替你打了個馬虎眼就算過去了,他們也沒有再追究什麼。你呢,也就彆再鑽牛角尖了。行嗎?”“好吧。”我掛了電話。或許真是我想多了。或許在我潛意識裡,我不想秦涵接受法律的製裁,才會主觀地聯想到,她有可能替自己的弟弟頂罪。突然,我又想到案發當天晚上,我在路邊的夜宵攤上,聽到秦涵跟什麼人說話。我到現在都非常清晰地記得她所說的兩句斷斷續續地話,“不,你不能……”還有一句,“你必須聽我的,放心不會出事…”這兩句話,如果是對木西所說的,倒是相當貼切。木西殺了柳小環,而秦涵卻告訴木西,一切她都可以搞定。首先包括嫁禍林福海,這條路如果走不通,那麼她就會替木西扛下來。想到這裡,我的心又亂了起來。我思索著,如何要證明木西才是真凶。第一點,如劉隊所說的,監控的問題。也就是他殺了人之後,怎麼出去的。第二點,就是他的腿。一個殘疾人能不能殺死一個身體健全的人?答應是不一定。但是,他如果坐在輪椅上,那麼刀尖的方向、傷口的位置都會存在巨大的不同。所以,如果能證明木西有罪,那麼先要證明,他是一個正常人,而非每天需要輪椅而行走的殘疾人。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先從第一條開始查起,他是怎麼離開彆墅的,當然是秘密的。我去了風華美郡,深秋的風華美郡,不亞於外麵那些景觀花園,特彆是銀杏樹,前段時間來看時,樹枝還斑珀,現在連成一片,金燦燦的,從遠處看,猶如進入聖境一般。我徘徊著,來到秦家彆墅的附近。音樂噴泉開放著,水珠四濺,旁邊有人在小憩,假山旁,有兩個孩子在追逐著,老人不停地在後麵喊,慢點慢點。他們似乎已經忘卻了這裡不久前,發生過一起弑母案。秦家彆墅大門緊閉著,通過柵欄,可以看到裡麵通向客廳的門也緊閉著。樓上的窗戶關著,窗簾拉著,看上去沒有人在家。我沿著彆墅柵欄的外圍,從茂密的一排紅葉石楠向裡麵走。剛走一小段,不遠處有個保安看見我,高聲叫道:“喂,乾什麼的。”說話時,他還大步朝我走過來,四周的人,也扭過頭來看我,好像我是正在圖謀不軌。保安走近,我將證件給他看了一下。他神情變得莊重起來,“那就請便吧。”我交待他,“秘密勘查,彆跟任何說。”他身體站直,像遵守上級的命令一樣,“是。”我繼續行動,又經過了一簇月季花叢,看到了秦家彆墅後麵的圍牆,圍牆下方是一段貼有瓷磚的牆,大約一米高,上麵是又密又細的尖頭柵欄,如果站在牆體上方,從柵欄處爬出去是不可能的。因為柵欄不光高,上方還有環狀帶刺的鐵圈。不過,順著圍牆走上一段,便可見一處斷垣。準確地說,上麵的鐵柵欄完好,而下麵的牆體下方塌了一塊,像是被人憑空了抽走了幾塊磚頭,形成一個不規則的洞。如果是木西殺了柳小環,那麼會從這裡逃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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