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跟江念大伯，也就是江沐的父親江雲洲家一樣，門禁比較嚴的那種。一般人很難進去。江念之前去看大伯，因沒有出入證，被攔下來。還是打了電話，用身份證進去的。門崗認識顧行南的車，起杆放行。顧行南將車停下，降了車窗，扔一盒軟玉溪出去，左手搭車窗上，跟門衛說話。“上次欠的還你了。”小夥子笑笑：“南哥，還還什麼還啊？”他就借出一根煙，顧行南就還了一盒，還彆說，南哥大方不說，特夠意思。整個大院裡誰都知道顧行南人品好，人緣更好。將煙從車窗遞給顧行南，“南哥，真……”顧行南口氣強硬，“拿著。”一句話打消了小夥的執意。往外看一眼，顧行南加一句，“下次想抽了沒煙，說不定還從你這兒拿。”那人爽快，把煙收了回去，“行！我就拿著了。”顧行南把車開進去。江念一直沒出聲，車走了一段路，她才開口問：“你跟這裡每個人都熟嗎？”路上人多車開的慢，車窗沒關，不少人見是顧行南的車都會打招呼，顧行南都回應。各種人和身份，年齡層次不一。但都認識顧行南，很熟悉的樣子。顧行南回答：“基本熟。在這兒長大的。”“喔。”沒再問。突然就有些羨慕顧行南了。他的人際關係真好。不像她，基本沒什麼朋友。江念看著窗外，怔怔出神。顧行南在家門口停車。剛下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拿著籃球跑過來，抓顧行南的手，“顧哥哥，跟我玩會兒球！”又是這個纏人的小豆丁！顧行南掃了周圍一眼，沒見到他爸或他小姑。車鑰匙塞兜裡，顧行南彎腰摸一下小朋友的西瓜頭，下一瞬，就去捏肉乎乎的臉，力道倒不大，他凝眉，“叫顧叔叔！”小豆丁特認真：“是哥哥！”顧行南：“我比你大二十歲。你得喊我叔叔，知道不？”小豆丁一本正經：“喔。嗯。那好吧。顧叔叔，你陪我玩球行嗎？”顧行南：“不行！”小豆丁嘴一癟，要哭。江念看不下去，一旁開口道：“顧行南你彆欺負小朋友！”顧行南皺眉，直起腰側頭看江念一眼，居高臨下問：“你問這個美女姐姐玩不玩。”小豆丁眼巴巴望著江念。江念笑說：“阿姨不會玩的。”小豆丁生氣的瞪著顧行南，“你是個壞叔叔！我不跟你玩了哼。”話落，摟著球跑了。很突然的，江念還沒愣過神。顧行南轉身，“彆看了，走吧。”“嗯。”顧行南唇角噙笑說：“我每次看到那個小家夥都腦袋大，特彆煩人！就愛纏著人。”江念看他，“你不喜歡小孩？”顧行南皺眉，“不喜歡囉嗦煩人的。”江念不禁回頭看了那個小朋友一眼。那麼小，會囉嗦煩人？顧母知道兒子帶人回來，特彆高興。真看到江念的時候，顧母不禁心裡感慨一句，這個兒子，總算開竅有喜歡的女孩了。迎上來，笑的熱情，“念念來了。”江念心裡拘謹，臉上溫笑說：“阿姨好。”顧母越看越喜歡，拉著江念的手，“好好好，快進屋。阿姨就等著你來了。”江念受寵若驚。回頭看了一眼顧行南。顧行南提著禮物後麵跟著，他低頭走路想著事情，沒注意到江念看他。江念轉過頭。家裡沒人，就顧母一個在。本來顧行南的幾個姑姑要來，說是要看看顧行南帶過來的女朋友。顧行南知道了，電話裡跟顧母說了，他語氣不高興，顧母也不惹兒子，沒叫人過來。幾個姑姑還不高興。顧行南不管這個。他隻考慮江念。畢竟，江念第一次來他家裡，如果被一群人圍著轉著的打量，江念肯定不自在不喜歡。自然，顧行南更不喜歡。顧母拉著江念坐沙發上聊天。顧母語氣溫和，眉目慈祥和藹。江念卸去一部分擔心和緊張，沒剛來時的拘束。顧行南坐江念邊，給她遞杯水，江念接過，“謝謝。”顧行南看她，“不用跟我客氣。”他語氣帶柔，江念恍了心神，心隱隱跳動，莫名的心悸。沒跟他對視，錯開視線。卻總想著顧行南。腦海中是顧行南五官立體深邃迷人的臉，還有他看她時深沉專注的眼神。這麼一想，臉有些微燙。江念喝了一口水，努力壓下。彆再想顧行南了。顧行南又給顧母遞過去，“媽，喝水。”顧母“嘖”一聲，“什麼時候變勤快了？”顧行南一笑，手搭沙發背上，修長的一雙腿交疊搭著，姿態慵懶隨意。他看了眼時間，“該吃午飯了。”江念看顧行南，他是早上沒吃飽？顧母問：“現在十點半不到，吃哪門子午飯。你沒吃早飯？”顧行南看向江念，“吃了。沒吃飽。”江念盯著顧行南。早上刷碗的時候，誰說江念做飯好吃，他吃撐了來著？顧行南悶笑了一聲，拍拍江念肩膀，起身說道：“到廚房來，我給你打下手。”顧母忙說：“飯我來做，喊念念做什麼。”江念笑笑，“阿姨，我去吧。”顧行南手插著兜回頭，“喜不喜做飯？”江念能說什麼？點頭，“我來做吧。”她語氣自然，沒有委屈，和不滿。顧行南目光注視著江念。顧母上前阻止，瞪了一眼顧行南，對江念說：“說哪兒的話！你讓行南帶你轉轉，飯我做。”哪有第一天帶人回家就把人往廚房趕去乾活的，把顧行南推江念身邊，“趕緊的。”顧行南點頭。顧母催促，“去吧。飯好了叫你們。”江念有些尷尬。顧母不讓她跟著進廚房，怎麼說，她都是客人，不能光看著不去幫忙。還沒開口，聽顧行南說：“你嘗嘗我媽做的飯也行，我媽做菜很好吃，不過沒你做的飯香。”又跟顧母說，“媽，下次有機會嘗嘗念念做的菜。飯挺有味道的。”顧母聽到白顧行南一眼，“就你嘴會說，兩邊都哄高興了。”顧行南淡笑道：“我說的事實。”顧行南帶江念去了樓上。他的臥室。顧行南的房間三四十平方，一張大床，左邊是衣櫃，右邊是電腦桌。臨近窗前，書架上除了一些書，剩下的是些模型，坦克或是動物，部分是彈殼做成的工藝品。江念盯著一架彈殼飛機看。見她喜歡，顧行南走過來，站她背後。他也看著那架飛機，“喜歡這個？”江念正出神，不知道顧行南過來，聽到他聲音下意識回頭轉身，冷不丁撞入到顧行南懷裡。江念一驚，“你，你怎麼在後麵。”顧行南沒說話。他沒要讓開的意思。她擠在他和他的書架之間，好難站穩啊。江念：“顧行南？”顧行南低頭，目光鎖著江念巴掌般大五官精致嬌俏的小臉，她的睫毛很長，眨動他心裡，癢癢的，真想伸手去摸摸拽一拽。窗口一陣風吹進，江念頭發被撩起。顧行南身體貼近。江念下意識躲。顧行南不讓，他忽而摟住她的腰，低聲問江念。“我問你，你對我，什麼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