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的空間逼仄窄小，空氣壓抑沉悶。四目相對，江念種種紛繁雜擾的思緒輕易就湧上來。很明顯，在這種地方不適合談話。沒再說什麼，江念轉身拿了洗手台上的鑰匙串朝門口走。顧行南偏不讓，故意側身擋住了路。不說一句話。江念繞開，他又攔住。江念有些生氣：“顧行南，好狗不擋道！”顧行南盯著江念幾秒，忽而笑了，依舊沒說話。江念被他黑漆的目光盯的發毛，要不是認識這個人，江念真的以為在衛生間遇上了變態。門外高跟鞋的“噠噠”聲由遠及近，江念緊張了。做不到在公眾場合和男人糾纏親密。尤其還是衛生間這種地方。江念推開擋路的顧行南，剛抬腳走，左胳膊就被一隻大手輕拽住，往回一收，江念被顧行南雙手按壓在玻璃台前的瓷磚牆上。後背沁涼，江念身子一僵。“顧——”同時，腳步聲響在門口邊。顧行南用手堵住江念的嘴，沒讓她說話。江念睜著眼睛疑惑的看著顧行南，耳朵聽著門口的動靜，確定有人要推衛生間的門。此時，顧行南適時開口：“剛罵誰狗呢。”說著拿開手，揉了揉江念頭，就像摸小狗一樣。江念瞪他：“顧行南，你能不能彆動手動腳的！”她整個人仍被顧行南錮在懷裡沒法動。“不能。”顧行南說著，另一手繞下來，摟住江念的後腰。江念僵住，身體緊繃。顧行南感覺到了，輕聲喊：“江念。”衛生間門被人推開的同時，顧行南另一隻手滑到江念的下巴上，兩指輕捏抬起，微微低頭，望著江念隱含怒意的眼睛，他低聲笑說：“寶貝兒，親密的事都做了，現在不讓我碰了？”江念愣住。還有剛進來的吳倩，也僵站在原地。眼前的一幕，不隻僅僅是讓吳倩難堪和尷尬，更多的是難受和心痛。她怎麼都不會想到的。顧行南居然……吳倩驚訝錯愕的看著兩人，從顧行南的側臉上轉移到江念臉上，定格。她想著剛才顧行南說的話。他叫這個女人寶貝兒，他說和她親密的事。吳倩是成年人，不會聽不懂話裡隱藏的意思。這個女人，是顧行南的女人。“顧行南你怎麼……”“還不走？吳倩，你就這麼喜歡看彆人親熱？”顧行南回頭，眼神淩厲的冷聲問。看了顧行南一眼，吳倩扭頭出了衛生間，臉色非常不好。顧行南從頭至尾，眼睛沒離開過江念。但吳倩的神色，江念看到了。似乎明白過來什麼，她又氣又難受，衝顧行南喊：“顧行南，你什麼意思？”幾秒後，顧行南收回手：“剛才，抱歉！”又說：“雖有不妥，不過這樣解決掉麻煩很受用。江念，這次還要謝謝你。”江念說不出話。堵，悶，煩。氣到最後，她笑了下，冷說：“顧行南，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蛋！”推開他徑直拉門離開。顧行南搖搖頭，扯唇笑了下。也就江念說他混蛋。不過，他也確實對江念混蛋了，也隻對她一個人。畢竟，他什麼時候對彆的女人混蛋過。江念回到場館，先進行了熱身，隨後檢查身上的設施裝備和保險。抬頭看了眼19米的攀岩壁，有些暈眩。江念有些恐高，但在試著克服。王源教練走過來問江念要不要嘗試新的挑戰，江念搖頭。她選擇的依然是一條最簡單的道攀爬，這樣恐懼感會小一點。等熟悉熟練了，再換另一種。第一次爬時，剛開始還很輕鬆，後來就不是了，有些累，還有絲膽顫。王源在下麵站著看著，一邊指導怎麼爬手怎麼抓，腳踩哪兒，哪邊用力哪隻手和腳完成動作，一邊加油鼓勵著江念。半程過去，江念咬牙戰戰兢兢往下一看，暈眩感立馬襲來，頓時就心生恐懼了。兩手的力氣也隨之小了很多。明顯有些崩潰和顫抖。王源大聲喊：“彆看下麵。江念，沒事彆怕！加油！”江念咬咬牙，堅持。下來之後，王源遞給江念一瓶礦泉水和乾淨的白色毛巾，江念接過，“謝謝教練。”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江念用手臂抹了下額頭，問：“戶外的話，技巧是不是一樣的？”王源笑說：“怎麼，想爬戶外了？”江念說：“也不是，就是好奇。”王源點點頭，解釋：“不管室內還是戶外，攀岩的基本要領差不多。總共六個要領，分彆是：抓，拉，推，蹬，掛，踏。但也不要拘泥，同一支點可以有多種抓握方法。還有五個小技巧。”江念聽的認真，停頓了下，又聽王源繼續說：“一，攀爬的時候，一定要緊貼岩壁，這樣安全又省力。二，大腿遠比胳膊有力，所以要多依靠大腿的力量。三呢，每次要提起一隻腳，會省你胳膊的力量。四，看好路線，想好你下一步將要往哪兒走，然後再將你的手腳挪到對應的點。五就是攀爬過程中休息時，身體還是要貼緊岩壁。”江念問：“教練，你經常爬戶外嗎？”王源搖頭：“我也就一個月爬一次。”說著，指了指遠處休息椅，“戶外的話，我認識一個朋友可以說是攀爬高手，他的戶外活動經驗非常豐富，你可以問問他。”江念看過去，愣住。王源沒注意到江念眼中的神色，繼續介紹道：“他叫顧行南，場館老板的朋友，以前經常過來。”江念點了下頭：“好。謝謝教練。”江念休息好想再試試，拉了拉引繩，聽到有人喊自己。她沒回頭，沒理。想到他一次次利用，江念就有氣。顧行南上前，看著一言不發的江念，伸手指戳了戳她肩，江念沒反應。顧行南說：“還記仇呢。”說著，眼睛喵到江念腰後的繩扣，給她拉緊了些。江念沒忍住，問：“不是說好了不再聯係了嗎？”顧行南靜了幾秒，笑了下，“我應該早到過歉了。是你沒原諒我。”江念愣了愣，轉過頭。顧行南抬頭看著高處，說：“想學的話，以後我教你。不收學費。”江念回頭，“顧行南。”顧行南：“嗯？”江念：“你這是陰魂不散嗎？”顧行南橫她一眼，“你這是想挨揍嗎？”江念不說話了。顧行南推她上前，“爬一次我看。”一個小時後，兩人坐下休息。江念想到了剛才顧行南攀爬的身手和速度，敏捷，矯健，不禁佩服和羨慕起來。想起教練的話，江念問：“顧行南，你是不是戶外更擅長？”顧行南沒正麵說，隻是回答：“野外攀爬的話肯定更有意思和趣味。”“難嗎？”“也不簡單。”“是不是危險？跟其他運動相比。”“對於極限運動，可能會碰一頭灰，甚至付出身體代價。所有運動，應該都差不多。”見江念一臉興致，很感興趣，顧行南也就跟她多說了些自己的例子。顧行南說：“最開始爬時，我狀態最好的時候也不過室內先鋒5.11a，抱石V5，通常這個水平傳統攀登5.9頂頭了，於是我挑選戶外路線最高5.8，考慮到不可控因素，自降一級比較妥。”找出手機翻出照片給江念看。是冬天的雪山，江念不知道是哪個省份哪個山區的，又仔細看了看圖，猜測不是國內的山。江念指著照片右邊的小尖尖，問：“你爬的是這個？”“嗯。”顧行南向後靠著椅背，手臂伸直搭在江念背後的椅靠上，解釋著：“這個離地100多米也就，難度5.8，傳統攀登。”聊完攀岩運動之後，江念忽然發現她對顧行南似乎太友好了。她什麼時候跟他合好到坐在一起熱情聊天了？江念臉色沉下來。